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后
“阿依仙,今天又去哪了,怎么这么晚才回来?”一位老妪生气地对站在门口的小姑娘说。“诶呀,妪,只是太阳刚刚下山而已嘛,再说我也只是带着小依到林子里逛逛,它呆在家里都快闷坏了”阿依仙一脸委屈的说道,带着少女特有的撒娇口气。她怀中的小狗像是符合一般,吠了两声。陈妪叹了口气,到“真拿你没办法,下次长记性了哈,女孩子家家,怎么能随便乱跑呢,再长一岁就十五了,不小了,要张罗人嫁家去了。”知道啦知道啦,有谁会娶我呀,谁肯娶一位胡女呀?”少女调皮的对老妪说。老妪一时无语,叹了口气,超少女挥挥手。少女知道老妪不会责罚自己,抱着小口迈着轻快的步伐往里屋走去,在拐角处还不忘探出个头像老妪做个鬼脸。
入夜,阿依仙与小依早已进入梦乡,可老妪却怎么也睡不着。她见证了阿依仙的出生与成长,看着她从一个小女孩长成一个大姑娘,阿依仙没有母亲,父亲经商在外,是她一手带大的这个孩子,阿依仙就如同他的孙女一般。她的夫子均死在了战场,当年要不是库吐鲁克的收留,她一老妇恐怕要流离街头,她是真心为阿依仙这孩子着想。今天那孩子的还点醒了她,阿依仙并不是汉人,不可能嫁到一户条件较好的人家为妻,即使有富贵人家要娶阿依仙,也只能为妾室。她得想个办法,让阿依仙寻得户好人家。
翌日,老妪早早地出了门,回来的时候背着一个包袱。“咦,陈妪,你去干什么了呀,我找了你半天,还以为你出事了呢”少女带着哭腔说道。“来,看看妪给你带来了什么”老妪打开包袱,里面解释汉人女子的衣物、首饰。“从今天起,你就穿汉服,学习汉人的礼仪,把你那些胡服全收起来吧。”“为什么呀”阿依仙吃惊地问道。“这是为你好,你若想寻得户好人家嫁去,就必须得这样做,我想你心里应该很清楚。”听了这话,阿依仙低下头默不作声。
阿依仙换上汉服后,老妪连连赞叹,甚至眼里还隐约含着泪,她的小阿依仙长大了,真美。虽然换上汉服后,还是依稀看得出来阿依仙胡人的轮廓,但比起穿胡服更接近汉人。此后,老妪不惜花重金请了教坊的嬷嬷来教阿依仙汉人的礼仪与琴棋书画。除了琴意外,都进展平平,阿依仙觉得古琴与阿爸教她的胡琴很相似,弹起来顺手,进步惊人。且阿依仙平时对舞蹈颇有造诣,胡舞跳起来游刃有余,她觉得汉舞她也可以驾驭,便缠着嬷嬷教她。
不知不觉中半年过去了,教坊嬷嬷对阿依仙的表现甚是满意。每当阿依仙翩翩起舞时,她都有种预感,此女他日必当倾国倾城,平步青云。她对自己多年看女相的经验抱有自信,只是她不知道,也不可能会知道,多年后的阿依仙的确身居世家豪门,却路途坎坷。
……
“嬷嬷,嬷嬷,你看我跳的如何?”阿依仙一舞毕,急切地想要得到教坊嬷嬷的肯定。“好,好,好。”一连三个好,教坊嬷嬷从错愣中回过神来。教坊嬷嬷不禁感叹时光流逝,小孩子长得真快,阿依仙比半年前多了几分女人的成熟,眉眼间有胡女特有的妩媚。“小依,嬷嬷也没有什么可以教给你的了,你只要把嬷嬷教你的记住就行了。”阿依仙是教坊嬷嬷教过的女子中最优秀的,她在舞乐方面非常有天赋,稍微点一下就可以了,她有她独特的风格,给人的感觉很微妙,教坊嬷嬷说不出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就连阿依仙本人也不清楚。“嬷嬷,是不是小依不乖,嬷嬷不喜欢小依,就不教小依了呀”阿依仙一听教坊嬷嬷的话,慌了神,焦急地问。“不是,小依很乖,是小依可以出师了”教坊嬷嬷解释道。
在黄昏中,阿依仙依依不舍的与教坊嬷嬷道别。阿依仙舍不得教坊嬷嬷,但她不能去乐坊探望她,那种地方可不是他这种良家女子能去的。这一别,不知何时能相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