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陆注册
16181400000003

第3章 祖厝

有那么几个夜晚,当我躺在床上,似睡非睡之时,会想起某些非常遥远的事情,远到孩童时期,甚至婴儿时期。我想,也许是因为我离开那个地方太久了,以致在不知不觉中,潜藏在记忆最深处的某些东西都开始滋生了念想。

那个小小的城,那条小小的街道,那个小小的村庄,离得越远,离得越久,却越清晰。我曾经义无反顾逃离的地方,其实是原点,是一切开始的地方。但不要指望我所讲述的是一个真实的故事。这不是什么精巧的借口,因为有时当我回忆起这一切时,连我都不敢确定事情是不是果真如此发生过,尽管它们在我脑子里一度如此清晰。

比如在六里街电影院前面发生的那场杀人事件。那时我也许五岁,也许六岁,中午从幼儿园放学回家的路上,看见六里街电影院前的空地上围了一堆人,一个男人站在人群中大声说话。好奇心让我往里挤,仗着小孩的灵便,很快便挤到了人群前。围观的人群自觉地围成了一个圈,站在圈中的正是那个高声说话的男人。他光着上半身,下面穿一条白色的阔腿裤,腰间系一根黄色腰带,手上拿一把明晃晃的菜刀。在圈中的还有一个中年女人,看上去有点脏兮兮。我想,他们肯定是变魔术的,便很有兴致地观看起来。

“你要钱还是要命?”男人大声地问女人。

“我要钱不要命。”女人话音刚落,男人举着菜刀就冲她砍了下去。

“啊”,我听见自己的尖叫声和其他人的混成了一片,与此同时,仿佛看见一滩红色的鲜血淌在地上。或许只是错觉,在男人举刀的那一刻,我就已经用双手捂住了眼睛,可能什么也没看见。等我再睁开时,看到女人躺在地上,头上盖着一块白布,地上有一滩红色。人群已经骚乱起来,我掉头就跑。

我一路跑回家,喘着粗气,脸色煞白地对我母亲说道:“我看见杀人了。”我母亲一开始很紧张,听我讲完后,却很平常地说道:“你傻呀,人家在变戏法。”

母亲的话一点也安慰不了我。闪着银光的菜刀,红色的鲜血,应声倒下的尸体,人群的尖叫声,所有这些都太真实。此后很长一段时间里,当我回想起那可怕的一幕,都犹如刚发生一样历历在目,我依然会一阵心跳加速,条件反射式地闭上双眼。只是经过一次又一次地反刍,随着时间的越来越远,对这场杀人事件,我变得越来越狐疑。“也许那并非我亲眼所见,而只是我的一个梦境”,有时我会闪过这样的念头。我说不清楚,我只知道记忆这东西就像只狡猾的狐狸,绝没有那么可靠。所以对于我将要讲的故事,我无法完全为记忆负责,当然更无法对真相负责。

在我五岁之前,王厝甚至还没有电。对于那段没有电的记忆,我已几乎遗忘,只是还清楚记得家里曾使用过几盏红色的小小煤油灯。拧开煤油灯的底座,可看到一根白色的灯芯浸在煤油里,在靠上的位置有个可以拧动的小圆环,往前拧,灯芯就向上伸,往后拧,则往回缩。用火柴点上火,然后罩上一个玻璃罩,可以挡风,顶端有个开口,灰黑色的烟从那里往外冒出来。煤油灯和我们的影子被长长地拖曳到墙上,上演着一出默剧。我喜欢对着那小小的火苗发呆,总觉得看着,看着,兴许就能看见另一番意想不到的景象,或者是什么特别的一闪即逝的幻影。在这样寂静冷清的黑夜,这些小小的幻想,成了我的秘密游戏。

王厝还算不上是一个村子,村子要大得多,事实上,王厝也就20户人家左右。这里的人都姓王,外面的人称这里为“王厝”。而我们自己又把这20户人家分为两部分,内王和外王,这和位置有关系,也和祖先有关系。很小时候,就听大人们说起,一早的时候,内王和外王的祖先应该是兄弟俩,然后一代代繁衍,就成了现在这个样子,也就是说,整个王厝,拥有共同一个祖先。

外王和内王各有一座祖宅,样式一模一样。它们都建在高地上,都由泥土和木头建成,有圆圆的木头柱子,木横梁,木门,木墙板,最高处有两个高高翘起的飞檐。房子前面是由圆圆的石头铺成的场院,没有围墙。白天时,两扇厚厚的原色木门总是打开着,走上几级石阶,跨过一个高高的木头门槛,一个长方形的院子和高高的大厅豁然在前。大厅高过院子得有一米多,中间没有台阶,要上去,只能走左右两边的台阶。站在长方形的院子里,抬头可看见天,下雨时,雨点也直接掉在铺着圆石头的地上。院子的四个角上,各放着一个大水缸,用来接雨水,干净的雨水可用来洗脸,洗澡,洗菜,洗衣服。炎热的夏天,用新鲜的雨水洗头,洗澡,连癞子、痱子都好了。

每当我想起祖屋,这样一个场景老是出现,那是一个下雨天,雨滴串成长长的、没有尽头的线,从天上滴滴答答地掉下来,掉进天井,落在石头铺就的庭院。四周的空气清爽宜人。放在院子的大水缸很快就接了半缸清澈的雨水。这样的雨也许就下一阵,也许能下一整天。看着那些从天而降的雨点,我总是好奇:天有多高,有没有尽头?这样滴滴答答下雨的场景,是日后回想起来,王厝最遥远却最亲近的一幕。

大厅正面的墙上挂着死去的先人的遗像,遗像下面有张长长的高条案,上面摆着死去的先人的牌位,牌位上刻着显考、显妣和他们的尊姓大名。我曾祖父、曾祖母、祖父的牌位都在那里,后来又多了我阿嬷的。

我母亲告诉我,我在左边那间厢房里出生。虽然我什么也不记得了,但我能想象在那个寒冷的腊月,自己被包在棉被里,饿得哇哇直哭的可怜样儿。我母亲说,“那个时候大家都穷,大人都吃不饱,哪有足够的奶喂饱你,幸好你是个査某孩子(女孩),吃得少,经饿。”其实,我知道,他们都想要个查波孩子(男孩)。我母亲曾经说漏嘴过,“当年,你爸在门外,听说是个査某孩子,只看了一眼,连抱都没抱。”我知道那是真的,因为在我的记忆中,确实没有任何被父亲抱过的印象。在我出生之后,按照惯例,家里请了个算命先生为我掐算生辰八字。那张用毛笔写下的红色命书,多少年里都被收藏在衣柜上面的抽屉里。有一段时间,我对那张红色的命书十分着迷,似乎我的一生真的已经写在那上面,红纸黑字。我一遍又一遍地看它,但字迹太潦草,而且那位算命先生文白夹杂的话实在是太难懂,我只好作罢。我无奈地放弃窥探自己未来的好奇心,决定还是先长大再说。

最初,用砖木混搭的祖屋非常热闹,每间屋子都住着人。王大刚一家,王大海一家,王大彬一家,还有王大山一家,他们都是“大”字辈,也就是我的父辈,我称呼他们为阿伯或阿叔,称呼他们的妻子阿婶,他们的孩子和我算是堂兄弟姐妹。

每年的农历七月十五和大年三十,是祭拜祖先的日子。在这两个节日里,每家的主妇都要买几样果品,做上丰盛的菜肴,摆在祖先牌位前祭拜,各家祈求各家的“福”。每当这个时候,母亲总要拉着我们小孩,双手合十,向祖先点头鞠躬,“曾阿公、曾阿嬷、阿公、阿嬷,保佑孩子身体健康,红光赤面活到一百二,保佑他们走好运,将来有出息。”每当这个时候,我就有点别扭,一方面既希望真的能得到保佑,一方面又觉得有点可笑。可大人们一个个都很虔诚,我知道她们真的相信祖先的庇佑。男人们一般是不参加这种祭拜活动的,只有各家的女人和孩子聚在一起。

记得小时候偶尔走过没人的祖屋大厅,看着一张张挂在墙上的先人遗像,背脊丝丝发凉。黑白画像上的他们或一脸苛严,或惊愕,或茫然,或愠怒。但是每次走过那个大厅,我还是忍不住要去看一眼他们——那些死去的先人的脸。

挂在最中间的那张,就是建了这栋祖屋的人。一个看上去绷得紧紧的男人。他曾经在六里街街上开个食杂店,生意还过得去,算是殷实。这个男人盖下了这栋祖屋,但是他自己却没有在这里长住,正值盛年之时,他离开妻子和孩子下了南洋。

他从六里街的码头上船,行至泉城,再从泉城换船至鹭岛。在此等了一个多月后,终搭上一艘名为“处女星号”的大轮船。行至香港,大船靠岸停泊一日,次日接着启航,在海上航行了七天七夜后,终在星洲的一个小岛上抛锚靠岸。但旅程还远未结束,接下来,他搭乘火车到达一个不知为何处的地方,再改坐牛车前往马六甲。到了马六甲后他干什么去了,我不知道,已经没有人知道了,知道的人都死了。

为什么这个先人要如此大费周章地去一个遥远而陌生的地方重新开始一切?像他这样的人万春城有很多。不知道是万春城的男人有冒险精神,还是万春城的男人都烦透了万春城这个地方。“很可能那个叫南洋的地方有很多宝藏。”小时候,我觉得这是最好的答案。

此后,那位先人在那遥远的异国他乡度过余生,一次也没有回来。而他留在这边的孩子则一代代地在祖屋里繁衍生息。在遥不可及的南洋某处,可能也有一栋相似的祖屋,在那个祖屋的厅堂上可能也挂着一张表情严肃的他的画像。好像一个人同时在两个不同的地方过着一样的生活。想到这,我觉得有点荒唐。

如今已没有人记得这位先人的名字。据说王厝有一本族谱,但是已经没人知道在哪里了,知道的人都死了,再说还有谁在乎这个呢?

王厝的祖屋早已破败,人也都各自散去。只剩王大有一户,以及一户外来的租户。王大有在院子里养鸡鸭、养狗,弄得到处是脏兮兮的动物粪便。粪便的恶臭弥漫着整个祖屋,蜘蛛网挂满了房梁,外面的石头院子也长满了荒草。王厝的人已经不去祖屋了,除了七月十五和大年三十的两次祭祖。但人都没有搬远,不过是在祖屋的周围各自挑了地建了新屋。王厝人依然还在王厝。

大概在我四岁时,父亲在这栋祖屋的下方找了块空地,盖了座新房。这是三间有土夯累起来的屋子。十年后,父亲又在它边上盖了几间砖房。如今,它看上去如此破败凄凉,从某个角度看去,泥土的墙体已被雨水冲涮得坑坑洼洼,像是随时可能倒塌,黑色的瓦片已参差不齐,缺棱少角。

同类推荐
  • 竞选(中国好小说)

    竞选(中国好小说)

    在银行结算部默默奋斗十几年的林溪,在受到原本不太瞧得起的同事冯宜群升职的刺激后,决定抓住单位中层干部竞选的大好机会,为自己谋一个新的职位。林溪原本自信满满,认为凭借自己的业务能力、资历和人脉可获得高升,但在竞选过程中却发现,事情并不如她想的那样简单。原本相处甚好的闺蜜团也渐生缝隙,而高层的领导更是打起了自己的算盘……到底在这暗地里充斥着钩心斗角的竞选中,林溪是否能够如愿呢?
  • 爱情独角戏1

    爱情独角戏1

    男人甲本来是很快乐的一个人(当然他现在也很快乐),因为他老是喜欢一个人在深夜的四通贴很多很多的小笑话,他很欣赏每一个像他一样快乐的享受着网络人生的朋友,他喜欢对别人说:某某某,你好哟。而且不管别人怎么看,情有独衷的用很大的红字。男人甲成为我的好朋友,只是因为他快乐。
  • 红线传

    红线传

    独家收录“红线传系列”的近五万字未发表作品,超值典藏七篇系列力作,集结成册以飨读者。故事主角为红线,忘言,爱德华三个盗窃世家的青年人和他们的父亲莫奇?罗宾、管家J所组成。就像是一天分为白昼与黑夜,红线游走于黑白之间——这种命运在她成为莫奇先生的养女时就开始了。她就是暗夜的精灵,她在城市中穿梭,成为都市的一个传说。忘言是莫奇先生收养的最小的孩子。据说已经失忆,但是他真的失忆了吗?只有天和他自己知道!……而作者唯一能够肯定的是,他身上有很多秘密。
  • 天吾手记(锐·小说系列第二辑)

    天吾手记(锐·小说系列第二辑)

    少年李天吾被同桌少女安歌神秘的气质深深吸引,其实美少女安歌亦在处处留意天吾。一个课后的夜晚,她与欲难平的天吾“偶遇”在僻静的小公园,原来他们都曾出现在对方的梦境中。安歌唱给天吾的那首歌叫《小白船》,歌词隐喻的故事就此展开,因为在夜幕下跑开的安歌失踪了。优等生天吾立誓成为一名优秀刑警,不明就里的师长们都惋惜他报考了警校。意气风发的警校毕业生李天吾与老警察蒋不凡搭档,奔波在北方小城的重案现场,在蛛丝马迹中搜寻当年那个悬案中下落不明的女孩安歌的痕迹。而神探蒋不凡确实“不凡”,身体力行地贯彻着“最尊重受害人的方式是把案子破了”。不幸,在一个大雪的冬天,师徒俩意外遭受狙击。
  • 暗夜芳香

    暗夜芳香

    柳江如感觉身体忽然摇晃了一下,想必列车开动了。问母亲是不是回家?母亲跟父亲交换了一下眼神,好似犹豫了半刻,然后答复是肯定的。柳江如背往车厢一靠,眼泪倾盆而下。母亲递给她一张纸巾,她摸了一下扔到了一边。父亲怕她身后的衣帽钩碰了头,拉起她的手想让她摸脑后,柳江如甩开父亲的手,一闪,身体更往后靠,头咚地撞在上下铺的铁架子上。母亲抱过两床被子刚垫在她身后,也被柳江如一把推出很远。父母怕火车上的人不耐烦,开始还试着劝,后来看身边的旅客知道详情后,都抱以理解的态度就不劝了。坐在对面的一位胖胖的中年妇女抹着眼泪说让孩子哭吧,哭完了心情就好了。刚才送她的那个小伙子是她男朋友吧。
热门推荐
  • 青少年心灵治愈故事系列:做内心强大的少年

    青少年心灵治愈故事系列:做内心强大的少年

    本书属于情商情绪控制力的范畴,消极情绪若不适时疏导,轻则败坏情致,重则使人走向崩溃;而积极的情绪则会激发人们工作的热情和潜力——各种情绪不同程度地影响着人们的生活。只有了解了情绪,才能管理并控制情绪,才能发挥其积极作用。情绪管理要求我们要辨认情绪、分析情绪和管理情绪。工作并快乐着,这是情绪管理的目标。
  • 世界最具精悍性的微型小说(1)

    世界最具精悍性的微型小说(1)

    我的课外第一本书——震撼心灵阅读之旅经典文库,《阅读文库》编委会编。通过各种形式的故事和语言,讲述我们在成长中需要的知识。
  • 剑八篇

    剑八篇

    一剑寒水复西流,一剑风华少年游,一剑苍生哀和喜,一剑风霜离与忧,一剑千古兴亡事,一剑磨平万里愁,一剑青丝成白发,一剑诛心黯凝眸。
  • 追妻无门:女boss不好惹

    追妻无门:女boss不好惹

    青涩蜕变,如今她是能独当一面的女boss,爱了冷泽聿七年,也同样花了七年时间去忘记他。以为是陌路,他突然向他表白,扬言要娶她,她只当他是脑子抽风,他的殷勤她也全都无视。他帮她查她父母的死因,赶走身边情敌,解释当初拒绝她的告别,和故意对她冷漠都是无奈之举。突然爆出她父母的死居然和冷家有丝毫联系,还莫名跳出个公爵未婚夫,扬言要与她履行婚约。峰回路转,破镜还能重圆吗? PS:我又开新文了,每逢假期必书荒,新文《有你的世界遇到爱》,喜欢我的文的朋友可以来看看,这是重生类现言,对这个题材感兴趣的一定要收藏起来。
  • 关系

    关系

    两年以来,孙彩云都在考虑要不要结束和陈九金的关系。当她决定继续委身于他时,就愤愤不平于他的无情无耻,当她决心要愤而离去时,从内心涌出的是对他的无法舍弃,甚至她思量再三是身体上对他的无法决绝,甚至她有点迷恋他,像少女一样觉得这世上再没有一个男人能代替他。她真恨自己。最让她感到恼羞成怒的是陈九金已经对她的去与留无关紧要了,他基本上不给她打电话,不管是十天还是三个月。他好像完全忘了她这个人,倒是她孙彩云,在一次痛下决心三个月,马上就要迎来百天大捷的时候,十分气恼地给他打电话,你还没死吧,如果没死就到老地方来,我有事找你。
  • 重生空间种田:铁血摄政王妃

    重生空间种田:铁血摄政王妃

    楚家村的小村姑楚灵被自家奶奶一两银子卖给隔壁村暴发户高老爷,撞墙而亡。再次睁眼,灵魂却已是现代铁血手腕叱咤商业的集团女总裁,看着四面透风的茅草房,包子爹娘,营养不良的兄弟姐妹。楚灵只想仰天长啸,好在老天待她不薄,空间在手,种田,酿酒,开铺带着全家奔小康。什么?想来打秋风。抱歉,此路不通。可是,身后的妖孽怎么粘人?亲,说好的高贵冷酷吊炸天呢?
  • 基督山伯爵(上)

    基督山伯爵(上)

    法国文学史上有两位著名的仲马:一位是《基督山伯爵(套装上下册)》和《三个火枪手》的作者大仲马(1802-1870)。同欧仁·苏一样,大仲马是十九世纪上半期法国浪漫主义文学潮流中另一个类型的杰出作家,他在当时报刊连载通俗小说的高潮中,用浪漫主义的精神和方法,创作了故事生动、情节曲折、处处引人入胜的长篇小说,把这种文学体裁发展到了前所未有的新水平、新境界。
  • 寻世界之奇妙

    寻世界之奇妙

    克斯多诺系列之一,出生于神秘而奇妙的世界,具有着令人向往的绝妙魅力,克斯多诺世界,不存在绝对的含义......
  • 敢偷亲为夫,你死定了!

    敢偷亲为夫,你死定了!

    被退婚后,忽然跳出一个传说神通广大、俊美无俦的魔教教主前来提亲,会有什么反应?慕容云舒:“对不起,慕容府的女儿不外嫁。”魔教护法:“那他嫁你成不?”“…贵教教主哪里有问题吗?手残还是脚残?”“我想,大概是脑残吧。”*数日后,八百红衣男子手持刀剑斧锤各种兵器,列队排开,从城门开始,绕街十里,一直延续到慕容府客厅。“你们是…”“嫁妆。”“…这嫁妆未免也太…奇怪了点。”“教主说了,咱魔教嫁人,不能随便,一定要十里红妆。”十里红妆是这样解释的吗?慕容云舒哭笑不得,沉吟了好大一会才说,“其实我更想要真金白银。”全天下人都知道她慕容云舒缺钱啊!*“教主说,既然定了亲,就算认识了,希望夫人能随我等去教中一叙,见一见老夫人。”慕容云舒不甚赞同地挑了挑青眉,道:“让他先来见岳丈。”“小姐,老爷已过世,姑爷没有岳丈可以见。”绿儿好心提醒。“牌位不行吗?”“…”“何况还有很多丈母娘。”P一下S:慕容云舒由读者yyy912ling养北北由读者巧克力星星糖ling养★★★★★★★下面推荐墨枫的其他完结文★★★★★★★架空:《凤戏东宫》睿智淡定女VS桀骜太子穿越:《财迷王妃》腹黑女VS腹黑男架空:《鸾凤鸣》又名《忽悠公主》小魔女VS冷情男★★★★★★★下面推荐朋友的文★★★★★★★南乔妩媚《妾本倾国》兰若惜《御臣》浅水的鱼《冷滟稚妻》上面俩文,希望大家有空也过去看一看,喜欢就多多支持。墨枫在此谢过~墨枫的新文《初恋这件大事》推荐月舞花溪樱花芷的穿越文《盗妻魅夫》
  • 快穿之娇妹妹

    快穿之娇妹妹

    黎城。雨水似针,滴答在人心上。一身黑衣的言筱站在墓园内,她楞楞的看着刻着她活着的唯一念想的坟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