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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吃肉的机井

哈斯巴拉 著

海风 译

哈斯巴拉

又名豪尼沁夫,蒙古族,1933年生于哲里木盟。1957年开始发表文学作品。1980年加入中国作家协会。著有诗歌、儿童报告文学、小说、论文等多种体裁的作品。长篇小说《故事的高塔》获1965年内蒙古蒙文儿童文学一等奖,儿童文学《一百个第一》获1990年八省区蒙文图书荣誉奖。

海风

蒙古族,1980年生。中国作家协会会员。2016年任《花的原野》杂志社副主编、内蒙古文学翻译家协会副主席。创作诗歌、散文、小说作品,发表于《文艺报》《民族文学》《花的原野》《草原》等报刊。翻译二百余万字作品。其译文曾在《译林文摘》《民族文学》《中华风诗刊》《世界文学译丛》《草原》等上发表。出版翻译作品《作为行为艺术的爱情生活》和《花的原野五十年》(蒙译汉)、蒙译汉诗歌集《黑骏马》。2013年,获第十届内蒙古自治区文学创作“索龙嘎”奖。

洁白崭新的蒙古包的门一开便有一个脸蛋红润、眼睛黑亮、身高不到一米的小家伙一跃而出,随手拿起夹在蒙古包围绳里的短柄鞭子,甩响了几下,向东山脚下的机井跑去。

这孩子身穿蓝色蒙古袍,腰扎绿缎宽带,脚蹬短筒黑靴子。看他那快步奔跑、反复跳跃、“嗒嗒”打响鞭子的样子,显而易见他还不到十岁。

他走在绣满各色鲜花的碧绿地毯般的广阔原野,与在前后飞舞的蝴蝶赛跑着,穿过从堪布[1]庙通往锡林浩特的横亘马路,走近东山脚下的机井,用敞亮的声音喊道:“爷爷,爷爷!”

正在给机井转盘套上牛抽水的阿日斯楞老头听到孙子嘹亮的叫声后,将右手举到眉头眺望,随即笑容满面。他不等孙子回答,连续问道:“喔,喔!我的孙儿来了哟!在学校里还好吗?跟谁一起来的,我的斯钦呼来了,真是太好喽!”随后,嘱托孙子斯钦呼说,“把那头黑牛赶到井边来。”

“爷爷,我在学校时真是太想您了,还想您的胡子。这次请了三天假。”满心欢喜的孙子如此连贯回答着,鞭挞着黑牛赶到。

阿日斯楞老人不由哈哈大笑,笑得让饮水的羊群都受惊了。接着,老人对孙子说:“想爷爷的胡子了吗?过来,让爷爷亲一下,还用胡子摩挲你的小脸蛋。”老头说着,随即轻轻鞭打牛儿。斯钦呼走到爷爷跟前,放下鞭子,让爷爷亲脸蛋。阿日斯楞老人亲了几下孙子,斯钦呼兴致勃勃地随手捋着爷爷的络腮胡子。他那入学前每天早晨会钻到爷爷被窝里,捋着他长长的胡须嬉戏的习性至今未改。

阿日斯楞老人蹲下身子,好好打量一番孙子的小脸蛋,似乎感到心满意足,嘱咐他道:“孙儿来帮忙,真是太好了,去把那些拥向井水的羊群赶一赶。”老人自己则在井台上忙活着。

斯钦呼像大人一样应了声“扎”,从地上捡起鞭子,挥鞭驱赶着向水槽拥挤的羊群。

那头牛抻着脖子,拉着机井的转盘在转圈。井水汩汩作响,富有旋律地涌向水槽。

斯钦呼帮爷爷给羊饮水。他们家五百只羊的一半以上饮完水时,井水已将近枯竭,冒着泥浆,不再溢流。

阿日斯楞老人皱紧眉头,叫停了红犍牛。

喝足水的那些羊向前走向绿草地。剩下的一些羊拥挤在细长石槽周围的尘土飞扬的光秃之地上,似乎向阿日斯楞老人哀求着“我们也要喝水”“我们也要喝水”般咩咩叫唤。

斯钦呼不得其解地问道:“爷爷,为什么停住了?”

“唉!”阿日斯楞叹了一口气,他那布满皱纹的脸上似乎阴云密布,又唉声叹气地说道,“我的这口机井又要吃肉喽。”

“什么?”斯钦呼感到十分惊奇。他睁大黑亮眼睛,望着爷爷的嘴,问道,“机井要吃肉?”

阿日斯楞老人不耐烦地给孙子说道:“那当然啊,孙儿!这井吃肉成性了。”他走下井台,一屁股坐到井后边的方形石头上,将手伸进怀里摸索着烟杆。

九岁的斯钦呼甭说看到机井吃肉,连听也没听说过。他难以理解爷爷说的话,也难以相信。他再看看机井,除了大叉子和粗大的转盘,并无其他稀奇之物。

他说:“爷爷,你在说谎,我们老师从来没说过,机井会吃肉。”他跃到爷爷身边,抱起他的膝盖坐下来。老人的胡须随风飘扬,触摸着孙子的脸颊。

“难道爷爷对孙子说谎了吗?”不知阿日斯楞为何生气,眯缝着他那双苍老的眼睛,眼角下的皱纹下垂着。此刻他虽然怒气冲天,但对孙子说话却倍加温和。

斯钦呼的黑亮眼眸在流转,回忆着过去的事。果真如此,爷爷所说的一切话都属实。在他小时,爷爷遭到十年浩劫,在监狱里关了半年,被打得肋骨折断,但从来没有说过谎。因此,邻里的老人和青年人都仰慕爷爷,称他为“坚强的老人”。但说到机井吃肉,斯钦呼实在难以相信。

斯钦呼又问:“爷爷啊,我们的机井什么时候吃肉了?”他觉得这次难住爷爷了,好奇地望着爷爷的下巴发笑。

阿日斯楞老头知道孙儿难缠的性格。若不回答他的询问,会抱住膝盖不起来。但说到这机井吃肉之事,三言两语很难让小孩理解,沉默不语。

“爷爷!你看,机井没有吃肉的嘴巴,没有装下牛羊的胃口,到底怎样吃肉的呢?”斯钦呼噘起嘴,撒娇着对爷爷说,他紧紧倚靠着爷爷,随手抢过爷爷正在抽的烟杆。

阿日斯楞老人从孙儿的“没有吃肉的嘴巴,没有装下牛羊的胃口”这句话语,受到启示,想对孙儿好好讲一讲。

“喔!孙儿,你没看到机井吃肉,从我们的羊群里也吃了几只羊吗?”老人如此幽默地一问,望着斯钦呼。

斯钦呼瞪大眼睛,没说话,爷爷的话更难理解了。机井什么时候从我们羊群里抓走羊了?过去有饿狼偷偷摸过来,咬伤一只羊,但没能吃到,反被杀死了。是不是在说这事呢?他的疑问更加繁乱。只见那头红犍牛被系在井边,它抬头望着山坡的绿草地垂涎欲滴。红犍牛甩动的尾巴使一只牛虻受惊,反过来蜇了下斯钦呼的额头。他用小手掌猛地一拍,但没有拍中。

“知道翁根达坝脚下打的机井吗?”阿日斯楞老人对孙子采取了以问题启示之法。

“知道。”斯钦呼虽然直截了当地作出回答,但没懂得老人的意思,但想到去年冬天在翁根达坝脚下打机井却半途而废之事,爷爷和队长衮楚克吵架的情景又浮现在他眼前。

那是在一个刮着西北风的寒冷早晨,队长衮楚克骑着棕色的马来到他们家。衮楚克有一副长方青脸,长得身高马大。那时爷爷将牛羊赶出圈棚,正清理着圈棚。斯钦呼手拿叉子,捡着冻牛粪,放在爷爷的背筐里。

衮楚克一下马便眯缝着那双鼠眼,笑着对斯钦呼的爷爷说:“阿日斯楞老爹,请给我抓两只个头大的羊,打机井时要用。”爷爷并无言语,只是冷冷地盯着队长。

衮楚克大摇大摆地说:“每个羊群都要征用两只羊。”他说完,把马拴在牛圈的木桩上。

“我们大队有十五个羊群,如果从每个羊群征用两只羊,是多少只羊呢?不,你们这是在坐吃羊荐椎肉呢,还是在打井呢?”爷爷毫不留情地讽刺训斥衮楚克,拿起扫把,扫着羊粪蛋,欲将其堆积起来。

队长衮楚克的长方青脸刹那间发紫,粗鼻孔撑开了一下。斯钦呼看到此情景,难以把持自己,不由咯咯地笑起来。因为,听人们说,衮楚克的这只鼻子确实很灵,无论在哪里宰羊,谁家里喝酒,他都能嗅着味儿赶到。因此,人们讽刺他为“馋队长”。

“从锡林浩特请来了好几个技术员,不得不接待呀!”馋队长虽然在忍气吞声,但他的声音还是那么蛮横。

爷爷还是无语。

“阿日斯楞老爹呀!还得赶时髦。社会上都在这样接待请客,我们不能怠慢啊!”馋队长尽量把持住自己,继续解释说,“再说这羊不是你我个人的羊,为何如此吝啬呢?”

“呵!”爷爷大声呵斥着,他满怀怒气,那黑黑的胡须根根都竖起来,扔下手中扫把,径自走到衮楚克跟前,咄咄逼人地对他说:“你再说一遍!什么赶时髦?社会上都这样?”如此向他甩出一连贯质问,又说,“我们牧民人家不赶这时髦,休想从我的羊群里拿走一根绒毛……时髦,时髦,我看就是像你这样的队长弄了这时髦。”

衮楚克不由后退两步,气得高高的鼻子都歪了,但没喊叫。斯钦呼的爷爷在乡里是有名望的人,曾是乡里的首位老一辈模范人物。据人们讲,他那每根胡须里都印刻着为人民所做出的贡献。因此,乡里乡亲们都崇敬阿日斯楞老人。可衮楚克却手叉着腰,厉声喝道:“看看你作为老一辈人,却如此不服从领导。”他只好空手而归了。

斯钦呼想到这里,不由问道:“翁根达坝脚下那口废弃的井和这吃肉的机井有什么关系吗?”

“唉!”阿日斯楞老人长叹一声,知晓孙儿还没有明白,把烟杆敲在皮靴底上,敲掉烟灰。这时有两只羊急着饮水,走上井台,立在红犍牛的一旁渴望着井水重新溢流。老人呵斥着驱赶那两只羊,对斯钦呼说:“孙儿啊,你不知道,为了在翁根达坝脚下打井,花销掉二十来只羊和八十斤酒,他们虽然酒足肉饱,却没有打出水来……”老人如此对孙子解释,又拿起烟杆,欲要抽烟。

“还有呢?”斯钦呼一知半解,又催促着爷爷,用小手给他打火镰,为爷爷点烟锅。

“在那里没打出水来,又在这里打了井,那时正赶上爷爷在锡林浩特。”

“那时我也在学校。”斯钦呼斜着脑袋,补充着说。

阿日斯楞老人不知想起什么,没有理睬孙儿的话,继续说:“我走后,作为打机井的花销,从羊群里赶走四个肥羊宰杀了。据说,打这口井时从每个羊群征用肥羊,不仅吃掉二十只羊和一头牛,请来的那些人临走时还每人拉回一只肥羊。”

“坏蛋!”对牛羊心存爱意的斯钦呼生气地说。他的圆脸蛋变得通红,怒目圆睁,攥紧小拳头。

阿日斯楞老人似乎觉得孙儿说的“坏蛋”一词有些不妥,说道:“是歪风邪气,歪风邪气如此厉害呀。”

斯钦呼却说:“那些人像吸人血的吸血虫。”在他学校的房舍里吸血虫整夜整夜蜇咬孩子们,使他们憎恨不已。

“那样说又如何,我的孙儿,那次爷爷一回来就生气伤身,躺了几天啊。”

那时斯钦呼也曾听说爷爷生病的事。还传出流言说,爷爷这一病,那好看的长胡须稀疏许多。他去跟老师请假,却没得到批准,因此未能赶来。

“孙儿啊,看看井水,溢流出来了吗?”爷爷问他。

急于听机井吃肉故事的斯钦呼跳上井台,从转盘齿轮的缝隙间朝底下看了看后说:“我只看得见下面的泥浆。”

“那还不到时候。”爷爷说完,又抽起烟。斯钦呼知道,爷爷平时不这样连续抽烟,心情过于郁闷时才如此抽烟。

“请爷爷接着说,这机井什么时候……”斯钦呼刚说到这里,阿日斯楞老人打断他的话说:“傻孙儿,还没知晓吗?打完这机井没过几天转盘坏了,请维修的人时还给了两只羊啊。”

斯钦呼倒是记得这事,那时来了几个陌生人修了两天,从邻家羊群里宰两只羊吃掉了。他亲眼看见以那位馋队长为首的一伙人喝得酩酊大醉,吐得一塌糊涂。

“现在不出水了,再请人维修,不还得接待吗?”

“哦,知道了,爷爷,我知道了,您说的机井吃肉这个事,我都知道了。”斯钦呼一跃而起。

“知道就说说。”阿日斯楞老人捋着黑胡须,倾听着孙儿朗朗道来。

“打这个井时前后吃掉四十来只羊和一头牛,还有酒……”作为小学二年级的学生,斯钦呼把自己所学到的数学加法用在这里,再看机井时,它那黑黑的大口,红红的舌头似乎要把牛羊活活吞吃一般。

“对,对!”阿日斯楞老人对孙儿的回答非常满意。

“机器本身是不会吃肉的,是我们的那些傻瓜在大快朵颐啊。”老人提示着说。他又说,“我们队里这种井共有五个,都吞噬了不少牛羊。”他起身要给羊饮水。

斯钦呼扶爷爷起身,继续问道:“爷爷!打机井时,不给吃肉不行吗?”

“真是啊!孙儿,牧区的机井是为牛羊和牧场给水的器物,不是吃肉的器物呀。”爷爷说完,长叹一声。

阿日斯楞老人毫无兴致地走上井台,鞭打着犍牛。那头红犍牛甩动尾巴,驱赶着蚊蝇,围着机井,转起圈来。阿日斯楞老人的眼前似乎隐约浮现队里发生的那些奇闻逸事。他望见带来围草场的铁丝网时拉走一车羊,看见给牧民家里的窗户安玻璃时,二十几只羊惨遭屠杀,两头牛被割断头的情景。

“如今不是馋嘴衮楚克被革职,满都胡叔叔当上队长了吗?”斯钦呼的这一问,打断了爷爷的思绪。

“你满都胡叔叔是个好人,若套脑[2]不斜,椽子不会歪啊,要从上面来治理。”阿日斯楞老人回答说。

什么“套脑不斜,椽子不会歪”,斯钦呼又开始坠入迷雾了。

机井的水又开始“汩汩汩汩”作响,溢流出来。还没喝足水的那些羊拼命拥向水槽。这些可怜的牲畜如何知晓它们的同伴被这机井吞噬了许多呢,就算知晓,它们也不会讲人话呀!

1981年5月

注释

[1]堪布:喇嘛的一种级别。

[2]套脑:蒙古包的天窗,呈圆形,扣于蒙古包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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