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桃给刺客搭脉,随口道:“气滞体虚,流了不少血。”她的手在女刺客身上游走。
吴应麒大为羡慕,只见那手摸到腹部,刺客瞪眼痛叫。
小桃道:“我要掀她衣服了。”
吴应麒会意,干咳一声退了出去,静静等着。过不多时,小桃道:“看好啦。”
吴应麒急忙问道:“怎么治?”
小桃道:“小桃会给她煎药的,包她好。可她到底是个大美人,吴爵爷就甘心静静瞧着?”
吴应麒正色道:“你这个丫头越来越不像话了。”
小桃噘着嘴出去了,显然老大不高兴的。过了一会,小桃拿来一套衣服,道:“这是夫人之前做的,说是长了点便扔在库房里,我看了看,还是能穿的,长短于她倒是合适。不如给她吧,反正也没人知道。”
吴应麒甚是感激,道:“还是你想的周到。”
小桃道:“吴爵爷请出门站会,我呀要给这小姐换衣服了。”
吴应麒道:“怎么换?她武功可高了,解开绳子还不把我杀了?”
小桃拿出一个小瓷瓶,道:“这是从药房那里偷来的‘安神丹’,平日只服一粒便可睡得踏实,若是吃了五粒,可以睡成死猪。”
吴应麒心想怕不是蒙汗药吧?可他也不好确定。而且女刺客如此高强,动起手来他和小桃不是对手。他心意已决,道:“好,我去掰开她的嘴,你来喂。”
小桃道:“我们又未害她,给她衣服穿,又要给她看病,她若没良心,真是不得好死。”
吴应麒皱眉道:“不像话。”
小桃道:“吴爵爷还请出去,婢子准能说服她。”
吴应麒道:“小心行事。”他退出去,掩上门的时候,似乎听到小桃“哼”了一声。
他也不知是不是听错,又或是那个女刺客的声音,未放心上。
过得好一阵,小桃开了门,道:“好啦。”
吴应麒略带不安地走了进去,见女刺客安然躺在床上,睡着了。她穿了一身青色的锦服后,透出了摄人的气息,仿佛是仙子一般,令人觉得只可远观不可亵玩。
吴应麒看得呆了,小桃用力干咳几声道:“吴爵爷,好看吗?”
吴应麒脱口而出:“好看。”
小桃跺了跺脚便走了。吴应麒瞅了一眼桌上,有一块令牌,显然是小桃从刺客身上摸出来的。他饶有兴致地拿起瞧了瞧,这还是块地道的金牌,一面是八卦,一面写着字:轮回有道,道之圣者。吴应麒小心藏起,这东西若教人发见可就糟了。
他喝了口茶,凝了凝神,酒劲都散了,不知不觉趴在桌上睡着了。
天亮了,他后颈一紧,醒了过来,随即发觉自己脖子让人从后掐住。
那女刺客道:“我的东西呢?”
吴应麒道:“你别激动,我并未害你啊?”
那女刺客道:“我的剑、药囊、令牌呢?”
这些早让吴应麒藏起来了。吴应麒情知那剑会杀了自己,那药囊大概是毒药,那令牌干系重大。自然用以挟持这女刺客,好让她乖乖的。
他道:“我放好了,只要你静心养伤,会还的。”
刺客轻呼一声,软倒在地。吴应麒转身见她气色虚弱,道:“我以为你没法动弹,竟还强撑着来吓我。你的东西我藏了,所以才没绑你,你得记得我的好,若是换做吴应熊那个乌龟王八蛋,早见色起意了。”
他将少女抱起,少女挣扎了一下,始终没有力气。吴应麒将她安放床上,见少女脸孔红的升烟。他调笑道:“还说没什么血色,这不脸红了。”
少女哀怨地抿了抿嘴,眼眶一红。吴应麒挺起胸膛,急迫地道:“我这就离远一点,你千万别哭,我最见不得女人哭了。”
忽地,有人敲门,道:“吴爵爷。”
吴应麒听出是小桃,心下一宽。小桃端来了汤药,她扶起少女,慢慢地喂她。少女起初抗拒了一下,小桃道:“倔个什么劲,要害你,还用得着此时?别不知好人心。”
少女不再违拗。
小桃边喂边道:“小桃我呀比你还小吧,可我懂事。你呀,做什么大事了,把自己给得意的,竟不把吴爵爷放眼里。这汤药可是用上了藏王送得极品虫草、缅王送得千年灵芝、准格尔汗王送来的天山雪莲,都是王爷体恤陈夫人给的,样样珍贵之极,要不是以小爵爷名义找得药房,谁敢给出这些药材?”
吴应麒听得玄乎,道:“能行吗?”
小桃道:“给她治愈内疾、补补身体是再好不过,真是让她占了天大的便宜。也不知哪天小桃害了病,吴爵爷会否给一个下人这等待遇?”
吴应麒斩钉截铁地道:“一视同仁。”
小桃微微一笑道:“还算有良心。”
吴应麒道:“把她养好吧。”
少女喝了汤药,缓了口气,道:“把我养好了,你想干什么?要想审问我,死了这条心吧。”
吴应麒道:“我没那么多坏心眼,把你养好了,你走吧。”
少女黛眉一蹙道:“凭什么放走我?”
吴应麒反问道:“凭什么不能放?”
少女道:“我在你们眼里不过是个反贼,那些牺牲的教徒杀了你们不少走狗。”
吴应麒也不生气,淡然道:“你有你的想法,我有我的心思。在我看来,你就是太美了,太稀罕了,死了可惜。”
少女气道:“淫贼!”
小桃将她放平,怒道:“狗咬吕洞宾。”扬手便要给她一巴掌,吴应麒抓着她手腕道:“别,你若和一只小狗争执,你不和她一样了?”
少女怒容满面道:“你!”突觉一阵剧痛,说不出话来。
小桃随后端来了粥菜,一口一口喂她吃了。少女情知这两人理该不会害她了,吃得甚快。小桃给她抹了抹嘴道:“你便安心吧,有吴爵爷照拂,日子好过着。”
少女轻轻道:“谢谢。”
小桃大声道:“呀,吴爵爷,她说人话啦。”
吴应麒苦笑道:“好了,也别为难她,想必这人心里也有不少苦衷。”
小桃出门前道:“吴爵爷心太善。”刚要出门,又回过身来道:“吴爵爷,要小桃一直在屋里伺候吗?”
吴应麒道:“眼下不需要吧?”
小桃笑着道:“也是,那位小姐倘若行动不便,要小解了,吴爵爷帮忙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