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晨,他们吃了些早饭,便出发了,守庙的老汉笑呵呵地送别了他们。他们依旧扮作行商,晓行夜宿,不日便到了雍州城。他们到一家小酒馆里打尖,很快就听说了最近发生在华山的事。半个月前,不知因何缘故,雍州步军都尉雷明胄突然率领五百步兵,驻扎于华山脚下,既非操练,又非剿寇,但是把守了山道,禁止出入华山。
剑星他们听了大感意外,江湖门派素不招惹官府,两相无事,这次官府竟然出兵包围了华山,难道华山派得罪官府了?他们多方打听,也没问出个所以然来,附近百姓都不知道官府出兵的原因。剑星对清灵、青诚说:“为今之计,只有亲自上华山去看个究竟了。你们两个在客栈等我,我去看看。”清灵叮嘱剑星千万要小心,剑星点点头,便出发了。
入山的各个路口都有官兵把守,剑星绕至后山,寻了一处绝壁,施展神妙轻功,很快就上了玉女峰。山上屋宇森然,气势恢宏。剑星跃上一处屋顶,张目四望,只见庭院空空,宫室寂寂,竟无半点人声。剑星大惊,他跃入正气堂中,连呼“叶掌门”。过了一会儿,从后堂传来了女人的声音,问:“来者何人?”剑星看时,叶夫人和六七名华山女弟子从后堂出来了,她们手上都执着长剑,严阵以待。叶夫人看到厅中站了一个商人打扮的中年人,诧异道:“你是何人?你怎么上山的?”
剑星卸了伪装,摘了假须,说:“叶伯母,是我,沈剑星。”叶夫人见是剑星,惊喜道:“沈公子,你怎么来了?清灵呢?”剑星道:“叶伯母放心,清灵没事。华山这是怎么了?叶掌门、白大哥和其他师兄呢?”叶夫人叹道:“一言难尽!”又转头道:“清霜,你去给沈公子泡茶。”那名叫清霜的女弟子去了,叶夫人又道:“沈公子,咱们坐下说话。”于是叶夫人和剑星入座,其他几名弟子侍立在侧,叶夫人道:“这件事要从半个月前说起……”
原来,半个月前,雍州步军都尉雷明胄突然率兵围了华山,他气势汹汹地找上山来,让把白羽交出来。叶天旬掌门不欲得罪公门中人,便恭敬地请教:“白羽犯了何罪?”雷明胄甩出一张字条,上面写着:“华山白羽,借剑一用。”叶掌门看了,不明所以。雷明胄道:“咱们雍州马步军都督黄大人,作为一州镇将,荣获御赐廉德宝剑。可就在前几日,这宝剑失窃了,剑匣中就放着这张字条。我现在奉黄大人之命,前来捉拿白羽,你快快交人吧!”
叶天旬道:“雷大人明鉴,小徒白羽最近半月从未离开过华山一步,怎么会去偷黄大人的宝剑呢?这分明是有人栽赃嫁祸啊。”雷明胄道:“你们华山派是剑术门派,练剑的去偷宝剑,再正常不过了。你是他师父,自然包庇他。况且,说不定正是你指使他去的,也未可知。”叶天旬气得不轻,说:“当年蚩魔作乱,我们华山派奔波谋救,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天子曾亲口褒奖过我们。你如今无凭无据,就来华山抓人,恕叶某不能从命!”
雷明胄道:“我带了五百精兵,就驻扎在山下,你如果不交人,我就下令攻山,将你们全都抓走!”叶天旬怒道:“你敢!”雷明胄道:“我有何不敢?你华山派不过四五十人,纵然有些武艺,能敌得过我五百精兵吗?”叶天旬道:“白羽决非盗剑之人!你就算灭了华山派,我也是这句话。雷大人不信,尽可一搜!”雷明胄冷笑道:“这么大的华山,你叫我上哪儿去搜?不过,黄大人说了,只要你们交出宝剑,他可以既往不咎,否则的话,你知道后果。”叶天旬道:“剑不是我们偷的,你让我们从何交剑?”
雷明胄道:“凶手纵然不是白羽,也定然是与白羽有关系的人。现在给你们一个月的时间,你们必须把廉德宝剑交出来。华山派的男丁都出去寻剑,女眷都留在山上。在宝剑没有交出来之前,我会封锁华山,禁止出入。至于这白羽,我必须带走。”叶天旬再三解释,雷明胄根本不听。叶掌门迫于压力,只好答应了他的条件。于是雷明胄带走了白羽,叶天旬和其他男弟子下山去寻剑了,山上只剩了叶夫人和几名女弟子。雷明胄还交待他们不可走露风声,不能把廉德剑丢失的事泄露出去,否则也要上山抓人。
剑星听了叶夫人的讲述,说:“雍州镇将丢了御赐宝剑,害怕官位不保,竟然来迫害华山派!只是不知那张字条是他们自己伪造的,还是真的有人欲嫁祸给白大哥?如果一月期满,仍不能寻回宝剑,只怕他们就要拿白大哥做替罪羔羊了。”叶夫人道:“我们几个天天在后堂祈祷,盼望他们早日寻得宝剑。不然,他们上不来,我们下不去,到时候只能任人宰割。”剑星思索片刻,道:“若真是有人故意嫁祸,恐怕宝剑不易寻回。叶伯母,你们留在山上,终究不妥。万一没寻到剑,叶掌门他们挂念你们的安危,都会受制于人的。”叶夫人道:“我们何尝不想下山?可是官兵把守了下山关口,我们都出不去。对了,沈公子,你是如何上山的?”
剑星道:“后山有处绝壁,无人看守,我是从那儿上来的。”叶夫人道:“后山绝壁,鬼神难渡。沈公子轻功卓绝,天下无双,自然能来去自如。我们几个功夫不行,下不去的。”剑星道:“叶伯母,事急从权。请让师姐们寻些草绳来,我背你们下山。请大家相信我。”叶夫人缓缓点头,说:“好,我相信沈公子。清霜,你去拿些绳子来。”不一会儿,绳子拿来了。剑星和叶夫人她们一起来到悬崖边,剑星道:“叶伯母,请恕剑星无礼,我先背您下山吧?”叶夫人道:“好,那就由我先试试。”于是剑星背起叶夫人,用绳子加固一下,便一跃而下。站在崖边的几位女弟子不禁惊呼起来,只见剑星动如脱兔、势如猛禽,几次弹跳,便稳稳地落在了谷底,大家这才放下心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