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王这几个月一直有意无意地向她示好。那简玥始终不曾理会过,还曾经严词警告过他。
可是今晚,她身心受伤,实在太过需要慰藉。所以嘴上虽然这么说,身体却没有推开燕王。
燕王自然也察觉到了,他伸手抚上那简玥脸上的伤口,“他也太狠了。疼不疼?”
一个人在心快要枯竭死去的时候,最害怕的不是绝望,而是有人突然温柔细语地在耳边说上一句疼不疼。
那简玥扑进燕王的怀里,哭得失了声。
燕王趁机吻上她的脸颊和红唇,一点点地攻略城池,侵占了那简玥的身体。
温存过后,燕王轻抚着那简玥娇嫩的肌肤,“放心,你受得屈辱,本王都会替你讨回来。”
那简玥有些不相信地抬眸看他一眼,“你如今自身难保,如何帮我?”
燕王凝着她,眯起眼,“所以,你需要先帮本王离开皇宫,待本王领了兵重新杀回来,报你我的新仇旧恨!”
男人!那简玥心里恨恨地想,他们的誓言和床榻上的激情一样,虽然时间长短不一,却结果都是流逝于女子的心里体内,最后记住这些誓言的,永远只有女人。
她看着燕王,沉默良久,倏尔道,“帮你可以,但你要先配合我演一场戏……”
凤墨予知道乔子暖心里藏了个结,这个心结令她在这后宫里变得总是怅然若失。
他变着法子哄她高兴,乔子暖每次都很配合,无论他为她做什么,她都笑得极开心,笑容倾城,是这皇宫五月天中最美好的风景。
但是,不知是从何时开始,凤墨予发现,乔子暖连发呆的时候唇角也泛着迷蒙的笑。却似乎忘记了怎么哭。
可是,每次爱过之后,却越发不安。
他害怕她有一日会消无声息地离开;而她,害怕他有一日会知道所有的真相。
深爱里,多了那一份小心翼翼,缝隙也随之滋生……
一日黄昏,星竹殿的宫女匆匆跑来,神色慌张地说云南帝病危,乔子暖忙命人去告知凤墨予,又找人去请太医,自己则带着一群人匆匆先去了星竹殿。
乔子暖走进星竹殿,四周一片安静。她心中顿时警觉,不踏进内殿,只是在外头等着凤墨予或者太医来。
里头漆黑一片,完全看不清任何情况。她转头问那宫女,“玥太妃呢?”
宫女答,“在偏殿。”
“去请她过来。”
眉清扶着她,心中猜到她的疑虑,于是道,“娘娘,不如奴婢进去看看。”
乔子暖看她一眼,想了想,“你陪本宫一起进去吧。”
眉清点点头,扶着乔子暖一同走了进去。眉清点燃了桌上的烛火,乔子暖转头就看到云南帝倒在床榻上,眼睛瞪得极大极吓人,看起来像是被人活活闷死的。
两人吓了一跳,眉清正要叫人,走出去却被人打晕了。
乔子暖丝毫不察,走近云南帝,想要探个究竟,却听到门外响起一声尖叫。
她转头,就看到那简玥吓得瞪大双眸,望了眼床上咽了气的云南帝,又不敢相信地看着乔子暖,“你……你杀了太上皇,来人!来人!”
乔子暖皱眉,“闭嘴。”
却在这时,凤墨予带着几个一品官员和御医一同走了进来。
在场的所有人都被眼前的一幕震惊。那简玥站在门口处惊声尖叫,浑身颤抖,乔子暖站在床边,姿势看起来就像是刚刚离开床边。
床榻上,则是咽了气但是瞪大眼睛死死瞪着乔子暖的云南帝。
几乎所有的人第一直觉便是乔子暖就是杀害云南帝的凶手。
凤墨予这时想要护她,已经来不及了。
乔子暖被带走的时候,眼眸沉静。她想,云南帝终于死了。她甚至有些感谢那个杀了云南帝的人,他替她消去了横亘在凤墨予和她之间的阻隔。
她知道凤墨予心中不舍,但事情已经发生了,凤墨予若是坚持护她,就会将自己也陷入困境。
所以她主动开口道,“本宫没有杀太上皇。为了证明我的清白,我愿意接受刑部和内务府的调查。”
她不会任由人平白冤枉,谁害了她,她必定会一分不少地讨回来。
乔子暖离开之后,冷冷地扫了一眼一旁哭成泪人的那简玥。那简玥仿佛感觉到乔子暖身上的戾气,轻轻颤了颤。
她垂头哭倒在云南帝身旁,眸中的冷意却难以掩藏,乔子暖,进了刑部大牢,你就休想再活着出来。
凤墨予曾经说过,身为一国皇后,名声名节和性命是一样重要的。
他小心翼翼地保护,却还是没有护得住乔子暖的声誉。亲手弑杀太上皇,这对于身为天下之母的乔子暖来说,真的是杀头毁名的重罪。
凤墨予日不能食,夜不能寐,命身边的亲信全力调查云南帝的死因,就是为了还乔子暖的清白。
刑部大牢里却依旧平静一片。凤子觞每日都来看她,变着花样为乔子暖带来她爱吃的点心和小菜。
乔子暖每次都很给面子,就算没有胃口也会吃,期间还与凤子觞说着无关痛痒的笑话。
凤子觞有一次凝着她绝美的笑容,忽然道,“小暖儿,想哭就哭出来吧。”
乔子暖真的不想哭,她找不到哭的理由。她只是被人冤枉了,但她相信凤墨予一定会还她一个清白,所以她其实并不难过。
她对凤子觞道,“子觞哥哥,明日带些酸枣糕来吧,我忽然想吃了。”
凤子觞于是奇怪道,“你从小就不爱吃酸的,这几日是怎么了?”
乔子暖玩笑道,“大概是有了。”
凤子觞眸色一怔,然后道,“我给你找个大夫去。”
乔子暖连忙拉住他,笑着道,“我是开玩笑的。”
凤子觞将信将疑地凝着她许久,然后道,“我还是找个大夫给你瞧瞧才安心。”他说完,不由分说地出去找了个大夫来。
这大夫估计还是头一次来大牢里给人瞧病,他见乔子暖被关在一个根本不像牢房的屋子里,又见她衣着虽然素净却气质华贵,心想着这大约就是皇后娘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