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剑星拿着那串香珠,忽然心念一动,想到了赵俞锡,于是把赵俞锡叫来了。赵俞锡以为剑星又有什么事要责罚他呢,连忙陪笑道:“师父,您不在的这段日子,我读书、练剑可用功了。我的《诗经》国风部分已经背完,秋心剑法的前六式也已经练习纯熟了。”
剑星“嗯”了一声,拿出珠串道:“你看这是什么?”赵俞锡接过来,说:“这红珠子清灵姐姐有一串,怎么到师父手里了?”剑星说:“这珠子是一对,一串在清灵那儿,这一串本来在华山派白羽大哥手中。这次我从雍州回来以后,白羽说什么也不肯要这串珠子了,我觉得非常奇怪。清灵已经向白羽道过歉了,白羽也说根本不生气,但我还是感觉他俩之间怪怪的。俞锡,你脑子灵活,帮我分析分析究竟出了什么问题?”
赵俞锡笑道:“师父,您来找我,就算找对人了!我天天在书院,什么事能瞒过我的眼睛?”剑星道:“你既然知道,就别卖关子了,说吧。”赵俞锡道:“师父,您有所不知。每天上午张先生的课,清灵姐姐都来听,白羽大侠却从未来过,你猜是为什么?”剑星道:“他年龄比你们大,不愿意和你们小孩子为伍呗。”赵俞锡摇摇头,又问:“每天下午,清灵姐姐练习秋水无痕剑法,白大侠也没去看过,这又是为何?”剑星道:“他可能不想干扰咱们教学吧?”赵俞锡大笑道:“错错错!师父,您这串珠子送不出去,是因为您没送对人。”
剑星奇道:“它本是白羽的,现在他不收,你让我送给谁?”赵俞锡眨了眨眼睛,笑道:“当然是青诚公子了。”剑星惊讶道:“给青诚干什么?”赵俞锡道:“好吧,看来我得讲的更明白点。师父,白大侠上午不来听课,下午不去练剑,不过是为情所困罢了。上午听课,清灵姐姐和青诚公子是同桌;下午练剑,清灵姐姐和青诚公子是搭档。你说,白大侠能不伤心吗?”剑星恍然大悟,心中的一切疑虑都迎刃而解了,但他仍然感到意外,不敢相信清灵和青诚相恋了。
呆立片刻,他释然了,问道:“赵俞锡,既然你这么聪明,那我问你,你觉得清灵和谁在一起更合适,白羽还是青诚?”赵俞锡神秘地笑了笑,说:“师父既然知道我聪明,那清灵姐姐当然是和我在一起最合适了,哈哈。”剑星听了,哭笑不得,举手就想抽他,赵俞锡早笑嘻嘻地跑开了。
剑星向小竹说起此事,小竹道:“我看清灵和青诚挺般配,这是他们自己的事,你就不必瞎操心了。”剑星把香珠交给小竹,说:“如果真是这样,也不算坏事。这串香珠你先保管,等到合适的时机,再送给青诚吧。”
时光荏苒,华山派众人来到归云山庄转眼已经半年。时值寒冬,天空飘起了鹅毛大雪,整个龙泉谷成为一片冰雪世界了。叶天旬等人怀念起华山雪景,起了归去之意。剑星认为,雍州廉德剑还没找到,雷明胄可能还会找华山派的麻烦,不如等到寻回失剑,再作打算。于是华山派继续住在别院。
时近年关,归云山庄内外都洋溢着喜庆的氛围。某天,朱茕突然提出了告别,说要回家与亲人团聚了。阿三万分不舍,但总不能不让人回家,阻碍人家团圆。阿三一路将她送到豫州城,还想再送,朱茕道:“送人千里,终须一别。阿三哥,我明白你的心意。只要你努力奋斗,咱们将来有缘,还会再相见的。”
阿三惊道:“你明年不来了?”朱茕道:“我不能再来了。我在外面待了这么久,也该好好陪陪家人了。”阿三握紧了拳头,问道:“我到哪里能找到你?”朱茕望着北方,缓缓道:“阿三哥,等你在朝廷里大有作为的时候,我会到京师去找你的。”阿三愕然道:“大有作为?你是想叫我建功立业,谋求高官?”朱茕点头道:“我家人非常注重门第,父母兄长都想让我嫁入朱门豪宅。阿三哥,你虽是状元,但出身贫寒,我父母兄长必然不满意。只有你不断拼搏,拥有了高官厚禄,咱们在一起的可能性才会增加。”
阿三心中大痛,道:“我现在不过是个从六品小官,官阶既低,俸禄又少,不知要到何时才能拥有高官厚禄。朱姑娘,照你这么说,咱们之间岂非无望?”朱茕道:“如果按部就班地升迁,自然是太慢。但官场自有窍门,只要你能忠君爱国,敢为人先,为朝廷立功,是可以破格提拔的。”阿三有些垂头丧气,他沉思了半晌,毅然道:“我一定会尽力的!”朱茕笑道:“我相信阿三哥的能力,我会等你的。如果我想你了,会给你写信的,你若有回信,便交给送信之人,由他带回即可。”阿三欣然同意了。
朱茕又道:“阿三哥,你一定要多劝劝你的结义兄弟。你看沈剑星,先是收容魔教余孽,后又干扰官府办案,把整个华山派都接来了。而且,他还派人把官府发配的犯人弄到山庄里,这不是公然藐视朝廷法度吗?”阿三道:“这些事情都事出有因,不过确实有些不妥,我以后会劝他的。”送走了朱茕,阿三不禁有些惆怅。他本已厌弃官场,之前在朱茕的劝说下,他摒弃了退隐之心。现在不仅不能退隐了,还要谋求高官厚禄,这可真叫他为难。
阿三回到山庄,再次劝说剑星不可目无法度,要注意行事方法。剑星奇道:“之前你还感慨仕途艰难,有归隐之意,现在怎么处处为朝廷考虑?”阿三道:“居庙堂之高则忧其民,处江湖之远则忧其君。我身在其位,当谋其政。至于归隐独善之举,还是以后再说吧。”剑星笑道:“我看你既非忧民,亦非忧君,而是忧朱姑娘。”阿三叹了口气,道:“朱姑娘对我期望太高,我不知道该怎么办。现在也只好尽我所能,力求上进了。”剑星道:“我也对你期望很高啊!像阿三哥这样优秀的人,以后一定会做到宰相的!”阿三摇摇头,叹息着走开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