咣地一下,我被什么东西重重地弹了回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其实是一点儿也感觉不到疼痛,但还是觉得应该疼啊,便象征性的揉了揉。我站起来伸出胳膊像摸摸前面究竟是何物,咦?就像一个透明的罩子,摸上去软软的可不管你用多大的力,它仍给你返回去。
心里着急逃出去,来回试了几下都不行,这时身后一个声音“回来!”我便被一个力道像一个死物一样给吸了回去。那个阎王又出现在我眼前,挣扎着叫嚷着,他显然没有那么好的耐性,伸手在我面前一挥,我便被莫名其妙的禁言了。他一脸嫌弃地看了我一眼道:“一个脏兮兮的女人,唉!果然女人是最麻烦的动物。”
我呜呜两声恶狠狠地注视他,他道:“能成为我这莲花的养料,应该是那人的福气才对,要知道我这莲花娇气,它需要的是至纯之人的鲜血,你吗?勉强吧!”他慢慢走到我面前,手指上莫名变出了一把十分小巧的银色透明刀刃。在我胸前比划了一下,我吓得呜呜地直跺脚,哦!你别过来……
就在刀距我一指甲盖儿那么大时,突然他将鼻子凑近我像狗一样闻了起来,片刻功夫抬起了头向后退了几步,道:“你这丫头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来竟没死。”他掐指一算又道:“后元二年正月午时午刻,呵!阳气厚重,命硬啊!”什么意思,是我不用死了吗?他摇摇头脸露惋惜的道:“你啊!还有一条命在人间,真是可惜了,不过,呵呵!看你的模样估计用不了多久,又会身犯险境,小命迟早玩完。”说着一挥手,我便又能说话了,道:“我不会死了对吗?呵呵呵,你放心我命还长着呢!”
他转过身来道:“你别太得意啊!你不是想做男人吗,那就随你的意,去吧!”他又是一挥手。我的眼前变得模糊一片。
叮叮当当,是什么声音?好吵。啊!我猛然惊醒了,坐了起来,我勒个去!这是那里?我此刻正坐在一个满是麻袋的车上,望向四周竟是前不见头后不见尾的兵士。我用胳膊支着身上大声喊道:“喂!这是哪里啊!你们要把我带到什么地方?”四周的没有人回答我,前面有一个骑马的士兵倒是打转了马头,哒哒哒得来到我旁边大声吼道:“喂!臭小子醒了?如果醒了就别在装死了,下来!”他随即转头向一个人说道:“老郭,让这小子归你们队伍里,他叫什么来着,嗯,对,叫宋丁宝”那老郭应诺后,他便转身要走,我急忙喊道:“喂!你们开什么玩笑!我要回家!要回家!你们这是拐卖人口知道吗……”可还没等我说完,他手上拿着的一根鞭子已抽在了我的身上。
圆瞪着眼睛对我道:“妈的!该死的王大用一个傻子来糊弄他老子。”随用鞭子指着我道:“你知道这是谁的队伍吗?敢在这里撒野!你家父母说你老实一根筋,可以使些蛮力气,怎么也比你那个破烂的老爹强,我们才勉强收了你,还给了你父母抚慰金,告诉你,如果我们觉得你实在不能用,我们这里不收闲人,会立刻把你丢下去。”
“我父母?不会的,这其中肯定有误会的,我……”这时我才发现此刻我竟是一身男儿打扮,太匪夷所思了,我到底经历了什么,我忙解释道:“你们可能是受骗了,我的父母是长安的任侯爷和秦夫人。”他望着我摇摇头道:“没听说过,这小子想逃过兵役”说着扬手又要打我。我这次怎能让他得逞,我一个侧身从马车上跳了下来。可脚心传来的剧痛让我一个不稳摔在了泥土上。
对面传来那个大人的叫骂声,很是刺耳,经过的士兵没有一个来扶我,径是不停地跟着队伍前进着。队伍后面的一个胖胖的小子,想着觉得太热半敞着衣襟,手里也没有武器就扛了一把大大的铁勺。冲着前面白了一眼,暗骂道:“说打就打,说骂就骂,早晚有一天跌跟头”。走到我蹲下来道:“小兄弟,你还好吧?是不是受伤了?”我看着他点点头。
他继续道:“你好!我叫鲁大样,你试试看看能走吗?”他一边说着,一边将那铁勺夹在外侧的咯吱窝里,双手去扶我。他力气很大一下子将我架起来,我试着走了两步,两腿像是坠了两只大铁锤似的抬不起来,一动是浑身的疼痛。
也不知我到底是昏迷了多久,我身上的摔伤到底有多重,唉!他看着我因为疼痛而冒出了层层冷汗。叹了一口气,随装作轻松地对我道:“你看起来伤的不轻啊!来”他说着走到我前面蹲了下来,背对着我道:“来!快上来,我来背你。”我摇摇头,他仿佛像是看到了一样,又开口道:“别娘们儿唧唧的了!你不走,难道在这里等狼来吗?告诉你,那野狼可厉害了,能把你吃的还骨头也不剩。”
我呵呵笑了两声,心想道:你怎么就知道我遇到过啊!不仅遇到了,还差点连骨头也不剩。想到这里我不禁打了一个寒战,也没再推辞便慢慢地趴在了他背上,在他耳边道了声:“谢谢”
“拿着!”“呃?噢!”我从他的腋下抽出了那把大勺子,横在他脖子前双手抓着。他背着我慢悠悠的跟在队伍后面,边走边跟我说:“你怎么这么轻,在家大概是没少挨饿吧!放心你大哥我是大厨,跟着我保准有饭吃。”我应了一声道:“哎!鲁大哥,我想问你,我们现在这是到哪里了?我们要去什么地方打仗。”
他说道:“我们现在大概已经到了天水一带了,前面就是张掖郡,我大老粗一个也没有费这心。”我不禁惊呼道:“什么!你是说我们现在已经距京城有两千多里了?”他木木地点点头道:“是吧?呵呵,是够远的了,我们已经在路上走了许多天了,你啊!是他们在半路上招来的,已经这么两三天了,你饿了吧,喏,我怀里有悄悄留的一个馍,你先吃点。”我道了谢,便厚着脸皮从人家怀里掏出了一个布包。
看着这干扁的一团东西,我觉得突然有眼泪想要流出来。那个该死的混账竹炎君,最好别让我再见到你!我恶狠狠地咬了一嘴发硬的馒头,它划拉着我的喉管,进入了我早已是饥肠辘辘的肚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