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鹤庭里秋鸣正送客出门,与进门的姜菀迎面碰上,瞧着是位不可多得的青年才俊,长得温润儒雅,与清冷如月的秋山不分上下。
秋鸣眉眼带笑,难得和气地说:“茶室里有茶水,阿菀自己招呼自己,我先送客人出门。”
姜菀莞尔一笑,温顺的说:“你先忙去,不必理会我。”
此番做派,只有一种情况,秋鸣的钱袋子丰厚起来,因着姜菀的原因。若换做平常,哪有这样的好脸色,恨不得喝一口水都是要给钱的。
姜菀刚从书房过来茶室,一进门就受到秋鸣的眼神杀,明知故问地说:“谁啊,惹秋小爷一脸不高兴。”
秋山正煮着茶,正眼也不瞧作妖的秋鸣,让姜菀坐下喝茶:“阿菀坐下来喝茶。”
姜菀笑了笑,在秋鸣对面坐下,端起茶轻轻一吹,随后呷上一口茶,唇齿留香。
秋鸣瞪着眼,咬牙切齿地说:“阿菀——”
姜菀呼了一口气,抢话道:“我在,你是不是又想说阻我钱财,如同杀我父母。你就不能换句台词。”
秋鸣如泄了气的气球,拉耸肩膀与她哀求:“只要不阻我发财,杀我父母又如何。”
姜菀油盐不进的说:“君子爱财,应取之有道。”
秋鸣降低姿态,商讨似地说:“我只挑些寻常之物。”
姜菀仍是不松口。
秋山见状,插了一句话说:“阿菀,可是有何不妥?”
姜菀不答反问:“陆家的礼一直都是这位时望先生送来吗?”
秋鸣抢答:“是他。”
姜菀心头一跳,又问:“每次都是?”
秋鸣被她问得心慌,慢半拍地点头。
姜菀轻轻地叹了一口气,无奈地说:“虽驳了陆老的承诺,却不好驳了陆老的礼,没想到,陆家的礼这么重。”
秋风微拂,红叶簌簌作响,姜菀举目望去,红叶如浪涌般起伏不断,一切似乎看得不太真切了。
姜菀正欲别过,秋鸣旁立的客人开了口:“这位想必就是姜大小姐了。”
姜菀收回脚步细细地打量一番,眼底的诧异不显露分毫,忽而了然一笑,微微颔首且恭敬回话:“是我没错,先生是陆家的人吧,辛苦您亲自过来。”
陆时望身姿微欠算是见过礼,暖阳般和煦地说:“姜大小姐有礼了,在下陆家时望。陆老一直念着姜大小姐,却抽不开身亲自来一趟,就派时望常过来看望并送些礼物,还望姜大小姐不嫌弃才好。”
姜菀莞尔言笑:“劳烦时望先生替我谢过陆老。”
陆时望心下有了定夺,又说:“今天碰巧遇上姜大小姐,时望这里有一份礼物需您亲自收下。”
姜菀见他从衣服兜里取出小盒子,四四方方,雕花篆刻,不知里面何物,故问道:“因何需我亲自收下?”
陆时望按吩咐的告知:“临行前小少爷亲自交代,只说见到姜大小姐就奉上,其余并未多说。”
姜菀见他不知因由,又一时不解陆琛之意,只得先暂行收下,温婉笑言:“那我就收下吧,不好让陆少爷伤心,也免得时望先生为难。只是姜菀还是个学生,正是求学的年纪,这些贵重的礼物,实在是受之有愧。”
陆时望秉着只管送其余一概不问而来,见着她为难,善解人意的说:“一心念着为姜大小姐,不想造成困扰,时望会转告您的意思。”
姜菀笑着谢过,亲自送陆时望出门:“有劳时望先生,姜菀送您出门,请。”
陆时望见她温柔和善,且知礼节重人情,心下欢喜之时又觉得有几分诧然。芳华正茂的年岁,因何这般世事沧桑,让人见着了怪心疼。
秋鸣一个劲地陪笑,脸都快笑僵了,却是彻底被冷落在一旁,毫无存在感。
姜菀转眸问秋山:“秋山觉着陆家是何意?”
秋山笑了笑:“阿菀即有了想法,又何必问我。”
姜菀浅浅一笑,终是对秋鸣松了口:“以后时望先生再来就好生招待,不要怠慢了人家,若是收了礼也要记得礼尚往来。”
秋鸣得了脸,笑得像个孩子,拍着胸脯保证:“我都懂,阿菀安心。”
秋山笑而不言,替姜菀添上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