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爱的一家把丽蓓卡当做家庭成员之一,丽蓓卡现在自然有责任尽力讨恩人们的欢心,获得他们的信任。
她精明地决定在钦定克劳利府站稳脚跟,使处境舒服些。为了这个目的,她下定决心,周围凡是有可能妨碍她的舒服日子的人,都要交上朋友。
由于克劳利夫人不是这样的人之一,丽蓓卡很快就发现没有必要去博得她的好感——况且也办不到。
她获得了两个孩子的衷心赞赏。方法相当简单,就是让她们自己教自己。大的喜欢读书。丽蓓卡得以愉快地,而且仿佛是玩耍似的,教给罗丝·克劳利小姐大量的知识。
维奥莱特跟姐姐不同,爱好莽撞吵闹的活动。她的小过失,如果夏普小姐发现了就说,如果她做个乖孩子,爱老师,就答应不告诉任何人。
对克劳利先生,夏普小姐恭敬服从。虽然她母亲是法国人,有些法语句子她也不懂,就去请教他。他还主动给她挑选一些书籍,常常跟她聊天。她对他的讲演佩服得五体投地,对他的小册子很感兴趣,听了他晚祷时的讲道,她往往深受感动,甚至有时掉下泪来。他有时因此而赏脸和她握握手。
小家庭教师让从男爵喜欢她的办法之一是陪他下十五子棋。她还找到了许多不同的办法为他效劳。她自告奋勇帮他誊写许多信件。她对庄园里的一切都感兴趣,从男爵早餐之后出去散步很少不带着她出去的。她到钦定克劳利府还不到一年,就完全获得了从男爵的信任。克劳利先生出门的时候,她差不多成了女主人,但她非常谦虚谨慎,不去冒犯厨房和马厩中的权威人士。
克劳利府的长子和次子从来不同时在家:因为他们互相恨入骨髓。事实上,罗顿·克劳利极端藐视爵士府所有的人,除了姑妈每年一次的来访期间,很少回家。
老太太有七万英镑,差不多已经把罗顿过继做儿子了。她特别讨厌大侄子。大侄子也毫不犹豫地说她灵魂已经万劫不复,认为自己的弟弟在阴间的命运也不会比她好一丁点儿。要是她独自一人来到钦定克劳利府,往常的祷告仪式,就不得不停下来。
克劳利老小姐在公园巷有一所舒适的小住宅。在伦敦社交旺季到哈罗门或切尔顿纳姆去避暑。据她自己说,她年轻时是个美人。她在当时算得上是个可怕的激进分子。她到过巴黎,从此以后就爱上了法国的一切。她轻松地谈论离婚,起劲地谈论女权。她家里每间房间都挂着伟大的自由党政治家福克斯先生的像。
罗顿·克劳利还是孩子的时候,老太太就喜欢上了他,让他上剑桥。他念了两年书之后,首先提到的那所大学校方要求他退学。她只得出钱给他捐了个禁卫军军官的职务。
这年轻军官是个有名的纨绔子弟。拳击、猎田鼠、玩五人球、驾驷马马车这些高贵的学问,他门门精通。罗顿属于宫廷禁卫军,没有在国外服役以显示自己的英勇,但是他已经跟别人血淋淋地决斗了三回,充分证明了他不怕死。
克劳利小姐见自己的宠儿凭勇气用事,还总是在他决斗之后替他还赌债;
对于批评他的话,听都不愿听。“他是要趁年轻放荡一下,”她常说,“但比起他那哭哭啼啼的伪君子哥哥来要强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