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里有一点
我不是太喜欢
那就是它总让更懂事的人
来承担糟糕的感受和结果
——独木舟
唇上的温热的感觉灼的聂愚眼角发烫,拼命的挣脱那人的桎梏,无奈那人的力气之大,聂愚被他抵在墙上动弹不得。
席暮撬开聂愚的牙关,长驱直入,聂愚的唇上还留着牛奶的香味,这是他所熟悉的味道,席暮感觉到聂愚的抗拒,更加变本加厉,反复啃咬,恨不得把她拆入腹中。
最后聂愚不再挣扎,看着远处的灯光,明晃晃的一片,打在面前人的背上,竟让聂愚恍惚间觉得他本从光里来,该是来救赎她的,却带给她的只有无尽的深渊。
席暮的节奏慢慢的慢了下来,轻轻的吻着她,描摹着她的唇形,酥酥痒痒的好似在安抚刚刚经历过的风雨。
席暮放开她,眼中未退去的情欲在无限放大,席暮依旧没放开桎梏着聂愚的手。
看着面前的聂愚,发丝凌乱的缠在脸上,唇上还留着刚刚温存过的痕迹,眼里盛满了碎光,因为聂愚的挣扎,使原本一字肩的衣服褪至两寸,露出完美的肩甲线以及锁骨下方的大片春光。
席暮抬起手,握住她圆润的肩头,肩膀长时间的倚着冰凉的墙板,早已冻的失去知觉,所以席暮温暖的手刚覆上,惹得聂愚瑟缩了一下。
下巴突然被挑起,聂愚看着席暮的脸部轮廓,刀刻般的五官,生的一双桃花般的双眼,明明那么耀眼的存在,聂愚只觉得那是毒药,侵骨难消。
“席总,可以放开我了吗?”聂愚已经放弃了挣扎,讽刺的看着他。
“就这么迫不及待的投入聂凡的怀抱吗?”席暮非但不放,捏着聂愚下巴的手更是加大了力道。
聂愚觉得解释无用,倔强的说:“是,我巴不得离你远一些”
聂愚说完,就感觉身体突然悬空,腰肢被那人一掐,整个人被甩在了包间里的沙发上,没等聂愚反应过来,席暮欺身而上。
高大的身躯覆下来,压的聂愚动弹不得,双手还被钳制在了头顶上方,身体被迫的迎向他。
巨大的屈辱和愤怒都化作了这一声:“席暮!”
席暮不羁的笑,只是未达眼底:“现在肯叫我名字了?”
光芒褪去,房间里黑暗一片,聂愚裸露的皮肤亮着瓷白的光,一下下的冲击着席暮的眼球。
“席暮,你到底想怎样?”聂愚无法忍受他的目光,好似她是案板上的鱼肉,任他宰割。
席暮像在观赏一件瓷器,伸出手慢慢的拂过聂愚的脸庞,缓缓移至下巴,接着是脖颈、锁骨,最后停在了聂愚的腰侧。
盈盈一握的细腰,让席暮清楚的感觉到她的瘦弱,腰骨硌的他手中发麻。
该死,安宁没好好监督她吃饭吗?
原本想要关心她,但看到她不善的眼神,关心就变成了:“小鱼儿,我这么明显的意图你看不出来?”
说着,席暮放在腰上的手,慢慢的移至到聂愚的背后,摸到了金属扣……
席暮原本只想逗逗她,但当他碰到聂愚的嘴唇,抱着她,看到她裸露在外的锁骨和瓷白的皮肤,他控制不住的想要更进一步,仿佛他的身下是一朵罂粟花,让他上瘾,沉迷其中。
“席暮!不要!停下!”聂愚脑子里紧绷的弦,当席暮开始他的动作时,“崩”的一声断了。
“停下?游戏我还没喊结束呢,小鱼儿”明明是那么缠绵悱恻的在叫她的名字,聂愚却丝毫没感受到这句话的温度。
聂愚听到“游戏”二字,断掉的弦慢慢连接,出走的意识猛地回笼过来,脑海里突然想到了三年前的那场事故,仿佛将她的五脏六腑碾碎,抽筋剥骨一般痛不欲生,聂愚的心猛然被撕扯一般,让她出奇的冷静。
“那什么时候结束呢?除非我死吗?”聂愚冷静的说。
席暮突然收紧放到聂愚腰间的手,让他的身体挨着她,让他能够感受到她的心跳:“你要是敢死,我就让整个聂氏给你陪葬”
谁都没注意到席暮说这话时声音的颤抖。
“呵,那真是谢谢席总抬高我的身价了”聂愚抿唇一笑,如夜里绽放的带刺玫瑰,美丽却危险。
席暮怎能听不出她的讽刺,顿时失去了兴致,猛地放开了她,拿起桌上放好的酒,一饮而尽。
聂愚松了口气,迅速的起身,整理了一下衣服,抬步就走,走至门边时,捡起掉在脚边的风衣,刚刚情急之下,风衣被撕破了一角,裂开的缝隙还连接着千丝万缕的丝线。
既然成为了过错,为什么还要藕断丝连,牵扯不清呢?
关门声响起,席暮解开了衬衫上方的两粒纽扣,露出了小麦色的肌肤,饮下了一杯酒,残留的酒滴顺着喉结流下,打湿了衬衫,充满了男性诱惑。
聂愚走出门后,穿上风衣,去了洗手间,简单的收拾一番后,她把散下来的头发简单的扎成了一个高马尾,她今天出门没想到会来吃饭,也没想到会这么狼狈,今晚的一切让她有些措手不及。
唇上残留的痕迹,没有什么让她补救,聂愚只能不停的用冷水冲洗,让红肿消退。
许久之后,聂愚走了出去。
走到转角时,迎面装上一个人,聂愚扫了一眼,是白梓兮。
白梓兮诡异的看着聂愚,红肿的嘴唇,下颚以及锁骨处的红痕,还有撕裂的衣角在她眼中仿佛都在向她示威。
白梓兮觉得自己的胸腔燃起了烈火,她疯狂的嫉妒,转眼又想到了什么,走近聂愚几步,露出得意的笑:“聂愚,你知道今天我和阿暮为什么会在这里吗?”
“抱歉,白小姐,我没有兴趣知道”聂愚侧了一下身,语气平淡道。
白梓兮却发了狠得把她的身体扳过来:“聂愚,我和席暮要订婚了”
“聂愚,我和席暮要订婚了”
“聂愚,我和席暮要订婚了”
“聂愚,我和席暮要订婚了”
白梓兮说出的话像是山中古刹的钟声一直在聂愚耳边回荡,却也像金色的雪顶一般,耀眼的让聂愚无法忽视它的存在。
“所以,聂愚,不要再来打扰我和阿暮的生活了”白梓兮看到聂愚出现了意料之中的神情,更加的嚣张。
“那也请白小姐告诉你未婚夫从今以后不要再来打扰我妹妹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聂凡站在了聂愚的身后,也许是喝了酒的缘故,聂凡的衬衫纽扣开了两颗,露出精壮的肌理,他顺势把聂愚圈在怀里,让她的头抵在自己的心口,一只手顺着她的发尾,痞痞的看着白梓兮。
白梓兮是知道聂凡的,今年美国的报纸头条上基本上出现的都是这个男人的面孔,被美国界内赞名为“威尔逊先生”,投资的一把好手,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
这样的男人让白梓兮清楚的觉得很危险,深藏不露的在美国扎根、并且赢得认可,一定是个不好对付的男人。
“聂愚,我们走着瞧”
说完,白梓兮就踩着高跟鞋愤然的离去了。
“被人欺负了也不知道还嘴,笨蛋”
等白梓兮走后,聂凡把怀里的人提出来,开始训人。
聂凡的身上总有一种古龙水的味道,今日又加了些酒气,意料之外的好闻,像迷迭香的气味,醉人心脾。
没有等到聂愚的回答,聂凡准备捏了捏她的后脖颈,眼光一扫,手停在了半空中,接着聂凡则手腕一动,扯下她的皮筋,脆弱的皮筋不经拉扯,顺着头发掉在了两人的脚边,四分五裂。
他该死的介意!
微卷的头发散下,刚好盖住脖间扎眼的红痕。
“聂凡,爷爷在等我们,我们回家吧”聂愚用手把垂下来的发丝勾挂到耳后,拉着聂凡走出了酒店。
聂凡看着挽在自己臂弯的手,看着只到自己肩部的女生,从小时候第一次见面,她就一直叫他的名字,总是连名带姓的叫他,不像她叫安宁“阿宁”,而是“聂凡”,落入他耳中总觉得低音婉转,余音绕梁。
聂凡唇角含笑,任由她拉着自己往前走。
对,回“我们”的家。
出了门口,聂愚突然间停了下来。
“怎么了?”聂凡诧异道。
谁知道,聂愚竟然冒出了一句“聂凡,你背我”
软糯嗓音夹杂着耍赖皮的狡黠,弄得聂凡哭笑不得。
聂凡让她站好,自己蹲下去,她稳稳的趴到了自己的背上,聂愚的身高虽然在女生中算是出挑的,但却十分的轻,背她回家根本毫不费力。
聂凡心想:她都不好好吃饭的吗?
两人就这样在繁华的街道边慢慢的走向回家的路。
谁都没注意到,一辆黑色的劳斯莱斯停在路边许久,车里的人注视着那两人远去的背影,红唇一钩,脸上显出一些皱纹。
“老席,聂愚那丫头回来了?”
“是的,夫人,回来有些时日了,听说现在聂老把聂氏交到了她手上,干出了不小的业绩。”
“哦?我倒想看看她能兴出什么浪。”
“夫人,三年前那场车祸您不是…”
管家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席芫的眼神打断了。
…………
第一次背她是什么时候呢?大概是在她六岁那年吧,那天家里来了很多人给爷爷祝寿,吵闹的声音让躲在阁楼里画画的她不得不转移阵地,于是她静悄悄的去了后花园。
大人之间聊来聊去总归免不了扯上“生意”二字,他因为实在太过无聊就去了后花园,万万没想到会碰到他这个自小不爱说话的妹妹,她穿着白色的襦裙站在草地上,像个精灵,手里拿着涂色板,正在给画上色。
她的画板上画着夜晚的星空,蓝色的天幕下透出点点星光,明明那么沉寂的颜色,却在她手下成了绝美的风景。却总有种孤寂的色彩。
他知她绘画很好,得了很多奖,被H市誉为“绘画天才”,但他总觉得她并不快乐,尽管她有着常人无法比拟的身家。
他看到她膝盖上的擦伤,问过才知道,容妈和周叔忙着宴会的事,没人帮她搬画板,她下楼梯时歪着脚,膝盖磕在了楼梯上。
“笨蛋”
他把她背回西楼,一路上都在训斥她。
那一年,他九岁,她六岁。
现在想想时间流逝的这般快,她却依然还像当初那般。
“丫头”
“嗯…”
“能不能不走?”
聂凡知道她已有了退路,她一直都是这样,表面坚强,却是个鸵鸟,一遇到问题就缩起脑袋。
聂愚叹了一口气,轻轻的答道:“聂凡,我原本就不属于这里的”
这句话似羽毛一般扫过了聂凡的心尖。
“如果要走,一定要告诉我你去了哪里,让我安心一些”聂凡阻止不了,也无法阻止。
他……该以怎样的身份劝她留下来呢?
哥哥吗?
“过几天我带你去史密斯女士那里,她从英国出差回来,让她再复诊一下你的手”
尽管她不说,他也知道因那场意外导致她右手无法长时间的握笔,这对她来说简直就像折去了她的双翼,她不能被困于囚笼里,她应是属于天空的。
“不用了,我不想去复查了”
聂凡听她在耳边呼气:“都这么久了,我已经习惯了”
“这件事容不得你拒绝,必须听我的”
说到最后聂愚几乎可以确定聂凡那厮定是恨不得现在就把她绑到史密斯女士那里,所以她乖乖的闭上了嘴,安静的趴在聂凡的背上。
通往聂家的是一段寂静的柏油路,道路平坦宽阔,路两旁是两排明亮的路灯,今晚繁星点点,点缀着浸墨的夜空。
到家的时候,聂愚的头歪在聂凡的肩膀处,安静的睡颜已突显出她已沉沉的睡了过去,而此时聂宅灯火通明,看来爷爷还没睡。
不出所料,爷爷老态龙钟的坐在沙发上,周叔在一旁站立,眼神示意聂凡,打小聂凡就由周叔照顾,周叔可没少帮他和聂愚那丫头拦下祸事,那眼神聂凡自然是懂得:爷爷现在很不高兴。
聂老转了头,看到他和他背上的聂愚说“知道回来了?”
聂凡怕吵醒背上的人儿,轻微了点了头,算是应下了。
容妈想要把聂愚接下来,却被聂凡拒绝了:“容妈,我来吧”
说完,自顾的背着聂愚上了楼,回了房间。
新来的下人,本是帮着容妈送小姐上楼的,被聂凡拒绝后,跟在容妈背后小声嘟囔了一句:“少爷和小姐的关系真好啊”
容妈连忙斥责:“多嘴”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周叔站在聂老的身旁,宽慰道:“您又不是不知道少爷和小姐自小关系就很好”
聂老没说话,拄着拐杖准备上楼,临走前有似乎想到了什么,于是对周叔说:“一会让聂凡到书房来找我”
另一边,聂凡把聂愚轻轻的放到了床上,又温柔的脱下了她的高跟鞋。
在静寂的房间里,聂凡屈膝蹲下注视着手里的鞋很久,鬼使神差的走到她的鞋柜前,然后打开,映入眼帘的都是高跟鞋。他记得,聂愚是不爱穿高跟鞋的,从前,她的鞋柜里都是清一色的小白鞋,偏休闲风,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的小白鞋被各种高跟鞋所取代,穿上以前聂妈妈说破嘴皮子都不能说动她换上的高跟鞋。
聂凡握着柜门的手微微用力,手骨泛白,走了出去。
你想守护的,你所追求的,我会帮你!
刚走出房门,周叔迎了上来,拍拍他的肩膀:“去吧,聂老在书房等你,机灵点儿”
这就是家人,没有尔虞我诈,没有利益纠葛,单单一句话,就胜过千言万语。
常年在声色犬马、逢场作戏的场合里,聂凡第一次觉得累了,他想回来了,回到她的身边,什么都不做,只要在她身边就好。
聂凡笑着应和周叔,转身摆摆手,告诉周叔自己记下了。
书房
爷爷带着老花镜,坐在紫檀木桌前,手里拿着一叠纸。
待聂凡走近坐到他的对面,聂老拿下老花镜,把手里的文件递给他。
聂凡接过
是股权让渡书!!
尽管聂凡早就做好准备,但看到后还是有些吃惊的,他在美国就知道爷爷有意把公司交到他手上,可却没想到除了公司竟然还有聂氏的股份!
聂凡拿过协议,一眼都没扫,直接翻到最后一页,在“接收人”一栏干净利落的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聂氏现在就如同一块烫手山芋,放到谁手里都唯恐避之不及,可唯有他,不管不顾,一手接下了聂氏的烂摊子。
临走的时候,爷爷略有深意的对聂凡说了一句:“孩子,你要记住,你和阿愚一辈子都只能是兄妹!”
“啪嗒”门关上了。
聂老垂垂暮年,扶起立在桌角的拐杖,看着墨色下的远山,发出一声:“造孽啊”
聂凡回到自己的房间,打电话给远在美国的助理杰森:“准备一下”
远在大洋彼岸的杰森哀嚎道:“Boss,你知不知道现在美国时间是几点?”
不理会杰森满腔的怒火,聂凡这边就已经挂断了电话。
继而,聂凡又拨通了另一个号码:“辞职书我已经通过E-mail传给你了”
那边响起了一道女声:“想好了?为了她值得吗?真的什么都能放弃吗?”
挂断电话,聂凡不去理会桌上的手机屏幕显示不断的有信息进来,双手插兜,站在未开灯的房间阳台上。
他的阳台和聂愚房间的阳台是对着的,聂愚怕黑,每天晚上都会留一盏暖黄色的台灯,即是隔着相距较远的距离,可那暖黄色的灯光散散的映入他的眼中,聂凡的眼中逐渐有了笑意。
不值得吗?这些还远远不够,他贪心的想要在她心里有他的方寸之地。
他画地为牢,困于自己,只为换得她自由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