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了佛尘涧,我果断接受了三天禁闭的惩罚,这倒不是我转了性子,自己费尽心思跑去天界,为的就是提高自己的修为去天地间闯荡一番。现在有了经卷,正好也有时间,是修炼的最佳时期。一抹熟悉的身影打断了思维,我看清来人,迎了上去:“叶沉”
“嗯,走之前也不知道打声招呼,我们大家都急坏了,你呀,还像小时候一样调皮。”说着,叶沉朝着自己宠溺一笑,还不忘用手摸了摸她的小脑袋瓜子。
我顿时被叶沉这一举动弄的怪不好意思的,耳尖有些发烫,低下头来咕哝道:“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说着,把他的手从自己的脑袋上拿开,又跟他开起玩笑来,之后他同我讲了我走后,灵界发生的许些趣事。
看到这一幕,门外的花夭不知不觉止了步子,杵在了门口,望着叶沉那春风和煦的脸,神情有些恍惚。
花间失踪的这些日子,她是有多久没见他笑的这么开心过了?
花间失踪,他急,她也跟着急,他跑去所有他所知晓的地方找花间,她也就跟着跑去找。
可为什么回来后他都没有告诉自己一声就已到了花间的香丘阁。
知不知道,她所做的一切皆不过是换他同对花间般的温柔?从何时开始他对自己也像下属那样毕恭毕敬?为什么他对花间却仍似从前那般?
望着那张笑脸,花夭眼神有些暗淡,看了看手上的食盒,招来了一个守门的婢女,交到了她的手里:“待会儿你将这食盒送给你的主子,就说里面装的都是一些她平时爱吃的吃食。”
“殿下不进去吗?”婢女一脸疑惑地望着她,明明看见殿下刚刚想进去,却不知这会儿怎么又不想进去了?
望着叶沉与花间正在打闹,一阵锥心的委屈从心底蔓延上来,倔强的转了身:“不了,我还有些事情要处理。不必告诉她我来过,就道是华浓送的吧。”
“是。”
走了几里,花夭不知不觉来到了莹潭,潭水依旧如斯,只是物是人非,花夭盯着那潭水眼神迷离,似是陷入了过往。
自己是什么时候爱上他的?
或许就是在这儿吧。
低头望了望自己手腕上那道浅浅疤。想起自己掉到了这个潭里,是叶沉救了她,她当时就在他怀里,因为害怕一直哭个不停,是叶沉拍着她的背,哄着她。
或许,就在那个时候,他进了她的心里。
什么时候她爱上他的,她或许也记不清了,但是这颗鲜活的心脏却见了叶沉而跳跃,证明自己还是爱着他的。
美好的时光终是过去了,小时他对自己的好也随着自己大殿下的身份而生疏,纵是自己再努力,却也换不回他对花间那般,有时候她在想是不是真的是她自己的一厢情愿,可是为什么偏偏救了自己的是叶沉,进了她心的人也是他?
想到这儿,花夭再也忍不住。蹲在了一颗树下,低声抽泣着。
此生她什么都不求,只求能与相爱的人在一起,厮守一生。
为此,当姥姥欲将宫主之位传给花间时,她也并没有利用自己的权利去反对,就是希望给他同年少一样的映象。
可是为什么到头来却还是如此!
花夭从最初的抽泣转变成了低声哭了起来,不知过了多久,耳畔传来一阵脚步声,入眼的是一双玄色的锦靴,抬头一望,便看到了皱着眉的穆封,发现他正看着自己,一时之间觉得自己挺狼狈的,用袖子胡乱的抹了脸上的眼泪。
许是蹲久了的缘故,脚有些麻了,刚起身就一个踉跄。好在一双手及时抱住了她,花夭抬头望了望抱着她的穆封,想一把推开他,却感觉那人抱她愈发紧了些,低头在她耳边微微说:“我帮你。”
花夭一时间忘记了挣扎,怔怔的望了望他,她不是不知道穆封的心意,可正是因为如此,她不能,不能接受他。
对不起,穆封,我喜欢的是叶沉。
过了好半晌,花夭装着糊涂硬是忽略了他那直达眼底的温柔,冷声道:“不用了。”说完从他怀里挣开,走了。
穆封望着渐远的身影,低头望着那还残留余温的手,隐隐可见那腕下有一条丑陋的疤痕,有些失神。年少的往事就那么一帧一帧的在他眼前闪过。
想着那年杏花微雨,她就掉进了眼前这口潭里。初春的潭水是那么的刺骨,他赶来的时候,谭水已经淹没了她的头顶,没了意识。
他只恨自己那时太小,就那么紧紧抓着她的手,生怕放手她就沉下去。那时的他害怕极了,趴在谭岩上大喊着:“救命。”
不知过了多久,是路过这的叶沉发现了他们,叶沉比他大,一把就把她从潭水里捞了出来。
半晌,悠悠转醒的她一眼看见叶沉就扑到他怀里大哭起来。
而自己呢?就那么静静地望着她在叶沉的怀里哭,直到手腕上传来刺痛,他才发现自己的手腕被潭沿上锋利的尖石划出血来,他害怕她看见,立马用袖子遮住了,熟不知这一遮,就遮到了现在……而那天晚上他回到自己的房里一宿未眠,次日便发了烧。
自打那以后,他就发现她愈发黏着叶沉了,每次当他看见她对着叶沉笑,他心如刀割,可又不得不忍了下去。
心想着,只要她是快乐的,只要叶沉对她好,他甘愿退出,默默的守护她一生。
可直到今天他才发现,不是这样的。
他看到她哭了,看着她为叶沉那般痛苦,方才他连杀了叶沉的心都有了,小时候她便黏着叶沉,如今受伤了为什么还是如此?
他不明白,为何从小到大他总是最讨人不喜的那个?
穆封捏紧的拳头渐渐松了下来,直至那抹身影消失不见了,才离开了莹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