刁嬷嬷又夫人小姐的谄媚一会,直把崔姨娘夸的飘飘然,这才打着千出来。
迫不及待地躲到墙角打开新得的荷包。
十两?果真是个不吃亏的。
摸摸鹰钩鼻子暗道,“油水可真大,看来得拿出些真本事才能更得重用。”
掂了掂揣回兜里,向寺外楚侯爷月荷那里赶去……
姚氏厢房,楚双城站在香案前,原本这里摆的是姚家满门的排位,昨晚她让钱嬷嬷都收拢在箱子里要带回侯府,桌上只落下一对古铜烛台和一串佛珠。
那人似也知求神得不到救赎,佛珠被一层厚厚的积尘覆盖。
楚双城拿起它坐在香案旁的黑箱子上,双手互持一颗一颗的捻过,几圈后停下。
佛,哪管惩恶扬善。
她这一生再不愿祈求他人庇佑,楚双城捻着佛珠的手不自觉抓紧。
砰地一声,珠串因太过用力被扯断,噼里啪啦的在灰砖地面弹跳起落,回声急促闷实。
忽然一声空旷回音传来。
这是?
楚双城灵光闪过下意识看向源头,来不及多想忙收拢裙摆蹲下,用指背一处处敲击试探。
‘砰砰’‘砰砰’…‘咚’,是这里!
四四方方的砖面纹丝合缝,仔细点按也没什么开关,摸进袖口要拿匕首时,才想起东西早被她扔了。
“小姐?”
这时门外传来从霜的敲门声,楚双城起身盯着门外的人影,以后的事不可能瞒她们,思索一瞬便让她们进来。
从霜端着冒热气的白瓷碗并着半夏进来。
风从打开的房门灌入,楚双城理了理被吹到嘴角的凌乱发丝,“钱嬷嬷那边怎么样了?”
“小姐,人都到了,嘿,老大的胳膊都有我的腿粗,就等您吩咐了!”半夏手里没东西,雀跃上前狡黠的比划道。
楚双城看眼香案下的黑箱子,到了就好。
“你们来的正好,帮我找找有什么可用的尖锐之物。”楚双城说完也要去寻。
从霜见她这样急忙上前拦住,指着碗道:“小姐,还有一个时辰就该启程了,奴婢做了碗蛋羹,您先垫垫,东西交给我们找就是。”
见她眸子里流露出的坚持,楚双城不忍为难只好坐下,走神的搅动着羹勺。
两人这找找,那看看,半夏拿起古铜色烛台,摘掉蜡烛头,不确定的把烛台对楚双城晃了晃,“小姐,您看这个行么?”
楚双城心神都在那砖下,哪有胃口吃东西,闻言放下羹勺急步接过,看着冒寒光的铁芯欣喜道:
“不错,简直是上好的杀人利器!”
半夏看她恶狠狠的模样,不知怎的就想起了柳嬷嬷那事,狗腿的问道:“小姐,真要杀人啊?”
楚双城见她们误会了也不解释,不管缟色素服会不会脏,坐在地上就开始撬地砖。
烛台尖锐锋利,地砖被轻而易举的撬开,青灰封盖下露出一个暗棕色的木箱子。
小心的取出吹落浮土,箱身不大没有落锁,上面浮雕着五蝠花纹,楚双城突然冒出一个念头,这让她有些不敢打开。
这里面的东西,会是那个让她上辈子痛苦的源头么。
“小姐,这会不会是夫人留给您的私房?”半夏见楚双城对着木箱子愣神,不由好奇提醒道。
楚双城摇头,不会是私房,看木漆剥落程度,这箱子的年岁比母亲还要长。
拍了拍暗棕色的箱身对她道:“打开就知道了。”
楚双城只犹豫了刹那就已然下定决心,既然被她意外所得,无论是何物她都来者不惧。
“吱扭。”
随着箱子打开,三双好奇的眼睛齐齐看进箱内。
入目可及就一支白玉素簪,一个婴孩玩的拨浪鼓,和一封薄薄未署名有些发黄的信封。
并没出现各自想的那些东西。
“这该是小姐小时候玩的!”从霜只当这些都是姚氏收藏的,指着拨浪鼓道。
楚双城抿唇不语,她现在也不确定。
拿起簪子没看出什么名堂,又拿起拨浪鼓摇了几下‘咚咚咚’,也没什么异常,不由蹙起眉头。
把空箱子交给她俩,吩咐道:“你们找找这箱子是否有暗层。”
说罢拆开那封信……
箱子被半夏和从霜磕掉了多遍木漆,也没找到夹层,见楚双城正在沉思看信,也不敢打扰,二人就在一旁悄悄说起闲话。
……
“从霜,我听烧火的赵婆子说侯爷养了个外室,你听说了么?”
“这又不是什么秘密,吴全说还是春楼里的花姐儿,”
楚双城:……
楚双城单手托腮,半夏和从霜的闲聊她都在听着,从树上的麻雀窝里有几个蛋,到当着她的面八卦她爹养花姐。
指尖无意识的临摹信上的四个气势滂沱的大字,不错,轻飘飘的纸上就四个大字:破鼓碎簪。
是字面上的意思?这分明是个陌生男人的字迹,莫非这是那人留给母亲的?怎么也想不明白,烦躁地‘啪’的一声把信拍桌上。
两个丫鬟闻声停下闲扯,从霜抱着箱子上前回话:“小姐,那箱子我们都快把它拆了也没发现夹层,”小姐这是到底想找什么啊?
楚双城皱眉又摇了几下拨浪鼓,恹恹地道:“没有就算了。”
破鼓碎簪,难不成东西藏这里了,这么细能藏什么,随手拿过玉簪对着光看了看,瞬时,楚双城瞳孔放大,檀口因惊讶而微微张开。
为了验证所想,急忙又拿过拨浪鼓,捏住两颗珠子用力摇了摇,鼓内传出轻微沙沙声,因平时有鼓珠掩饰很难听到。
“原来如此!”
可她心中仍有不解,为何不直接把东西放在箱子里?
看来只有打开它,才能知道原因。
听门外搬运行李的仆役往来喧嚣,楚双城问道:“月荷那边如何了?”
这件事因为半夏性格活泼便交给她去办的,半夏两手交缠脸色绯红,直到从霜推她才支支吾吾地道:
“小厮婆子时不时地过去问些丧仪琐事,还没,还没成事。”
“嗯,把烛台给我,”这崔姨娘手段见长啊,不知是何人给她出的主意。
半夏知道方才的表现不太好,有些心虚,颠颠的把地上的烛台递过去。
楚双城接过烛台,开解道:“我都不介意你何必这样,权贵藏污纳垢,这又算的什么。”
说完笑着捏捏她的脸,指着从霜打趣道:“你要多向从霜学,你看她的皮多厚!”
从霜被说的不好意思,见又傻乐的半夏,她明白主子这样说的用意。
看小丫鬟又没事人叽叽喳喳,楚双城手拿烛台砸向素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