杨御定了定心神,才开始说起正事:“师父该知晓徒儿来干什么吧。”
“叶家之事,已有定论,无需多言。你是天才,你们皆是万中无一之辈,可你们现在谁也不是你叶叔叔的对手。能灭叶家满门之人,你们如何与之为敌?”司楚在他们练功时,最是严厉。可若是其他事情,无论大小,司楚决定之后,都会将缘由告知他们。
“师父多虑了,已无叶家了。我来也并非是为叶家,我是为叶晴。”昨日冲撞了师父师娘,杨御心里很是愧疚。今日师父并不责怪,虽在意料之中,却是让杨御痛恨自己这直来直去的脾气。
“七剑已全,叶晴不能入天山。她是你妻子,可以在天山长住。天山也有许多她能习的武功。但是她不可能为天山弟子,你可明白?”司楚从不拖泥带水,告诉杨御天山可以养叶晴,可以护叶晴,唯独不可能收她入门。
“师父,徒儿知晓了。可是叶晴不习天山武功,谁能教她?”武功并非有了秘籍就能学的,哪怕是百年难见得天才,独自研习武功也可能会走火入魔。
叶晴天赋算不得好,中人之资罢了。而天山收录的武功,绝不会是那些不入流的功夫。武功越是精妙,越是难练。若是无人教她,还不如不练了。
“你二师叔已经应下了。不过她无法入天山门下,也就不能拜师。”
“二师叔不是已收三师弟为徒吗?师弟一直执弟子礼,且以师徒相称。为何突然会收叶晴,师弟怎么办?”杨御很是奇怪,叶晴天赋平平,为何二师叔会选择收她。
“你二师叔没说不教莫远了。叶晴是叶晴,莫远是莫远。他愿意,便收了两个也无妨,你担心他教导不过来?”司楚问到。
“那倒不是,只是徒儿一时之间钻了牛角尖。”杨御长舒一口气。莫远一直随二师叔学武,天山上下皆知。若是因叶晴而改变了师叔的主意,无论如何,师弟心中都会有芥蒂的。
“你是遇事太过急躁,你师兄是遇事不决,你们二人都应该向你师弟学学。”司楚说着,看了看刚刚进来的秦温雅:“她们都用过早膳了?”
“用过了,我刚刚下楼随便拿了些,她们没吃多少,这里还有剩的。”说着,她亮了亮手里的木托“就随便吃些吧,别浪费了。”
杨御还待说些什么,一时被打断,却是不知从哪里说起了。
有些事情,来不及计划;有些事情,计划也毫无作用。
在江萁几人吃过午饭后,一位白衣的男子驾马而来。江萁还没来得及问是何人,杨御就已经向外面跑去。
江萁见男子异常淡然,还举起右手,伸出三根手指,慢慢的一根一根往回缩。待到三师兄举起的右手成拳时,二师兄又出现在了房门外。
她是首次见如此潇洒俊逸的人,不似二师兄,总是有几分狂放不羁。他面上淡然无比,似是这天下之事皆在掌握一般。虽长途跋涉,却不见半分风尘之色。
不过他也无法保持那淡然的神色了,二师兄正在他背后,把他向后扳。
“叶晴她……”
“她并无大碍,只是叶家上下,只她一人逃脱,她却不曾哭过。”
“你们为何不照顾好她?你……”
“首先我们只能保她身体无碍,再则你在此耽搁时间,还不如早去相见。等你见了她之后,自然会知晓该如何去安慰她。”莫远连续数次打断他,只因实在不愿同他多说,一遇到叶晴之事他总会方寸大乱。
江萁看见二师兄又急忙出去了,那个男子才转过身来。他先向师父师娘问过好,才介绍自己:“你便是江萁吧,我是莫远,你的三师兄。可惜来得匆忙,忘了备礼物。”
江萁行礼之后,就坐回去了。自己与他并不相熟,就不必凑在一块了,免得尴尬。
哪知江萁坐了回去,莫远也跟着坐在了旁边。占了跑到窗边看热闹的司画的座位,大家对此都不以为意。司画见二师兄骑了马飞奔而出,便知晓无热闹可看。回头见有人坐了自己的座位,也就换了个凳子安坐。
“小师妹缘何这般不待见我,我们这是首次相见吧。”
“师兄多想了,我并没有不待见师兄。”江萁小心翼翼的回答。
“说此话之前,你该先把脸对着我吧。”
听得莫远无语又无可奈何的声音,江萁还是慢慢把头转了过来。
“六师姐说,你是天下第一聪明的人物。与你交谈时,最好不要让你看见脸。否则的话,心里有一点小心思都瞒不过你。”
“六师姐?哦,那小丫头。她说什么你都无需在意。她的心思能被猜透,皆因她不够聪明。”莫远说到后面时,看着司画,面对她的愤愤不平,毫不在意。
“三师兄,你以为自己声音很小吗?我全都听到了。”司画咬牙切齿的声音传过来。
“我不怕你听,本就是事实。”
江萁正准备为司画说两句话,实在是不忍她被欺负得太惨,却听到师娘的声音传来:“你说你,一见面就要欺负你师妹。”
“师娘,都说人一生受的苦是有数的,我现在都让她吃点苦,后面嫁人了,您也就不必担心了。”
这种狡辩江萁还是第一次听到。乞讨时歇息那座寺庙的师傅说:人一生,快乐不易,你们有快乐的机会变要多笑几声。而如今三师兄的话,可不像师姐口中的绝顶聪明之人能说出口的。
“此去可有发现?”司楚问道。
“凶手只一人,武功尚在大师兄之上。叶家并未过多抵抗,仿佛认命了一般,无一人出逃。叶家该是有什么东西,他为了不让它现世,干脆烧了叶家。我觉得,灭门不是为了泄愤,而是要保守秘密。”
“那依你所见,会是什么秘密?”
“师父觉得呢?这武林之中,除了武功秘籍,还有什么值得这些许人命?”
江萁见师父听了此话,不曾言语。师娘长叹一声,叫大家都回房歇息,她就跟着司画出了房门,回到了自己的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