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黑风高,姜莱蜷缩一旁,狼狈不堪,惊恐万分地吼道:“你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秋山迎着光负手而立,闻言转身,满目阴鸷,深深的盯着她,清冷如寒月的说:“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有何不妥,你且说说看。”
姜莱不管不顾地说:“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根本不认识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我是京洛姜家的小姐,你这样伤害我,我家人不会放过你的。”
秋山轻蔑一笑,不以为然的说:“区区一个姜家,还入不了我的眼。倒是姜二小姐忘性大的毛病,得好生救治一番,前日才做的事情这么快就不记得了。正巧,我有时间,替姜二小姐治治。”
姜莱眼露惊恐,不敢质疑,拼命地挣扎,最终仍是无果。
一遍一遍地溺在冰冷的水里,每次临近死亡又拉回来,见到了生的希望又再推入地狱,如此反复地折磨,直至奄奄一息。
秋山颀长的身姿投下长长阴影,如暗夜鬼魅般阴森森的说:“可记起了,姜二小姐对别人所做的一切,皆一一亲身体会过了。”
姜莱猛地抬起头来,望着眼前可怕的人,哆嗦着说:“姜菀,你做的一切都是因为姜菀?”
秋山目光森冷,徒然一笑:“有些人不是你该招惹的,姜二小姐可要记好了。”
姜莱不知哪来的一股恨意从胸腔涌出,费力挣扎之际,狠狠地跌在地板砖上,恨恨地说:“姜菀害得我弟弟一辈子成了药罐子,爸爸妈妈为此整日忧思成疾,我没让她像我弟弟一样就不错了,她受那样的罪本就是应该的!”
秋山目光一凛,眼底泛起寒气,阴恻恻的说:“世上本无什么是应该的,种其因者,须食其果。”
秋山将姜莱对姜菀所做的一切,连本带利地还在她身上,一点都不拖泥带水。
姜莱被关在黑暗阴冷的厕所里一夜,由开始的满腔恨意,渐渐地转换成胆颤心惊,心智稍弱些人就疯了。
黑夜总是让人害怕,潜藏着未预知的危险,无尽地恐惧能瞬间将人淹没。无处可逃的羔羊,在黑夜里做着无用地挣扎,一点一点被黑夜吞噬殆尽。
秋山来时有光,赶走了黑暗:“阿菀!”
姜菀忽而泪下,悲凉一喊:“秋山,救我。”
秋山箭步上前,拥她入怀,温声安慰:“我在,我在,阿菀别怕。”
姜菀并非无坚不摧,害怕一个人留在黑夜里,每个夜晚总是灯火不灭,直至天亮。
秋鸣立于门外,迎着秋山的归来,替他递上一杯热茶:“哥,夜深露重,喝杯热茶驱寒。”
秋山匆匆喝下,往庭院里疾行,批评着秋鸣:“一点记性都没有,不是跟你说过别让阿菀一人待着吗。”
秋鸣委屈地说:“阿菀让我来的。”
秋山不再言语,朝内而行。
姜菀已平静如初,却心有困惑:“不乱于心,不困于情。不畏将来,不念过往。如此,安好!”
秋山承言:“丰子恺的无宠不惊过一生,很好。”
姜菀如笼中困兽般无奈:“我做好了面对一切的准备,却在经此一遭之后,发现有些事横在你眼前,不是有了准备就能击垮它。”
秋鸣上前,不失温柔,目光坚定地说:“阿菀,你有我们在啊!”
姜菀望着眼前如风似火的少年,似一道光芒驱散了一切阴影,引得她破颜一笑。
一时之困,不足为惧,心境清明,未来可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