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装马车,你赶紧收拾东西,我一回来就走。”长安道。
“这么快?”平灵素惊道。
“令狐子瑜专养些牛鬼蛇神,最擅跟踪,再不走我们小命休矣。”躺在床上的风火突然醒了,见平灵素脸上笑盈盈,又道:“你是不是吓傻了?”
“不不。我是太高兴了,白……白公子,你肯收留我了?”平灵素跳起来。
长安脚步一顿,头不回地走了出去,丢下一句凉嗖嗖的话:“我只想查清我想知道的,带着你不过是不想欠你人情。”
平灵素顿时失了笑意,默默收拾细软。
风火见她失落,道:“你别怪他,他就这脾气。”
平灵素道:“白公子肯带上我,已然知足。他是个好人,我知道的。”
“好人?你怎么知道的?”风火“噗嗤”笑得很大声,牵动了伤势又“哎哟哎哟”叫唤起来,引得平灵素也跟着“噗嗤”一笑。
“你们在说什么?”
长安突然再次出现,平灵素道:“在…在说我会洗衣、做饭、跑腿、按摩!”
“他为何笑?”长安仍是一脸严肃。
“公子!我的活有人干了,我还不笑吗?哈哈哈哈哈…”风火看着平灵素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笑得更甚,捂着伤口“哎哟哎哟”。
这二人一唱一和,又笑得有理有据,长安只当没看见,把风火抬上车就垂了帘自个坐在车头驾车。
长安驾车极稳,又在官道而行,摇摇晃晃中风火又自睡去,平灵素全无睡意,想到日间长安所言,一直在心中想着义诊当日那一拨王家人。又想到和庄洲去回春楼偷药给言武时,隐约听见爹娘在门外说什么“锦绣绸缎庄”、“王家主”、“幽冥殿”、“寻仇”一类,此时寻思是有些异常,于是打开那本手记翻阅起来。
这本问诊手记,乃是平兴元日常看诊,将一些疑难杂症或问诊心得记录于上,平灵素从头认真看来,多是些外科病例。其中竟有早年平兴元给人开膛剖腹、接骨续肢之举,平灵素看之骇然,平兴元竟有这种神技,她还是第一次听闻,虽不知真假但从手记中记载来看,多半为真,只怕是过于凶险,成名后平兴元也不敢再做。
再往后看就是近日里的几个病患了,其中一页记载了风火所中梅花籫之毒的解法,平灵素顿时来了兴趣,仔细看解毒配方可惜自己学艺不精,那些药材名称单独写都认识,可放在一起若是不看注解是万不知做何用处的。遂翻下一页,却发现好似两页中缺了一页,这本手记时间跨度有十年之久,纸张也泛黄变脆,看来是掉了一张,她也并不在意,又续翻一页,这页上所写正是那王家主的问诊记录,与之前的病例不同,只寥寥写了几句症状,未写解法也没有任何注释,像是写了一半又被什么事打断,便再没机会续写。
想到此,勾起平灵素伤心事,她合起手记,默默擦掉眼泪,再抬头时正对上长安那双深邃的黑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