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江萁早早就醒了。倒不是忙着赶路,而是昨日骑马,身体有些不适,实在是睡不着了。
倒是二位师兄还不见人影,江萁也不去敲门,她闲着无事,便又开始练功。虽然还未学剑法,但是天山的内功却是早早就开始修习了。
倒也不多时,两位师兄就敲门进来了,还带了一些早饭。
“师妹,先吃早饭吧,我们待会又要赶路。下面的路程我们也不曾走过,不知还能不能遇到旅店了。”莫远把自己拿过来的饼往江萁面前推了推。
江萁拿过饼默默的吃,她实在是有些累。昨日还不察觉,一夜过后,确实难受。
“师妹身体不适?”莫远看江萁脸色有些不对,出声询问。
听得莫远如此询问,郑玄也转过脸,担忧的看着她。
“无碍的,师兄。”江萁不想师兄们担心。
“师妹,你脸色如此差,还说无碍,真当我们是瞎子吗?”莫远有些生气。
“真的无大碍,只是从未骑过这么久的马罢了。”江萁小声说。
“也罢,我们今日向北,然后乘船吧。”莫远听了江萁所言,也不和两人商议,便定下了。
“师兄,真的没什么事,你不用这般。我们定好行程,怎能随意更改?大师兄,你说是吧。”江萁不愿因自己改了计划,知道自己说服不了三师兄,只得拉上大师兄。
“师妹,师父出门时说了,我们在路上都听三师弟的。”郑玄没有正面回答江萁,只是告诉她师父出门时的叮嘱。
“可是我真的没事的,不必......”
“不必什么?”莫远不等江萁说完就打断她,“你以为我们此行就是为了把你送去司离前辈那里?”
“不是吗?”
“就算师父说过,你们不会有师徒之份,可你们依旧会有师徒之实。司离前辈是什么性子你不了解,他可不是什么好相与的人。若是一见你萎靡不振,他不收你,你又该当如何?”
莫远轻声向江萁说。这也是为何司楚会让郑玄出门后听他的,他的确是想得周到一些。
“如此......”江萁拿着饼开始吃,吃了两口又说:“大师兄早就想到了?”不然为何一句也不说。
“没有,只是既然师父让听师弟的,那就一切依他。况且三师弟一向稳妥,也就不需我再多言了。”郑玄正在擦拭震星,听得此话微微抬头,说罢又低下头擦剑。
天山大师兄就是如此,不爱言语,也不似其他门派大师兄那般在意自己的地位。
他更像一位沉默的兄长,常常会有人忘记他的存在。但是若真到需要有人扛起重担,他会是那个毫不犹豫把担子放在肩上的人。
几人不多言,只是莫远去下面多备了些干粮。毕竟上了船,就不似骑马这般方便了。
“师兄,谢谢你。”莫远起身时,江萁拉住他衣角,小声说。
这样一个人,在自己都不察觉或者说不在意时,在方方面面为自己考虑。
天凉有新衣,天暗有明烛。
真的很好很好。同二师兄一齐出门,大家是什么都不会考虑的。
“傻丫头”,他摸了摸江萁的头,然后便开门出去了,只传来一声长笑。
江萁二人也不曾闲着,毕竟本来时间就紧,现在又要绕路。
二人各自收拾妥当在江萁房间汇合,然后拾级而下。他们住二楼,下去就是柜台。掌柜的结清了银钱,两人就牵着马出了客栈。
此时莫远也采买完了,拎着些东西向这边走来。
“收拾妥当了?”他问郑玄。
“就等你了。”郑玄递过一块布。
“那我们走吧。”他接过布,把一角交到拎着东西的左手上,右手拿着另一角从下穿过,也交到左手。几次下来,打个结,东西都进来了一个布包。
处理完手上的东西,他接过江萁手中的缰绳,慢慢的三人两马向城外走去。
镇子里行人太多,若是骑马怕伤了人。
江萁被举上马背,闲着无事便想去看看三师兄的包里有什么。倒不是嘴馋,只是好奇罢了。
莫远却是早有准备,他从怀里掏出一个纸包,放到了江萁怀里。
江萁打开纸包,里面是一些青色的果子。江萁给大师兄递了几个,又给三师兄递了几个,然后自己拿了一个,慢慢啃起来。
“蛮好吃的。”江萁说。
果子不是很甜微微泛酸,却带着一股清香,很不错的味道。
几人走到镇子口,郑玄和莫远翻身上马,策马扬鞭,直直向北去了。
今日到了正午,几人还没寻到落脚处,略一商议,便省了午饭。反正再过两个多时辰就能到那处渡口了,到时候再好好歇息。
望山跑死马,果真如此。
地图上小小的一段路,本来说五个时辰怎么也到了。可是不曾想,到渡口时已是深夜了。
江萁今日一路比昨日还累些,毕竟昨日大师兄尽量用内力护着他。三师兄倒也有这修为,无奈没有那般精妙的控制。
“师妹,这里只是一渡口,也没什么商船。附近只有些小店,比不得昨日了。”莫远看了看这个因渡口而出现的小小村庄。
“无妨,师兄,我们随便寻个地方吧。”江萁见到了地方,立刻翻身下马。
见江萁下马,两人也不再在马上。莫远牵着马,找了个在此处还算中等的小店。
三人进店才发现,这里价钱和昨日的客栈比也不遑多让。可这家小店在这里算得是一般,放到外面就是寒酸了。
莫远进店也不多问,要了房,让店家备些饭食就随跑堂的进了房间。
莫远打发走了跑堂的,见两人不向自己发问颇为好奇。
“你们不好奇我为何不选那最大的,也不好奇我为何不选那精致些的?”
其实二人一个累得没了精力,一个并无兴趣。但见他这般问了,也只得捧场,反正等送饭食来也无事。
“为何?”二人开口道。
“那是因为……”莫远有长篇大论,看了看江萁,却是戛然而止。好在此时饭食已送了过来,他说:“算了,还是用过饭食便早些歇息吧。”
二人本来也不在意,他不说便不说了。大家都累了,就静静地吃饭,静静地洗漱,静静地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