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颜家可否是出了事故,颜子铭没亲自来接忧儿。韩信在信中已经告诉颜子铭秦艺的事情了。颜子铭承诺给秦艺一个出路,因而秦艺也和忧儿一同回去颜家。
“韩将军,小女子无以为报,一点小心意,不若予将军此物,将军可将此赠与心爱之人。”秦艺将一个木盒交于韩信。韩信打开一看,里面躺着一对同心佩。一翠碧,一皓白。
马车上,忧儿难得沉默。秦艺到也想同她说上几句,以解这旅途之乏。只是瞧着这孩子失神的模样,反倒不知从何说起。
“妹妹只有一位兄长吗?”秦艺犹豫良久,终于是开了口。
“不是。”忧儿下意识摇头,她本就是独女,没有什么兄弟姐妹,然后她又想起什么,又补充一句,“是,是的。”
“妹妹在想韩将军吗?”秦艺见忧儿魂不守舍的样子,权当忧儿还在因为韩信的事伤心。
“我……”忧儿抿抿唇,不知道想说什么。她好像有点后悔了。后悔什么呢,她自己也说不清楚。是悔她不该主动招惹韩信还是悔自己就这么走了?她只觉得自己的心都乱了。她好像从来都不知自己是否心悦韩信,更不知韩信是否……心悦她。
她到底在执着什么?
不知道为什么,她突然想起胡亥。那个和她很像的少年。
有一次,她问他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始皇帝最疼爱他了。
但是胡亥告诉她,疼爱,不如说是宠爱。始皇帝太过于宠爱他,是因为他无需担大任。换句话说,胡亥更像是始皇帝的宠物。扶苏才是始皇帝精心栽培的儿子。
她有点不明白。疼爱也罢,宠爱也罢,不都是喜欢吗?为什么还会不一样呢?那,心悦一个人是疼爱,还是宠爱呢?她终于发觉,她不懂凡人的心思,而且是愈发不懂了。
“妹妹,该下车了。”秦艺眼瞅着这一路上忧儿眉头微皱,抿着唇一言不发,不用想也知道这孩子有烦心事。
一时半会到不了,天都要黑了,就找了个店住下,明早再赶路。
忧儿坐在桌前,对着铜镜卸下头饰。恍惚之间,她好像看到铜镜里的自己流泪了。一抹眼角,果然湿润了。可是,她是因何流泪?
“重言哥哥……”她轻轻唤了一句,又猛然惊觉自己身在何处。
虽说是乱世,到处都有土匪山贼闹事,忧儿这一路倒是顺利,什么歹人也不曾遇到。秦艺原本还很担心,不确定韩信有没有派人暗中保护颜无忧。
说到底,秦艺还是很羡慕颜无忧的。颜无忧好像是出身名门,名门之后的千金小姐,在这乱世中还能这般安逸,颜家对保护的真的很好。兄长宠爱她,韩信将军也很在意她,虽说他们八字还没有一撇,但是韩信真的很在意她。许是旁观者清,当局者迷,他们之间的弯弯绕绕,秦艺倒是看得清楚。
韩信怕颜无忧闹别扭委屈自己、伤害自己,索性避得远点,等她什么时候不闹别扭了再说。颜无忧活得自在,不懂情爱,不知道自己在恼韩信什么,说到底也是小姑娘情窦初开,初次遇到了喜欢的人慌乱无措,所以一味的躲着韩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