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只要一旦被谁爱上的话
或是一度爱上过谁的话
就再也忘不了了啊
——《夏目友人帐》
聂凡回来了
当他给聂愚打电话时,聂愚正在画室里画画。
?流星划过浩瀚天边
像一颗带着光的泪
落在岁月和我的心间
so where went yesterday
Where did you go
Where did you go
我还会梦见你的脸········?
“喂”聂愚放下颜料盘,拿起手机夹在耳朵和肩甲处。
“丫头,晚上七点来机场接我吧”聂凡讨好的声音传来
聂愚涂颜料的手顿了一下,笔尖一歪,好好的一朵栀子花毁在了笔下。
聂愚看到自己画出的“杰作”,打从心底不快,于是:“周叔会去接你的,我不…”
“我想让你来”没等到聂愚拒绝,聂凡就先发制人回绝了她。
聂愚听到他这么无理的要求,心里气急“聂凡,你毁了我的画”
那边好像十分开心,聂愚都能想到聂凡那厮现在一定在头等舱内笑得人仰马翻了。
“回去我赔给你,只要你能来”
“……”
最后聂愚还是答应了去接聂凡
那边的聂凡挂了电话,翘着二郎腿,倚在后面的座椅上,出奇的想着一些事。
上次见面还是家里突生变故时,他飞去英国找她,那时候,她大病初愈,身体还没养好,又遇到英国的寒冬,终究还是病倒了。
当他找到她时,她整个人窝在床上,脸色发白,嘴里不停的呓语,在医院躺了一个星期才好。
出院后,本就瘦弱的她更加的瘦小,聂凡真担心有一天大风会把她吹走,于是,聂凡在英国整整呆了三个月才回美国,这期间,他每天都会给她熬各种各样的滋补汤,监督她喝完,果然相比之前气色好了很多。
聂愚住院的事,他谁都没告诉,他有私心,想要离开美国,呆在她身边,陪着她……
聂凡又梦到了自己在英国的那些日子,他和聂愚呆在公寓里,那个小迷糊蛋虽然有时候也会帮自己打下手,可每次都只会帮倒忙,不是把面粉错认成淀粉,就是白糖和盐分不清,有时候还会把面粉蹭到脸上…
她不是生性凉薄,她只是在保护自己免受外界伤害,他想一直保护她,可就在几年前,有人在他眼皮子底下伤害了她,深可入骨,至今未愈。
…………………………
“阿暮,晚上八点来环宇酒店为你白叔叔和白阿姨接风洗尘”
席暮接到席姑姑的电话时,他正在和陈承对接席氏的海外拓展业务,近年来,国内的住宅楼房不断增多,竞争压力愈来愈大,于是席氏把眼光放到国外,与西方建筑联合,取得了不小的收益。
“另外,总裁,聂氏貌似进行了人事调整”陈承严谨的汇报自己的工作,又扶了扶架在鼻梁上的眼镜。
提到“聂氏”,席暮签字的手顿了一下,随即又落下一笔,收尾。
席暮没有说话,示意陈承继续说下去。
“聂老先生正式辞去董事长一职,任命…”提到这,陈承突然不敢说下去了。
“说”签完字,席暮闭眼小憩,手指轻拍在座椅的扶手上。
陈承深吸一口气:“任命聂凡为新任总裁”
席暮的眉骨跳动了下,疲倦的声音传来:“出去吧”
陈承不怕死的继续传达他的任务:“总裁,夫人让我转告你晚上…”
席暮突然站起身,把玩着打火机,火星忽闪,威胁的声音响起:“看来加班的量不够啊,陈承,别忘了是谁给你发工资”
听到席暮说起自己的工资,陈承下意识的抓紧了裤子口袋,生怕装进腰包的钱飞出去。
陈承走后,席暮点了一支烟,他没吸,靠着玻璃门站了许久,等到整只烟燃尽灼伤了他的手指,他才回过神来。
“聂凡…”
大一上学期他和聂愚刚确定关系不久,寒假过后,他忍不住思念急切的想要找她,走到女生寝室楼下,才发现楼下停了一辆车,车里坐了个男人,他好像一直在等他。
看到席暮走近,聂凡打开车门下车,H市的冬天很冷,哈口气都能结成霜,可那个男人只不过穿了一件黑色的大衣,神色冷峻,如鹰般的眼睛盯着自己,向自己走来。
他脖子里围了一条白色针织围巾,席暮觉得眼熟,就多看了两眼,那好像是……聂愚的围巾!
想到这,席暮迷起双眼,嘴唇紧抿成一条线。
聂凡仔细的打量着面前的男人“席暮吧?我是聂凡,聂愚的哥哥”
那天聂凡的到来,给席暮一种威胁感,虽然他是聂愚的哥哥,但总觉得他对聂愚………
或许,是他想多了吧
…………………
晚上六点半,黑色一字领毛衣搭配米白色的风衣,深色衣服似乎永远是聂愚的最爱,她的衣橱里不是黑色就是灰色、墨绿色之类的,很少有如同安宁衣服的颜色。
聂愚和爷爷打过招呼后,就和周叔出发去机场了。
路上,聂愚不知在手机上看到了什么内容,眉眼弯弯,露出浅浅的微笑,泪痣在恍惚的车等下更加的迷人。
周叔今晚似乎心情很好:“小姐许久没和聂少见面了吧?定是非常想念彼此”
说来也对,周叔自小看着她和聂凡长大,周叔就像父亲一样照顾着他们,聂凡回来他自然开心。小时候聂凡的小嘴很甜,会说话,还最会讨人欢心,长辈们很是喜爱他,聂愚就不同了,她自小喜静,不爱说话,常常一个人闷在画室里画画,家里的长辈很少能见到她,但聂愚也没有因此减少她在大家心里的宠爱程度,她和聂凡算是性格互补吧。
机场不知不觉间就到了,H市的风景建筑闻名全国,游客络绎不绝,所以每晚来往的航班很多,周叔先去找了停车位,接聂凡的任务自然落到了聂愚的手里。
聂愚站在偌大的机场里,查了一眼航班号,又看了眼腕表,时间还很充裕,于是她又跑去买了一杯热牛奶和热咖啡,美式不加糖不加奶是聂凡的最爱,聂愚不喜欢喝咖啡,尤其是聂凡最爱的这种咖啡。
于是,她就坐在VIP座椅上边喝着牛奶边等聂凡,期间却没见周叔上来找她,她想着估计周叔一直没找到停车位,耽误了些时间。
就在她等的有些犯困时,一声声响亮的皮鞋声在寂静的VIP休息处格外突兀,聂愚皱了一下眉,没睁眼。
一道戏谑的声音响起:“你是猪吗?这都能睡着”
聂愚听完,在强烈的白炽灯下慢慢的睁开双眼,意识不清的看着面前的男人:梳的一丝不苟的头发、锐利的眼眸、嘴角常挂着戏谑的微笑、衣领处常常挂着一副墨镜。来人可不就是聂凡。
许是觉察到她的不适,聂凡往旁边侧了一下身体,给她挡住了灯光的照射,这样更能看清她的五官:牛奶般的皮肤透着粉红,双眼迷离,泪痣映入他的眼帘,她今日虽没化妆,却格外的迷人。
聂愚站起身,把桌子上的咖啡拿给他,摸到后却使手心感到一片冰凉,连忙放回原处,略带歉意的说:“抱歉,咖啡凉了”
聂凡看着她的模样,揉了揉她的发顶,她今日披散着头发,发丝柔软,手感极好。
“你道什么歉,是飞机晚点让你等久了。”聂凡不知道怎么了,一听到她向自己道歉,他就火大。
还没等到聂愚出声阻止,聂凡就拿起桌上凉掉的咖啡,三下五除二的喝完了。
拉着聂愚冰凉的手往前走:“走,去吃饭”
“可是周叔还没上来”
“我让周叔先回去了”
聂凡总是这样,做什么事永远毫无理由,永远理直气壮。
………………………
晚上八点,在席姑姑的再三催促下,席暮还是去了两家事先定好的酒店,一来是给姑姑面子,二来是还给白雄起一个人情。
姑姑年轻时遭遇的一场车祸,是白雄起救了她,虽然失去了双腿,但好在保住了性命,凭借这个人情他不能不去。
他一路飙车,连闯了好几个红绿灯,来到酒店门口,他坐在车里迟迟不肯下车门口,侍者也不知上前好还是不上前好,要知道,席少在H市可不好惹。
席暮打开车窗,连续抽了好几支烟,火星忽闪忽闪的,照的他的眉眼那么深邃。手里拿着那枚戒指,摩挲了好久,就这样他又在车里坐了半个小时,直到姑姑再次打电话来,他才漫不经心的掐灭手里的烟,打开车门下了车。
他转身锁车门时,眼角撇到了一抹亮色,那熟悉的身影直接撞进了他心里最柔软的地方。
席暮自嘲的笑了笑:席暮啊席暮,你真的是疯了。
聂凡带着聂愚来了环宇酒店,原来他在回来之前就订好了包间,明明就他们俩个人,它却订了最大的包厢,聂愚真希望他那奢侈的性子能改改。
酒店经理看到他们来,小跑着过来,面带歉意:“聂先生,抱歉,由于我们的失误,您订的包间已被预订过了”
聂凡有些生气:“你们环宇酒店就是这样服务的?”
酒店经理弯下腰,脑门已经出了冷汗:“对不起,聂先生,是我们的失误”
聂凡本还想说什么,聂愚却先他一步上前:“我记得你们这里大多都是小一些包间,现在还有吗?”
酒店经理觉得自己的救世主来了,丝毫不敢怠慢,十分狗腿的说:“有的有的,两位请随我来”
聂愚转头对聂凡说:“小包间也有它的好处”
聂凡听到她的话气也消了七八分,十分无奈:“你这息事宁人的性子什么时候能改改?”
……………………
席暮跟着侍者走进了包间,配角都已入座,就等他这一个主角落座。
白雄起一见席暮来,就大肆夸赞:“许久不见阿暮,倒是更加的丰神俊朗啊,席氏也在你的带领下蒸蒸日上,简直就是不可多得的人才啊”
白氏产业这几年的实力已经大不如从前,尤其是在一批批新秀产业的崛起下,白氏依然没有变革创新,产业态势岌岌可危,或许这就是白雄起着急把女儿嫁出去的原因吧。
席姑姑笑着回应他:“事业有成算什么,我倒是希望他赶快成家,别瞎鬼混就好”
席暮听了这话,替自己喊冤:“姑姑,人都在呢,给我留点面子行不”
听了他的话,在座的都笑了。
白梓兮挨着他坐,席暮没来之前,她的心一直在半空中悬着,身上的裙子都被她捏出褶皱来,直到他来,她悬着的心才放下,手里的裙子也松开来。没穿正装不要紧,来晚了也不要紧,他人来就足够了!
席姑姑话不多说,直接进入正题:“给你留面子也成啊,你早些与梓兮订婚,我也不那么为你操心了”
听到这,席暮嘴角的笑意更加的深了。
白梓兮的母亲白芷听到席姑姑席芫提了出来,就趁热打铁的说:“要不今天就定个日子吧”
席芫听了眉开眼笑:“好好,还是你想的周到”
白雄起看着自家女儿脸颊酡红,自然不需要询问她的意见,继而转向席暮,询问他意见:“阿暮,你觉得呢?”
席暮没回答,整个餐桌的目光都聚集到了他身上。
白芷意有所指的看着自己的女儿,白梓兮很快便懂了母亲的意思,站起身,给席暮倒酒:“阿暮,我们明天……”
席暮丝毫不在乎,吊儿郎当的拉开椅子,准备向外面走去。
席芫气的脸色发青,语气冷凝道:“阿暮!!”
席暮微微转头,邪魅一笑:“姑姑,我就是想去趟洗手间”
都到这个时候了,再看不出席暮的态度,那白雄起在建筑行业叱咤风云多年算是白混了,自己视如珍宝的女儿这样随意任人践踏,脸色自然也好不到哪去。
席芫努力维持镇静,对着哭的梨花带雨的白梓兮说:“梓兮啊,你放心,订婚那天就算是绑,姑姑也把席暮那个臭小子给你绑过去”
席暮出了包间门,拐角处又再次出现了那抹身影,最后拐进了洗手间,席暮不自觉的跟了上去。
席暮没去洗手间,准确来说是他站在洗手间门口,倚着墙壁在抽烟。
来往的客人、侍者无不多看他两眼,期间也不妨被别人认出他的身份。那样一个被誉为“站在神坛上”的男人,此刻就像从神坛跌落,表情木讷的吸着一根又一根的香烟来麻木自己。
聂愚和聂凡饭吃到一半时,不知道是谁走漏了聂凡回来的消息,竟纷纷敲开包间的门来敬聂凡酒,而她一个刚被卸职归田的人自然没有人来阿谀奉承,但出乎预料,她一个看客,竟然被拉进了男人的战争中,敬酒的人不知是无心还是有意,一杯红酒直接泼向了她,聂愚的风衣自肩至领口全被酒红色浸染,无奈聂愚站起身去了洗手间清理。
聂愚脱下外套清洗了片刻,整件风衣湿的几乎不能穿了,聂愚只好把风衣搭在自己的臂弯处,穿着黑色的一字领毛衣出了洗手间。
除了洗手间的门,聂愚没想到会碰到席暮,他的脚边已经散落了一地的烟把,看样子已经在这等了很久,聂愚轻轻扫了一眼他,就迈步往前走。
还没等她走几步,突然被一道力量硬生生的扯回来,撞入了一个强有力的怀抱中。
“你干…”
突然,席暮直接把聂愚扯进了一旁的包间里,关上门,一只手钳制住聂愚的手腕,另一只手按在聂愚的肩甲处,把她整个人都按在了门板上,整个动作如行云流水般。
房间里没开灯,他们所在的楼层是23层,刚好与对面广角大厦的角楼灯光所照射
席暮站在灯光的暗影处,聂愚尽管看不清他的脸,却十分清楚,他现在正在发火的边缘。
聂愚正对着灯光,让席暮可以更清楚的看到她。
未施粉黛的脸庞、如玫瑰般的完美唇形,长长的睫毛像蝴蝶一样欲振翅高飞,眼角旁的黑色泪痣异常扎眼,平常明亮的双眸像是盛满了星河的光辉,而此时眼里却饱含怒火与讽刺,再也看不到点点星光。
席暮看得入迷,不自觉的抚上她的脸颊,如羊脂玉般光滑的触感让席暮舍不得放手。
聂愚的手挣扎多次都没能挣脱开来,索性放弃了抗争。
“席总,你这是在做什么?”聂愚直视他的双眼,平静的问道。
“我想做什么你看不出来?”席暮挑起聂愚的下巴,玩味道。
“你……”聂愚本还想说什么,却被那人钳制住了下颚。
“离聂凡和温庭琛远一点,嗯?”明明是警告,但最后一个字尾音上调,说不出的暧昧。
聂愚反笑道:“那席总是以什么身份来警告我呢?”
说完,聂愚趁那人不注意,反手一拽,挣脱了那人的钳制,扭开门准备出去。
“啪嗒”门又再一次的合上
聂愚又再次被拉了回来,这次是直接抵在了墙壁上。
聂愚气急,抬眼看着面前的男人,却突然唇上一热。熟悉又陌生的脸放大了数倍出现在聂愚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