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梯到了顶层，莫呦呦还没有走出电梯，脚就开始有些发软了。
刚才的勇气早在她坐电梯的时候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这里就是虎穴狼巢，她怎么会脑子抽了答应Lisa李来这里呢？可是现在灰溜溜回去，一定会被她们笑死了。
莫呦呦在电梯口跟办公室门口之间徘徊，思索着自己要怎么样进去打招呼才会不显得唐突和傻气。
“有什么事吗？”薛渊梃的声音却忽然在身后响起。
莫呦呦吓得差点叫出了声，转身靠在墙上。
薛渊梃手里端着咖啡壶，一看就是刚好从茶水间里倒咖啡出来。
“啊，您给自己泡咖啡啊？”莫呦呦脑子一抽，冒出来这么一句，说完就忍不住暗暗捂眼睛。
她是白痴啊！？现在童慕辰都在楼下吃饭，他不给自己泡，谁给他泡？
薛渊梃嘴角抽了抽：“嗯，我也可以给你倒咖啡，如果你想喝。”
“想。”莫呦呦觉得自己嘴巴永远比脑子快，真是好无奈。
“那就进来吧。”薛渊梃转身朝办公室走去。
莫呦呦懊恼地轻轻拍了一下自己的嘴巴：唉，这个开头，真的是很让人蛋疼啊。
莫呦呦局促不安地在沙发上坐下。薛渊梃却神色自若，不紧不慢倒了一杯咖啡加奶加糖，然后摆在莫呦呦面前。
莫呦呦哆哆嗦嗦端起咖啡喝了一口，没鼓起勇气说话，只能再喝一口，可还是没有鼓起勇气说话。眼看咖啡见了底，她也越来越紧张。
“你来，不是单单为了喝我的咖啡的吧？”公司所有茶水都是从各个办公室的费用支出。所以，严格意义上来说，莫呦呦现在在占薛渊梃的便宜。
“啊，不不不。”莫呦呦放下了杯子，“我我我……”
她结结巴巴，许久都说不完整一句话。
“别紧张。你面试时背广告词背得挺溜的，今天是怎么啦？”薛渊梃笑了笑。
莫呦呦有些郁闷：Lisa李说的没错，他果然记得她。
她只能努力镇定自己，问：“我想来请教一下薛总，您为我们五个人安排师傅时是出于什么样的考虑？”
薛渊梃微微一挑眉：“怎么？觉得师傅不是你们的菜？认为我是胡乱点的人？”
莫呦呦没想到他会说得那么直白，只能干笑了一声默认了。
“放心，这些安排都是我结合你们的个性和特点深思熟虑后作出来的。不过，最后你们能得到多大帮助就要看各自的造化和能不能利用机会了。”薛渊梃轻轻点着沙发扶手，淡淡望着莫呦呦。这好像是他的习惯，说完自己要说的话，就会有这个动作。
莫呦呦知道自己再赖在这里就会惹人烦了，忙站起来鞠躬：“知道了。谢谢薛总。”
“不用想那么多，跟着师傅好好学。”薛渊梃轻轻点了点头。
据说薛渊梃三十多岁了，可是莫呦呦这么近距离看他却觉得他远比实际年龄年轻，特别是不说话的时候。所以那时候莫呦呦才会误认为他只是个助理。
“其实我还有一个问题。”莫呦呦鼓起勇气又出声。
“嗯。你说。”
“我一直想问，那次面试有几个人跟我一起参加？最后公司录取了几个？”
薛渊梃忍不住笑了。他想了想，回答：“当时一共有一百多份简历通过了我们初步筛选，最后来面试的人有四十二个，四十个男生，两个女生。最后成功让我买下产品的却只有你。”
这完全出乎了莫呦呦的意料。她茫然地问：“啊，为什么？”
“因为其他人都在推销瓶子或者包装设计，只有你卖的是空气。所以，你要是不来报到，我们今年就只有四个销售新人了。”
当时招聘广告上介绍只说立德公司主要生产工业原料，并没有说是生产气体的。所以也只有她这种脑回路异于常人的人才会无视塑料包装，推销空气。
一阵狂喜涌上莫呦呦的心头。
没想到，没想到。她以为自己是瞎猫碰到死耗子，原来是独辟蹊径，才华过人。
她脸上那震惊和惊喜的模样悉数落入了薛渊梃的眼睛里。他被她那毫无杂质的笑容感染了，也不由自主勾起了嘴角：“还有什么问题吗？”
“没……没有了。”莫呦呦飞快地鞠躬，然后跑了。跑到一半，她又折返再次鞠躬：“谢谢您的咖啡。”她把脏了的咖啡杯带了出去，然后在茶水间洗干净才走了。
莫呦呦出去了很久，薛渊梃却发现自己脸上还保持着刚才那个微笑。
原来她的笑是会传染人的。只是她神经大条比较冲动又有点懒，不知道能不能撑到试用期结束呢？
薛渊梃无奈摇了摇头。
莫呦呦脸上挂着那怪异的兴奋笑容，飘飘然地回到了餐厅时，Lisa李她们还在吃饭。而且岑染冰竟然难得地走过来跟她们坐到了一起。
“莫呦呦，你没事吧？你那个表情，怎么那么奇怪？”顾清影有些担心地摸了摸莫呦呦的额头。
“没事。”莫呦呦笑得嘴都咧到了耳根，“我问到了。薛总说是那是他深思熟虑后的安排，对我们每个人来说都是最好的，让我们不用多想，好好把握机会。”大概就是这个意思，莫呦呦已经忘了薛渊梃的原话了，现在她脑子里只有他的咖啡和他的脸。
岑染冰冷冷哼了一声就站起来走了。
Lisa李暗暗冲岑染冰的背影翻了个白眼：“切，一听说你去问总裁这件事，她立刻就过来了。”
原来岑染冰肯屈尊坐在这里是为了等她的消息。莫呦呦恍然大悟。
Lisa李指着莫呦呦的嘴角：“你吃什么了。”
莫呦呦忙擦了擦嘴角：“薛总给我泡的咖啡。其实他也不是那么可怕。”说完，莫呦呦的脸忽然红了。
走远了岑染冰忽然回头看了莫呦呦一眼，眼神好奇怪，让莫呦呦有一种被冷血敌人盯上的感觉。她不由自主打了个寒战。
“莫呦呦，你不会是对薛总动心了吧？他可不是你消费得起的。”顾清影拉住莫呦呦的手，“薛总在德国留学工作多年，因为能力卓群才被德国公司直接指定来中国做副总裁。短短四年，他让立德的产值翻了两倍。无论从哪个方面来说，他都是年轻有为的人中龙凤。”
虽然顾清影说得极其委婉，可是却没有改变她想说的意思：莫呦呦配不上薛渊梃。不要痴心妄想了。
“公司的员工级别分了十四级，你是十四级，薛总是一级，你们差了十三个级别。”斯冉适时补刀。
“这跟级别有什么关系？”莫呦呦暗自嘀咕，干笑了一声没有回答。
Lisa李斜乜了莫呦呦一下：“我劝你还是先保住面包。等你能留在立德公司，爱怎么花痴都可以。如果试用期被踢出去，你以后想看看他都没机会了。”
莫呦呦如醍醐灌顶，猛然一拍手：“对对对，这个绝对是真理。我，莫呦呦决定了，一定要留在立德。”她一本正经发誓的样子，让其他三个人都好无语。
“嗯，为了看男人而要保住工作，还真是闻所未闻。”斯冉点头，一脸佩服的表情。
原本以为莫呦呦会捅马蜂窝，没想到却反而给她打了鸡血。Lisa李心情有些复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