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下的积水,如花般,冰冷盛开。络腮胡男人步步走到时蓝面前,蹲下身,一把揪起时蓝的头发,用匕首在她的脸上轻拍两下,阴恻恻笑:“看来这娘们对你很重要,不如,我就毁了她这张漂亮的脸蛋”
如同巨蟒缠身,封住时蓝的喉咙,又一口咬住自己的脖颈。时蓝用尽全身力气,让自己的抽噎声不被别人听见。
夜色中的五人,在如泻如瀑的月色中,身影映入地面的积水中,被风拂得凛凛颤动。
那把明晃晃的匕首,冰凉的,落在她苍白的脸上。
掌心,被剜得生疼,咬紧牙关,路安深镇定下自己,厉声呵到:“你想要怎么样?别动她!”
男人冷笑一声,幽幽地说:“很简单,给老子跪下,磕头认错!”
男人的话,轻飘飘,颤幽幽,啃食着时蓝的五脏六腑。
“不要,路安深,不要啊”终究还是忍不住,如同开闸的洪水,倾泻而出,时蓝泪水肆流。
呼啸的寒风,撕扯着少年额前的细发,好像没有听到时蓝的哀求,停顿了几秒,紧握的双拳慢慢松开,如同下定了决心,路安深低哑着嗓子,问:“我这样做,你就会放开她?”
安深,自己究竟何德何能,配得上你那么多次舍命相救?我不过是只游离人世间的孤魂野鬼,可是,为何你总要三番五次,将我从万丈深渊中救出?
不能,不能让他委曲求全,快想想,怎么办怎么办?!
对对!防狼喷雾,我出门的时候带了,上衣口袋里!
不过几秒,粗厚的嘶吼声,撕裂黑夜。
“我的眼睛,啊,贱人,我要杀了你!”络腮胡大汉捂住自己的脸,痛苦大叫,原地打滚起来。
电光火石间,按住时蓝后背的猥琐男人,凌空飞起,下一刻,路安深已经奔至时蓝面前,将她一把拥入怀中。
“哇……”头,埋在他的怀中,时蓝终归忍不住,泪如决堤,嚎啕大哭起来。
他的怀抱,一如既往的安稳,只要在他的怀里,世间纷扰,都不足为惧。
脱下外套,披在时蓝的身上,将她严严裹住,拭去她脸上的雨水,路安深的语气,如同深秋的枯叶,满是心疼自责:“对不起,我来晚了”
“不晚,不晚,刚好”吸吸鼻子,时蓝连连摇头。
她的手,深冰般凉,路安深扶起地上的时蓝,用手捋捋她湿透的头发,蹙眉问:“你受伤了吗?”
明明,是他独自面对三个男人的搏命争斗,明明,是他筋疲力尽,满身疮痍,可他,竟担心着自己是否安好。
是了,他将她奉若神明,他的缱绻温柔,他的拳拳切切,尽付与她。
时蓝坦然一笑,吐气如兰:“我一切都好,你呢?”
把她抱得更深,更紧,路安深的下巴,轻放在时蓝的头上,轻嗅了嗅她发间的栀子淡香,温柔地抚摸着时蓝的头发,不住喃喃:“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他是深秋的苇草,是初春的柳絮,是盛夏的暖阳,此时此刻,她在他的怀中,他就是她的信仰和全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