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春楼的房梁上,两个少年匍匐挪动着身子。
“为什么我们不直接去取,要偷呢?”庄洲穿着一身宽大袍子,扒在梁上喘气。
“我们俩这事,不能让我爹知道的。”平灵素爬在前面,努力挪了几步,顺着根柱子滑了下去。再抬头看庄洲,正一脸通红地抱着房梁,“哎,胆子太小了吧。”还以为庄洲身法能比自己灵活些,早知道就不拉他一起了,平灵素叹口气,摆手指着窗外一棵桑树,道:“你就别下来了,你再退回去吧。”
“小心哦。”房梁上没法掉头,庄洲倒退着慢慢退回树上,回春楼外的这棵桑树在平兴元一家买下这座宅子起就有了,枝粗叶茂,每年初夏都结上不少桑葚。
庄洲坐在枝丫上,一边摘着桑果吃一边透过窗户看平灵素把一个小布兜装得满满当当。没注意到远处平兴元夫妇正快步而来,直到两人站在桑树下争吵的声音传上来,庄洲才发现。
怎么办?灵素还在下面做贼呢!
“嘶嘶!”他试图引起平灵素的注意。
“哎,听不见怎么办。”树下平兴元二人的声音越来越大,庄洲只得顺着树枝爬回屋中。
“你是怎么了,且不说你的猜想真实与否。就算是真的,就算那个病人是锦绣绸缎庄的王老家主又怎样?咱们还怕不成?”平夫人语气里带着不解。
“夫人,你听我说。幽冥殿不是一般的江湖帮派,我治好了孤魂榜上的人…”
平兴元话没说完,就被夫人打断,“孤魂榜上的人又怎样?我们开医馆的,治病救人,天经地义。难不成每个来看病的我们都打听下家底再治?你都金盆洗手多少年了,怎么还关心这些江湖事。再说了,谁敢来找你晦气?刀尖上舔血的人,说不准哪天中毒受伤就要来求咱们了。”
“夫人,我真的很担心。”平兴元走着脚下绊个踉跄。平夫人瞪了他一眼气冲冲地先走一步。
庄洲没心思听他们说得这些,情急之下抓起刚才摘的一把桑果,使劲向平灵素砸去。
“你干嘛!”桑果新鲜多汁,有几个直接砸在她身上,迸出黑紫色的汁水,她指着胸口处被污的一小块龇牙咧嘴冲。
“你…爹…来…啦”庄洲小声喊道。
平灵素原地跳起,门外声音已经飘过来。
“老忠,这两天辛苦了。”
忠伯和两个伙计,正坐在回春楼门外的石椅上,其中一个伙计满目愁色,见到家主来了,慌忙起身低头垂目。
“怎么了?”平兴元问。
“回老爷,有几味丹药数量不对。”忠伯起身,拿起手中的账册捧到平兴元面前,“您请看。”
“昨天义诊,虽然用药量很大,但是我们并没有收治几个外伤病人,一共发了几瓶金创药出去也都记录在册的,可是仓库里的金创药都见底了,素颜胶更是…就只有五瓶了。素颜胶最近也只是庄公子来拿过两瓶。”忠伯说完,突然声音变狠道:“这里面有什么问题就要问问他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