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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游河

“韩叔叔好。”看到对方刘予宁也有些惊讶,“我跟我同学来南京玩的。我爸也在南京吗?”

“他不在,昨天刚出差去,去广州了。你来南京玩不联系我嘛,我找个车给你用啊。”那个韩叔叔说道。

“啊,不用不用了,我们明天就回上海了,韩叔叔你在这吃饭啊。”刘予宁忙说。

“招待几个客户,我来让服务员给你另开个包厢啊,就记我账上。”韩叔叔又说道,旁边那服务员倒是眼色很快,连忙说道,“韩总,那就开隔壁那个吧,那间刚好小一点,也是临河的,风景也不错。”

刘予宁倒也没有继续推辞,便答应了,那韩叔叔跟我们抱歉说,“还要去接个人,失陪了,你们好好吃啊,想吃什么随便点。”没想到刘予宁还有个这么有钱的叔叔,还对刘予宁这么照顾,而且好像他爸爸也是很厉害的,我很惊讶,张辰好像并不十分意外,看来他是知道的。我们一行人便在服务员的引导下,到了楼上的包间。

“他是谁啊?你爸手下吗?”服务员出去了,张辰方才问道。

“我爸秘书。”刘予宁说。

“哇,以前没看出来你家这么有钱。”我惊叹道。

“你就知道读书,啥也不知道。”张辰嘲笑我说。

“那是刘予宁太低调了好吧。”我不服气地说,印象中刘予宁平素里虽然常跟张辰他们几个一起玩,但并不特别活跃,也没显示出什么富二代的样子,成绩也不算特别好。刘予宁的妈妈是邮电局还是粮站的普通员工,有次来学校我还见过,长得很普通,略有点胖,他爸爸倒从来没有见过。

“我爸那是我爸。”刘予宁不好意思地说。

“那你为什么没在南京念书啊?”我好奇地问道,却看见张辰冲我使了个眼色,可是我话已经问出口了。

“我爸妈很早离婚了,我一直跟着我妈在瓜洲的。”刘予宁解释道。

“哦。”我心里觉得有些过意不去,便不再问了。

“我来看看菜单,什么最贵。”张辰岔开话题说道,一边打开菜单乱翻,这时候服务员也端着茶水进来了,便在那里给他推荐,什么这时候正是吃大闸蟹的时候,我默默地看了下一只螃蟹要一百多,吓了一跳,“别闹了,我看就这个小吃全套每人来一套就够了。”

“那小碟子小碗的,怎么够吃。”张辰说道。

最后在张辰的强烈要求和刘予宁的默许下,我们五个人除了小吃全套,还点了七八个菜,外加一份大闸蟹,张辰终于是心满意足了,等着上菜的功夫,站在窗户前看外面的景色,我们也往外看着。

“说起来什么桨声灯影里的秦淮河,哪里有什么风景,秦淮河不就是过去的外滩么,外地的人大老远地来,巴巴地来看个热闹而已,看人怎么点灯点的烧钱的,然后再贡献一点钱,继续烧钱点灯。”张辰又在那吐槽道。

“我要给你按个外号,叫吐槽王。”珣珣笑道。

“我这人就是心里有什么就想说出来,不像某些人。”张辰笑着又瞟了刘予宁一眼。

我回头望了一下坐在旁边的阿美,她只坐着望着外面的风景发呆,似乎不知又想到了什么,跑了半日大家都有些乏了,我与珣珣都歪坐着,只有她仍是正襟危坐的,大概是习惯了,我们有意地把朝着窗户的两张位置留给了她和刘予宁,但因为我们人实在是少,每个人都占了两个人的位置,所以她与刘予宁也隔了一段距离,刘予宁也看着窗外。

“夫子庙好看吗?”珣珣却忽然问阿美。

阿美开始没有反应过来问的是她,直到珣珣又叫了她的名字方才神来,“啊,挺好看的。”

“你去过上海吗?”张辰问她。

“没有。”阿美答道。

“下次你们来上海玩啊,我们当导游。”张辰热情地说。

“我们可没你们这么嗨皮,到处游山玩水的。”我说道。

“来回车费,吃饭住宿,全部……刘少爷包了。”张辰拍拍胸脯说。

“不包含你的。”刘予宁白了他一眼。

“唉,性别歧视啊,有异性没人性啊。”张辰又在那嚎叫起来。

我和珣珣都笑起来,连阿美都忍不住被他逗笑了,正说着,服务员端了茶水过来,并指挥人上菜,一道一道的小碟,倒是眼花缭乱的,只是口味也不过一般,左不过是什么大煮干丝,雨花石汤圆什么的,只有活珠子我们都吃不太习惯,除了张辰,我们四个都放弃了。

正吃着,忽然服务员又开门领了一个女孩进来,那女孩穿着一件淡灰小方格纹粉底的旗袍,外面罩着一件白色开衫,手上抱着一个琵琶,原来是这儿的特色,模仿古时候吃饭弹个小曲儿什么的。

我倒没享受过吃饭还有人在旁边伴奏的待遇,正想着不知道这个要收多少钱,那女孩儿便向我们一笑,坐下就开始弹了,虽然是在夫子庙,但她唱的是苏州评弹,我一句也听不懂,就觉得软软糯糯确实很受用。

阿美仍是听得很认真,不知道她听不听得懂,张辰也不好意思再继续大吃特吃,只倒了杯茶,坐那发呆,一只曲子唱完,那女孩便又起身向我们行个礼,我们也鼓起掌来,刘予宁却对她说了声谢谢,那女孩便又出去了。

“这个苏州话,上海话,都听不懂,什么侬啊伐的。”张辰继续吐槽。

“听听韵味就好了,又不要正经听什么。”珣珣说。

“我一个粗人,不懂韵味。”张辰笑着说,忽然他又对阿美说,“阿美你觉得好听吗?”

“我也听不太懂,不过苏州话软软的,听得是很舒服,怪道人家说江南好呢。”阿美笑道。

“我看你挺喜欢这里的。”刘予宁又说道。

“我从来没出来玩过,自然是哪里都觉得好。”阿美说。

“你老家是在山里,那里风光不是更好?”刘予宁问道。

“嗯,看惯了也就那样,除了山也就是山,哪里又外面这些花花绿绿的热闹。”阿美笑道,这个问题我们之前私下里讨论过,我便教她这么回答,不说的那么细。

“你以前从来没有出来过吗?”刘予宁又问。

“嗯,没有。”阿美怯怯地说。

“出来习惯吗?”刘予宁又问道。

“还行吧,刚开始不太习惯,现在慢慢就好了。”阿美答道。

“咳咳,好关心啊。”张辰哈哈地笑着说。

“你真是话多,菜都堵不住你的嘴。”我笑着说。

“都是这些小碟子小碗的,没有硬菜,不够塞牙缝。”张辰说着却打了个饱嗝,又把我们都逗笑起来,这时候服务员端着大闸蟹进来了,这大闸蟹倒确实是价值不菲,一个个挥舞着大钳子,背壳隆起,圆润饱满,一个足有我小时候吃过的小毛蟹两个大,张辰发出一声欢呼声。

“就记得吃。”我摇摇头说。

“那你别吃了,你那只给我。”张辰赶忙说。

“我不爱吃这个,给你吧。”看张辰一副垂涎欲滴的样子,阿美笑着说。

“你是不是没吃过。我教你。”张辰好意说道。

“我真不吃,嗯,之前陈姐买过,陈姐喜欢吃,我就看着就不想吃。”阿美推脱道。

“这么好吃的东西不吃。”张辰感慨道,“人生在世,吃吃喝喝,怎么能错过这等美味呢。”

“你若是不想剥,我帮你剥。”刘予宁小声说道,可是座位之间实在太宽,还是被我们听到了,居然张辰装作没听见,继续在那里吃,我和珣珣相视一笑,继续剥自己的螃蟹。

“我是真不喜欢吃,觉得腥。”阿美仍旧推辞说,“你们吃吧。”

“不知道你不喜欢吃,也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刘予宁又说。

“我已经吃饱了,太多啦。”阿美的饭量一向不大,这些小碟子小碗的虽然每样都不多,但是一起加起来,我和珣珣也觉得太多了,所以浪费了很多,觉得很可惜。

吃完了饭,已是快七点了,张辰还要去坐船,我说太晚了要回去了,可是张辰说明天反正是周末,等下把我们女生送回学校,经不住他劝说,我们便又一起去坐船,什么不到长城非好汉,到了秦淮河不坐船对不起夫子庙云云。

夫子庙的游船是可以坐十几个人的大船,船上是若干的卡座,我们五个人便挤了一个卡座,三个女生挤在一条边的凳子上,阿美坐在靠边的位置上,对面便是刘予宁,珣珣坐在我和阿美中间,张辰笑着说,好在都不算胖。

人坐满了,船便开了,有一个尖利嗓子的男导游开始给大家介绍夫子庙的风光。

我们一时都没有说话,只静静地开两岸的灯光,被搅碎在河水里,像颜料倾进了河里,偶然间也能看到一轮未被揉碎的月亮。

“要是安安静静的,这风光就更好了。”阿美说道。

“是啊,比我还吵人。”张辰说,我们都一笑。

好在过了会,那人就结束了,换成了一段官方的录音介绍。这时候也过了最繁华的风景区,旁边灯光渐暗,好些是居民楼。

“想要安静的地方,下次我们一起去西塘啊,上次我们班几个同学一起去的,晚上住在那里的居民家里,外面静悄悄的,早晨醒来的时候,听见外面水响,开窗一看,卖菜的人已经摇着船出来了。”

“西塘在哪里啊。”我问道。

“浙江。”刘予宁说道,看阿美仍是对着外面发呆,又说道,“阿美你最想去哪玩?”

阿美正自出神,大约是没有听见他说话,我便替她说道,“阿美想去北京。”

“看天安门啊?”刘予宁说。

“嗯?”阿美这时候倒是回过神来,“什么天安门?”

“言淇说你想去北京。”刘予宁说。

“哦,她都想看看。”我赶紧又说道,阿美便点头笑着附和了一下。

“那我们下次一起去啊?”

“哎呀,下次有没有我啊?”张辰又打趣说。

“为什么带着你。”珣珣笑道。

“我和言淇想一起去,大家一起倒是热闹啊。”阿美连忙说。

“你还想有个话篓子跟在你旁边啊?”珣珣笑道。

阿美没有说话,也只是笑笑,不多久船便到岸了,已经快九点了,刘予宁便要打车,因我们五个人,只好刘予宁,我和阿美一个车,珣珣和张辰一个车,幸好赶在宿管关门之前回到了学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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