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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惹官非避难上海滩 无奈何辞别有缘人

仙芝在娘家住得舒心,吃得对味,不觉间脸长圆了。怀上伢后,一天三顿知不饱,吃过上顿想下顿,灶台还没干,马上又饿得心慌,天天睡前还要加一餐,饿狼似的。得味的是,仙芝吃惯了阿金烧的饭菜,娘家的厨子一沾手,她就能闻出来,挑咸拣淡的,嘴不晓得有好刁。这下可忙坏了阿金,从早到晚围着灶台转,手脚忙得不得歇,才顾上仙芝那张嘴。她娘笑,说她肚子里怕是藏着两个馋嘴小子。仙芝不晓得是丫头还是小子,只晓得饿!

那天后晌,仙芝挺着大肚子,由阿金陪着去城隍庙听了一回“小七戏”,戏是老戏《休丁香》,班子是草台班子,唱功不精,水词水调,阿金都听不下去,仙芝却一身劲,从头听到尾,嘴也不闲着,嗑了半斤瓜子。晚上回来,仙芝的腿有点肿,想早早吃过睡前饭上床歇着。可是,刚捧上碗时,小结巴打着灯笼慌慌张张地来了,一进门就说:“回回回……”仙芝晓得小结巴的意思是让她回西门家里,就说黑灯瞎火回去有什么事?小结巴憋得脸通红,急得直跺脚,指着门外说:“快快快……”仙芝晓得家里出事了,也不再跟小结巴啰唆,便放下饭碗,带上阿金往西门赶。阿金陪着仙芝坐轿子,小结巴腿脚趮,提着灯笼在前头跑,不大工夫就出了西城门。

仙芝晓得陈依玄迟早要出事,只因他太聪明,也太散淡,自小到大,受不了一点拘束。表兄妹从小在一起长大,何况如今又做了夫妻,仙芝对陈依玄摸得透。说心里话,与陈依玄这桩婚姻,不是仙芝的理想,怕也不是陈依玄的理想。仙芝不理想,不是因为别的,就是不喜欢陈依玄的性情,聪明,散淡,除了他的杂学,没有能让他上心的事。之所以说陈依玄不理想,是因仙芝晓得自己不是陈依玄喜欢的女子,至于陈依玄喜欢什么样的女子,怕是三言两语也说不明白。婚后,仙芝总觉得她和陈依玄不像夫妻,更像兄妹,遇到不顺心的事,虽不至于争得脸红脖子粗,各自的心里却都有一本账,总之两颗心是贴不到一起的。不过,婚姻也是命,小两口不理想,不代表两家长辈不理想。陈依玄父亲去世早,他母亲寡妇熬儿,又要操心家里的买卖,苦自然吃过不少,为的就是儿子依玄成家立业。褚云鹤也是苦水里泡大的人,当年姐姐供养他念书,又把他送到商行里做学徒,那份恩情褚云鹤一直记在心上。褚云鹤是吃过苦的人,把家业看得比命都重。仙芝读过书,也有自己的主见,对这桩婚姻也曾反对,但是她的反对被她爹的眼泪打败了。俗话说,人的命天注定,若是当年褚云鹤不出那一档事,也许就不会有这桩婚姻。仙芝六岁那年,褚云鹤去杭州贩茶,途经巢湖遇上湖匪,为了保住货款,被湖匪打坏了身子,从此不能生育。仙芝自小就听她娘说她爹要纳妾,到最后也没纳成,怕是他爹自己也晓得纳了也是白纳,断不会再给褚家续上香火了。正因为延续香火无望,褚云鹤才想到这桩亲上加亲的婚姻,既报了姐姐的恩,也能守住这份辛苦挣来的家业。仙芝也晓得,爹疼爱她这个独生女,只是那份疼爱成了仙芝心头的疼,怕是一时难以拂去了。

回到家,仙芝急匆匆来到书房,陈依玄正在灯下津津有味地品茶,看不出一丝一毫着急的样子来。仙芝劈头便问:“叫我回来有事?”陈依玄说:“我要出趟远门。”仙芝一愣,忙走近他问:“可是摊上大事了?”陈依玄说:“也不算什么大事!上回游行,让朝廷晓得了,官府要抓人,刘半汤开恩,让赶紧出门躲几个月。”仙芝惊得手直抖,说:“乖乖!都惊动官府要逮人了,还说事不大,难道非得天塌才叫大啊!”陈依玄淡淡地说:“不就躲几个月嘛!”仙芝晓得陈依玄就这么个人,嘴上什么事都不当回事,其实心里未必不慌,说:“今晚就走?”陈依玄说:“喝完这壶茶就走。”仙芝晓得说什么也没用,叹口气,说:“我帮你收拾。”陈依玄说:“收拾好了。”仙芝走过去看了看,地上有一个蓝布包袱,一只黄藤箱子。仙芝不放心,打开箱子,一股怪味呛得她差点呕吐,定睛一看竟是大包小包的草药,再打开包袱看,是一堆乱七八糟的杂书。仙芝说:“说冷就冷了,出门也不带上几件衣裳!”陈依玄抖了抖身上衣裳,说:“都穿上了!”仙芝扭头一看,陈依玄身上里里外外穿了好几层,又是单又是夹的,像唱戏的一般,气也不是,笑也不是,只好忍着去找几件过冬的衣裳打进包袱。

陈依玄喝了最后一盏茶,从书桌抽屉里拿出一张锦笺递给仙芝,仙芝接过来一看,上头就写两个字:心碧。不晓得什么意思,抬头望了陈依玄一眼。陈依玄说:“一进腊月,你该临盆了,到时候我怕回不来。这是给伢起的名字,你收着吧。”仙芝眼波一闪,说:“心碧,这分明是丫头的名字嘛!”陈依玄说:“就是丫头!”仙芝不高兴,说:“我一直喜欢吃酸的,逢人见了都说我怀的是小子,照我娘的说法,还是俩小子呢,怎么会是丫头?”陈依玄双手背在身后,说:“我搭过你的脉,也测了卦,是丫头。”转过身来,又说:“小子好,丫头好,成人就好!”这话听上去像是给仙芝出的上联,仙芝不说话,长长地出口气,心里一下凉了半截。

这时候,大门一响,小结巴领着冯鞠元进来了。深秋夜寒,冯鞠元却一头汗,跨进门就嚷:“要命啊要命,奉莲死缠着不让走!”陈依玄皮笑肉不笑,说:“怕是你不想走吧?!”冯鞠元抖着手说:“不是我不想走,是奉莲不让,哭鼻子抹泪的,好说歹说,就是听不进去!”陈依玄说:“你要是真想走,别回家去,我们这就走!”冯鞠元一愣,看看陈依玄,又看了看仙芝,说:“这……这不好吧,总得跟奉莲辞别吧。”陈依玄说:“奉莲不让你走,你跟她辞什么别,索性不辞而别!”仙芝这才晓得陈依玄跟冯鞠元结伴,便放心一些,插话道:“不辞而别不好。奉莲缠你也有道理,你们男人出门,女人总不放心。我去劝劝奉莲吧。”冯鞠元如同找到了救星,马上领着仙芝回家去劝奉莲。

两家只隔一条街,仙芝挺着大肚子不敢迈大步,路上多走了一会儿。仙芝问冯鞠元:“你们犯的事不小吧?”冯鞠元说:“不小。要不怎会跑出去躲!”仙芝说:“躲到什么时候是个头呢?”冯鞠元说:“刘半汤说几个月,小半年吧。”仙芝说:“那要到明年开春了。”冯鞠元说是。这时候,仙芝脚下一时不稳,绊了一下,冯鞠元眼疾手快,一手正好搭在仙芝腰上,仙芝捂着肚子站稳,冲冯鞠元笑了笑,冯鞠元也笑了笑,抬眼一看,已到冯家门口。

一进冯家的天井,就听见奉莲嘤嘤地哭,鞠平一声高一声低地劝着。奉莲一边哭,一边叫爹呀爹。仙芝觉得好奇怪,这事跟她爹有什么瓜葛呢?进了门,奉莲一见仙芝来了,哭得更凶。仙芝不劝她,抚着肚子坐下来,先没说话,看着她哭,这么一看,她倒不哭了。这时,仙芝才慢慢地说话了:“奉莲,你可是不舍得鞠元走?”奉莲抽抽搭搭,点点头。仙芝说:“我也不舍得依玄走。可是,我得让他走!他要是不走,万一被官府捉去坐牢,这肚子里的伢一落地就见不着亲爹了!”说罢,抚着肚子往外走,头也不回。奉莲傻乎乎地看着仙芝的背影,捂着自己的肚子,突然明白过来似的,对鞠平说:“鞠平呀,赶紧给你哥收拾东西,过冬的衣裳都带上!”

出冯家时,冯鞠元看了仙芝一眼,冲她一笑,仙芝会意,也一笑,没再说什么便回家了。一进门,便对陈依玄说:“好了,你们赶紧走吧!”陈依玄问:“这么快就劝好了?”仙芝抚着肚子,说:“没劝她,吓她!奉莲自小就那样,越哄越犟,一吓就乖很!”陈依玄笑了笑,上前拉了拉仙芝的手,说:“我走了。”仙芝说:“常来信。”陈依玄说:“晓得了。”然后就走出大门。

仙芝没有送陈依玄,倚着房门,看着他走出天井,然后就不敢看了,隔着窗子喊阿金,赶紧下厨煮一碗阳春面,说这一会心里慌得很,不晓得是不是饿的。

陈依玄和冯鞠元商定当夜前往上海,投奔学兄杨乐山。

去投靠杨乐山,是陈依玄的主意,冯鞠元自然赞成。说来也怪,从决定出逃那一刻起,陈依玄第一个想到的便是杨乐山。回到家中,陈依玄马上摇了一卦,得的是巽卦。八卦之中,巽主隐伏,五行属木,居东南。对脂城来说,上海正在东南方位,而他们去上海确实为了隐伏,且杨乐山姓杨,杨即木。条条对应,严丝合缝,陈依玄不禁暗暗窃喜,果然大吉。

杨乐山家在脂城西乡,曾是卫老先生的学生。此人聪明好胜,为人侠义,脾气也倔,认准的事,撞了南墙也不回头。可是聪明未必命好,倔强未必得志,杨乐山十八岁就中了秀才,考到二十八岁还是秀才,一怒之下自费去日本留学两年,拿了优等文凭。这一回总算走了运,赶上朝廷颁布《奖励游学毕业生章程》,回来朝廷赐了个举人出身。出身有了,却没官做,只好自谋生计。年初来信说,在上海一家报馆做事,干得有声有色。说到上海,陈依玄跟杨乐山一起去过。那年陈依玄十九岁,见识了上海滩上十里洋场的繁华,眼界大开,回来后对所谓的功名更没有一丝兴致了。按说,两个人趣味相投,多是脾气性情一致,可是怎么看陈依玄和杨乐山都不是一路人,一个激进,一个散淡,一个点火就着,一个火烧屁股都懒得挪窝,但陈依玄跟他却极投缘。陈依玄也不晓得是什么原因,只是觉得跟杨乐山天上地下,山南海北地谈论有趣味。若是非得把杨乐山和冯鞠元相比,陈依玄觉得,跟冯鞠元是幼年的至交,如兄似弟的亲情,是一点一滴养出来的情义,而他跟杨乐山却是在骨子里的情分,天然地趣味相投,不管什么时候什么话题,也不管扯得多远,到最后总能达成一致。

去上海走水路方便,从西津渡坐小船进巢湖,在巢湖再换小火轮到芜湖,由芜湖换去上海的大轮。厨子老沈租好了小船,船家早早就等在西津渡码头。在去西津渡的路上,冯鞠元不停地回头看,仿佛生离死别似的,堂堂大男人一毫也不洒脱,陈依玄很看不上眼。照理说,毕竟远走他乡小半年,奉莲有孕在身,冯鞠元依依不舍也是人之常情,而像陈依玄这般的淡漠反倒显得少情寡义了。话又说回来,陈依玄本来就是那样的性情,并非有意装着洒脱,就算马上把他拉出去砍脑瓜,怕是也不会露出黏糊糊的小情小调来。

当然,对陈依玄来说,之所以这般洒脱,还有一个潜因,那就是这次出逃暗合了他的心意。在脂城混了二十多年,陈依玄早就厌倦了。就是在跟仙芝成婚之后,这种厌倦也没消除。换句话说,仙芝没有给他带来多少新鲜和快乐。正因为如此,他才一头扎进那些杂学里,沉浸其中。有时候他想,假若没有那些杂学,这寡淡的日子该怎么消磨!早在十几岁的时候,陈依玄就生出浪荡一番的想法,只是没有借口。如今机会来了,不需要借口,生生逼着赶着要他出门,岂不快哉!这样想来,游行搞对了,主事做对了,官府要查办也对了!陈依玄不禁感慨,阴阳转换,祸兮福所倚,八八六十四卦相生相克,总之,凡事不可定论。

不过,人跟人不一样,事跟事也不一样。陈依玄跟仙芝的辞别平淡如水,走得义无反顾,不等于他没有别的牵挂。其实,一出家门,陈依玄就在寻思,该不该去见一见凤仪。这个想法一闪现,便不可回避。依陈依玄的性情,去是自然的。逃亡前,跟一个船娘作个辞别,当是新鲜的事,或许还会有其他乐趣。

来到西津渡,陈依玄把行李放到船上,拉着冯鞠元一起上花船。冯鞠元心里正为与妻辞别难受,不愿意去,陈依玄也不勉强,便一个人朝花船走去,留下冯鞠元站在秋夜的凉风中独自忧愁。

自从凤仪领着姐妹参与了秀才游行,在街头唱过船歌,芸香舫的名声大振,生意便火爆起来。陈依玄来到芸香舫,凤仙正迎来送往忙得不可开交,一见陈依玄,马上笑脸迎上,说:“大贵人来了,今天我得好好谢谢你!”陈依玄说:“凤仪在吗?”凤仙说:“不急嘛,先坐下品品茶再说。”陈依玄说:“茶就不品了,带我去见她吧。”凤仙见陈依玄口气有些紧,便不再啰唆,领着陈依玄朝里走,刚挑开帘子,就听凤仪叫道:“陈爷来了!”凤仙见了凤仪,便使了个眼色,凤仪领会,挽着陈依玄进了自己的绣房。

凤仪问道:“陈爷,今个怎么一个人来了?”陈依玄说:“见你本来就是我一个人的事。”凤仪笑里含羞,低头说道:“原来陈爷还记着凤仪说过的话,这回是来讨债了。”陈依玄笑了笑,说:“不。我是来辞别的!”凤仪一愣,忙问:“辞别?有急事要出门?”陈依玄点点头,说:“马上就走。”凤仪显然有些失落,说:“看来,陈爷今天又要做君子了!”陈依玄也叹口气,说:“在你面前,我怕是永远都要做君子了!”

说罢,陈依玄就走,凤仪没再挽留,陪他一起往外走,出舱时正好碰见凤仙。凤仙怕是吃惊陈依玄这花船踩得太快,说:“陈爷,你是来点卯,还是来踩花船啊?这一会工夫就要走?”陈依玄一笑,拱一拱手,说:“告辞!”凤仙一头雾水,不解地摇头,叮嘱凤仪把陈依玄送好。

秋夜风起,飒飒有声,颇有几分萧瑟之意。天上的星斗低垂,映在脂河的水波里,碎银散玉一般透着凄凉,看了寒人的心。凤仪把陈依玄一直送上岸,从怀里掏出一样东西塞进陈依玄的手里,陈依玄用手一摸,有背有齿,竟是一把暖暖的梳子,质感温润,断是和田玉质。陈依玄收了梳子,觉得应该回赠一物才妥,古时士子与妓子分别都有这般情状,于是在身上摸了半天,只摸到怀里那只金表,便摘下来递给凤仪。凤仪接在手里掂了掂,又递还过来,说:“这金表能把握早晚,出门用得着,还是带上吧。”陈依玄说:“总要回赠你一样才合适。”凤仪嗔道:“本以为陈爷不是俗人,没想到也是一脑子俗念,非得做个有来有往!”陈依玄一时语塞,想了想,说:“好吧,我就收起俗念。不过,给你留几句话吧。”凤仪说:“是不是酸溜溜的诗?”陈依玄说:“不是酸诗,是提醒,你最近怕是有官非!”凤仪笑了,说:“我一个船娘,用心伺候客人,不招人不惹人,能有什么官非?”陈依玄拍了拍她的削肩,说:“这是卦上说的,信不信由你。若是信,尽快离开这里!”

这时候,船家等得生急,在船上喊了一嗓子。陈依玄马上转身踏上跳板,跨上小船。船家执篙点岸,船轻轻离开,接着大橹一摇,哗哗的水声响成一片。小船渐行渐远,岸上一个黑影,朦朦胧胧,若有若无。陈依玄站在船头,不停地朝岸上招手。冯鞠元站在陈依玄的身后,略带嘲讽道:“没曾想你也懂得儿女情长啊!”陈依玄没有应声,依然朝岸上招手,河面上的风把他的衣襟吹得扑啦啦地响。冯鞠元缩着脖子,不咸不淡地说:“好一个‘举手长劳劳,二情同依依’。黑黢黢的,招不招手都一样,反正都看不见。”陈依玄说:“不一样!人看不见,老天能看见!”

说话间,船家使出浑身的把式,桨声咿呀,搅起阵阵水腥,一叶小舟箭一般地,朝着深不可测的夜色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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