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阳侯沈剑星收了秦安、左弦、赵俞锡三位徒弟,这消息很快就传遍了整个武林。于是,西域的昆仑派和崆峒派,青州的泰山派,徐州的神刀门等,也纷纷派子弟过来拜师,来拜师的一般是各派掌门的儿子或孙子。
古人讲究“易子而教”,即除了一些家传秘技之外,父亲一般不亲自教授自己的儿子。孟子说“父子之间不责善”,如果父亲自己教儿子,父子之间容易求全责备,反而会破坏父子感情。各派掌门虽然是一派之主,但是这一门派并非是家传的,一般要传给自己的大弟子。因此,各派掌门自己的子侄,反而要到别处去拜师学艺。现在他们听说沈剑星在招收徒弟,自然是求之不得。
崆峒派掌门包世相,带着自己的两个孙子过来,大的包不凡,十八岁;小的包不平,十二岁。剑星对包世相说:“包掌门,我还年轻,不敢鲁莽无礼。我曾与父亲商议,立下一个规矩,即只收八岁至十六岁的男孩子,而且一个门派或家族只收一个人。希望您能理解!”包世相只得同意,把小孙子包不平留在归云山庄,带着包不凡离开了。
昆仑派掌门何维卓,他自己没有儿子,于是把侄子何远山送来了。何远山十五岁,面阔口方,个子不高,剑星觉得还可以,便收下了。此外,剑星还收了泰山派掌门孙逸鹿的儿子孙肖祖,和神刀门门主司马履的孙子司马圭为徒,其中孙肖祖九岁,司马圭十三岁。
这样,剑星一共收了七位弟子,按年龄大小,依次是:赵俞锡十六岁、何远山十五岁、司马圭十三岁、包不平十二岁、秦安十岁、孙肖祖九岁、左弦八岁。剑星让他们按年龄大小,互称师兄弟,不必论入门先后。武林各大门派,除少林、武当、峨嵋、华山四派以外,其他较大的门派已经都有子弟在这里求学,归云山庄一时成为武林中的高级学府。
少林、武当、峨嵋之所以无子弟来学,不是因为这三派与剑星攀不上交情,而是因为少林、峨嵋属佛教,武当属道教,他们的方丈、师太、掌门都是出家人,因此没有子孙,只有弟子。至于华山派掌门叶天旬,以及白羽、清灵,他们与剑星的关系很好,无须通过这种方式来拉拢剑星。当然,后来清灵非要到归云山庄来“学习”,那是另一回事了,此处不表。
既然收了弟子,就得设立规程,开堂授课。剑星与父亲商议,认为不能只传授武学,俗话说“立人先立德”,这些孩子都还小,如果没有好的引导,即便是武学再高深,也可能为祸武林。主意已定,剑星便从经史子集四部当中,挑选合适的经典作为教材,准备每天上午教文科,下午教武科。
剑星专门找了一间屋子作为学堂,并题字挂匾,命名为“仁武书院”。书院一共开设五门课程,分别是明德门、玄德门、诗德门、史德门、武德门,前四门是文科,第五门是武科。明德门的主要经典是《论语》《礼记》《孟子》《荀子》这四书,玄德门的主要经典是《易经》《老子》《庄子》,诗德门的主要经典是《诗经》,史德门的主要经典是《史记》。至于武德门,到底是传授归云剑法呢,还是传授秋水无痕剑法呢?剑星与父亲商议之后,决定先教归云剑法,等到他们学业有成,再择优传授秋水无痕剑法。这五门当中,明德门和武德门的课程是必须学习的,至于另外的玄、诗、史三门课程,学生们只需各随性情,选择一门来学习即可。如果说少林、峨嵋是佛教门派,武当是道教门派,那么,剑星新成立的仁武书院,可谓是儒家门派了。
开课第一天,剑星带领他们祭拜文武圣人。在堂屋的供桌上,立了三个牌位,正中一个大牌位,上书“皇天上帝之位”,另外两个牌位稍小,左侧是“至圣先师之位”,右侧是“武圣关公之位”。祭拜完毕,他们又齐向剑星行了拜师礼,然后就正式开始授课了。上午的文科由剑星负责,为他们讲经说史;下午的武科由沈日昌负责,向他们讲解归云剑法。下午的时间,剑星用来读书备课。在这些弟子当中,年龄较大的如赵俞锡、何远山,已经有些武学功底,但他们七个的文科知识都很薄弱,差不多都是零基础。
赵俞锡作为大师兄,是师弟们的表率,剑星有时候会亲自指点他剑法。赵俞锡来自燕山派,粗通燕山剑法,剑星也会给他指出不足之处,帮他提高燕山剑法。赵俞锡身为男子,却眉如墨画,目若秋波,显得风流倜傥,落落不凡。剑星觉得这名大弟子以后一定是个多情种子,应该暗加引导,避免滥情。
一天下午,剑星带着赵俞锡到外面练剑,其他六个弟子都留在山庄,由沈日昌教导。赵俞锡的燕山剑法已较精纯,归云剑法也初具规模了,剑星很是欣慰,因此重点培养,单独带他练剑。准备再过段日子,等他归云剑法练得差不多了,就传授他无痕剑法。
赵俞锡对剑星的传奇经历非常感兴趣,尤其是关于绿衣仙子的,他说:“师父,我听说您跟绿衣仙子的关系非常好。我们燕山派是小门派,没有参与九黎山大战。当时我就非常想去,想看看这绿衣仙子到底有多漂亮,可惜我父亲断然拒绝,认为我们不该贸然参与,得罪魔教。现在魔教已平,可是江湖上却没有人再见过绿衣仙子,您知道她在哪里吗?”
剑星道:“你年纪尚小,应当专心学业,这不是你该关心的。”
赵俞锡问道:“师父,之前江湖盛传您是魔尊的女婿,您怎么既没跟魔尊的女儿在一起,也没跟绿衣仙子在一起,而是和现在的师娘在一起了呢?”
剑星苦笑道:“你这小子,我没教训你,你倒审问起我来了!”
赵俞锡笑道:“您是师父,总不能光教我们武功吧?感情上的事也得教,我可是马上就成年了。”
剑星道:“好,我教你。你不是学习《诗经》嘛,《诗》云:‘淑人君子,其仪一兮。其仪一兮,心如结兮。’这就告诉我们,做人一定要用心专一,不论是学习剑术,还是对待感情,都要专一。”
赵俞锡笑道:“师父,我还是更喜欢《诗经》的第一首:‘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这更符合我的心意。”
剑星瞪他一眼,说道:“《关雎》一诗,乐而不淫,哀而不伤,是教你发乎情,止乎礼义,可不是教你见了漂亮姑娘就去追求!”
赵俞锡笑道:“好,师父教训的是!以后我见了美女就绕着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