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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Steve

周舟无意中的话让我学会了克制自己对恋爱的狂热,原来,无论自己有多么喜欢、多么热爱,都需要克制自己。有的爱是放肆,但是有的爱需要克制,疯狂的燃烧激情,只会最终将爱慕之情以最快的速度化为灰烬。在放纵的爱与克己复礼之间,我选择了后者,这无疑是双鱼男最终会做出的选择。何况我并没有自信心去追求她,唯有克制。

我强迫自己不去想沁雅,当面对食物和水时,我催眠自己那是沁雅为我准备的,于是可以心安理得的活下去。最难的莫过于睡觉,就像《关雎》中描述的那样“窈窕淑女,寤寐求之;求之不得,寤寐思服;悠哉悠哉,辗转反侧。”我能够想到的办法就是疯狂填充大脑,我认为当我的大脑被其他信息填充之后,就没有空间再想沁雅了。实际上这只不过是我无奈之下的自欺欺人之法,即使我的大脑装得再满,也无法使我忘却沁雅。

想或者不想,她就在那里,始终有她的一席之地。至于填充大脑信息的办法嘛,莫过于学习了,我开始学习各种编程语言来分散精力,C、C++、C#、Lua等等,不管有没有用,都一股脑学了。什么?这还不够?于是我又去学习游戏引擎,毕竟我特别喜欢玩游戏,所以自然对游戏开发感兴趣,因而学习了Cocos、Unity3D以及Unreal。

很奇葩吧?沁雅让我疯魔,这种疯狂也可以转化成学习的能量,使我变得越来越强大,我对此感到不可思议。原来,我的爱如潮水,既能覆舟,亦能载舟。

人类啊,究竟是什么样一种动物?理性、感性,或极端,或交融;正义、邪恶,或纯粹,或亦正亦邪。可以为了实实在在的物质而杀戮,也可以为了虚无缥缈的事物而疯狂,历史因此变得跌宕起伏,以至于能够让史学家写出令人赞叹不绝的激昂史诗。

我和沁雅的故事并没有太多曲折婉转的情节,大多数时候都只是因为工作上的事情而交集,然而我享受着与她平淡相处的每一刻,哪怕是一句简单的寒暄,亦或是不经意间的四目相对,一分一秒对于我都弥足珍贵。我无比渴望能够拥有她,却更害怕失去她。

沁雅是一个很容易被人接纳的女人,如果你认识她,你也会很快喜欢上她。因此沁雅在不知不觉中就和大家相处融洽了,因为她的加入我和周舟时常默默地在角落听她与Mina、Vera三个女人之间的谈话,有时候甚至听到了一些少儿不宜的小故事,使得我和周舟都立即面红耳赤地盯着电脑屏幕,却仍然竖起耳朵继续听后文,这时则传来三个女生的嬉笑声。

她们的笑声是如此悦耳动听,我和周舟都默默地会心一笑,然后继续写代码。

平淡而愉快的时光匆匆流逝,转眼就来到2014年的圣诞节前夕,这种节日往往是受到外企重视的,Lope也不例外。成都分公司把圣诞节和年会组合在一起,Steve决定在峨眉山的温泉酒店举办双喜盛会,一共3天时间,分公司一共五辆车一路开过去。

从成都天府软件园的香年广场出发,途经眉山至乐山,再驱车至峨眉半山上的温泉酒店,在温泉酒店过夜,次日登山。

十分幸运,当日我和沁雅一起乘坐Steve的路虎车,然而因为有Steve在,我只能老老实实地坐在沁雅旁边聆听Steve的教诲。即使是这样我也感到无比喜悦,心中暗想这一定是沁雅有意安排的,因而又充满了使人飘飘然的幸福感。

Steve曾经带过非常多的厉害团队,具有非常强的领导力以及个人魅力,他不会讲刻板的人生哲理,总是在幽默诙谐的气氛中传达他的思想理念,令人折服。

沁雅时而会问Steve一些问题,而我作为一个呆板的程序员,却不知道要请教什么好。

“Cloud,你身上有极大的潜力,你知道吗?”

Cloud是我在Lope工作时取的英文名,Steve此时一边开车,一边对我说。他的语音语调是那种新加坡人特有的,优雅且有力量,无形中使人愿意多听他说话。

Steve见我没有搭话,其实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爽朗的笑了,这有效地化解了我的尴尬,我不由得因此发自肺腑地感激他,Steve的情商也因这小小的举动而可见一斑。

坐副驾驶的是Steve的妻子Lisa,她笑着问我:“Cloud,你还没有谈女朋友吧?”

“没有……”回答的时候我用余光偷偷看了一眼沁雅,瞥见她也在看我,我做贼心虚地急忙收回余光。我感觉自己的脸颊热辣辣的,仿佛正在被夏日正午的阳光灼烧着。

“哈哈……Cloud脸红了!”沁雅银玲般笑着说,Steve和Lisa也跟着笑了起来。

一路上,他们总是偶尔问我一些问题,例如家里面的情况呀,将来的打算呀,兴趣爱好呀,等等。关于对未来的打算和计划的问题让我很受启发,在这之前我是一个想到什么做什么的人,在Steve的开导下,我渐渐学会了做职业计划,人生规划。

就这样一路有说有笑的,我们很快来到了乐山,我们计划在这里吃饭。沁雅负责这次行程的总规划,她特意找了乐山最著名的翘脚牛肉,那是一家在嘉兴路上的古色古香的店。

我们就在那条路附近下了车,可能是那边生意太好了,店附近已经没有停车位了。我们还未走近就闻到阵阵飘香了,等到走近一瞧,悬挂在店门上的牌匾写着“冯四娘跷脚牛肉”,是当地颇受欢迎的店家。闻着食物的香味,我们胃口大开,除了品尝著名的跷脚牛肉以外,蒸牛肉、蒸肥肠、血旺、煎饼以及各类风味小炒,也让我们食指大动、赞不绝口。

因为饭后要开车,席间并没有饮酒,但大家一边品尝美食一边聊天,氛围融洽且愉快。

我看到Steve总是特别细心的照顾他的妻子Lisa,令大家羡慕不已,Steve在我们眼中应该算是特别成功那种社会精英了。庸俗的讲法,有车有房有存款,家庭幸福美满,在整个Lope公司也有一定声望,被中国北京总部称为“中国西南王”,原话是“The Southwest King of China”,可见大Boss对Steve的重视。

我想成为Steve那样的人吗?特别想,Steve从某种意义上已经成为了我的人生导师,他身上的优秀品质是我渴望拥有的,如果可以的话我甚至想正式请求他做我的老师。

但是我越觉得Steve优秀,就越显得自己卑微,内心深处油然而生对他的敬意。谦卑的我甚至感到有些害怕他,常常有意无意间避开他,就像是一个青稚的少年面对自己最崇拜的大英雄那般,渴望而又敬畏,想要亲近却无处安放。

没有想到的是Steve总是愿意主动指导我,毫无保留地将他的知识和阅历无偿地分享给我,不仅如此,他总是不吝惜褒奖之辞地赞赏我。

“Cloud,你是一个心地善良的好孩子,和我年轻的时候很像。只要你足够努力,你就能成为一个了不起的领袖,充满个人魅力,使你的部下愿意为你赴汤蹈火。”

Steve用坚定不移的眼神看着我,使我无法怀疑他对我讲的每一句话,甚至每一个字都不容置疑,我当然也就心悦诚服地对他更加敬慕。

“Lisa,这就是我常常给你提起的Cloud,一个非常了不起的年轻人。”

我至今仍然清楚的记得与Lisa初次见面的时候,Steve就是如此把我引介给他的妻子Lisa的,Lisa带着那种闻名不如见面的表情看着我,使我受宠若惊。

“Cloud,你想成为一个领袖吗?我把PHP的团队交给你带怎么样?”

在乐山吃完饭后,我们正在去往峨眉山的路上Steve对我说,然后我们通过后视镜互相对视了一眼,我看到他的眼神中充满希冀和期待。

“我会拼尽全力带好团队的!”我热血高涨地说,那是我一生中少有的郑重承诺,也是首次有人将一个重要的职务交给我。

“很好,这件事我会在此次年会上宣布。Cloud,你要自信一点,明白吗?”

Steve微笑着说,一边加速行驶,高速公路两旁的风景快速向后掠过。

“加油,Cloud!”沁雅鼓励道,我心中因这小小的话语而感到一阵莫名感动。

“Steve,Cloud还这么年轻,而且你说过他才进入IT行业,让他带团队是不是有点赶鸭子上架了?”Lisa略带担心地对Steve说,Lisa是个地道的中国人。

“赶鸭子上架?什么意思?”Steve皱着眉头问道,他的汉语虽然说得很好,却不明白这句歇后语的意思。一个人的精力毕竟是有限的,Steve也不是个完美的人。

“赶鸭子上架,强人所难。我希望你慎重考虑此事。”Lisa对Steve说完后,又转身看着我讲:“Cloud,你觉得呢?你准备好要做Team Leader了吗?”

我准备好了吗?其实我也不知道,因为聂知宇的关系我莫名其妙地进入IT行业,在我的梦想清单中,从来没有成为一个程序员的梦想。然而命运把我带到了这里,偏偏我现在还很享受这命运的安排,我很喜欢这份工作、这家公司以及公司里的人。

“这样好了,Lisa,我先不做任命,让Cloud试着去带团队。如果他带得好,我再正式任命。大家觉得这个办法怎么样?”Steve见我犹豫不决,于是换了主意。

“这个办法好!”不等Lisa发表意见,沁雅率先表态了,要知道Lisa除了是Steve的妻子之外,也是Lope在中国的第二大Boss,拥有很大的话语权。我顿时在心中更加感动,对沁雅压抑已久的感情几乎快要瞬间爆发出来,而此时并非合适的场合,这使得我暗自握紧了拳头,使指甲扎进肉里借助疼痛来刺激自己,使我最终可以自控。

“嗯,就这么办吧!Cloud,我也十分欣赏你,但是任何行业都是看资历的。毕竟你对IT行业还没有足够的认识,这会影响你的判断力,PHP团队需要一个自信果断的leader,你明白吗?尽快成长起来,让自己成为一个能够独挡一面的人,才能服众。”

Lisa意味深长地对我说,她是一个比Steve更加精明强干的女人。

“我会用实际行动来证明自己!”我突然觉得自己以前的努力太少了,以至于我现在没有拿得出手的东西来支撑自己,言语在此时此刻显得特别的苍白无力。

“好样的,Cloud,你不会让我失望的!”Steve最后如是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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