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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身后是旧路 眼前无归途

允深这个做兄长的,也无法向弟弟保证,父亲母亲会安然无恙地回来。

此次筹划,如同为鹰所擒的麻雀,哪怕舍弃翅膀也得奋力一搏。

当日,父亲母亲受宫中宦官宣召进京,由头说的是圣上赏识父亲的经学研究,特赐父亲参与校典之格,且赐家眷同行。虽然旨意字里行间俱是赏赐,然而父亲母亲却如同被挟持一般急押上车。允深心头焦急难安,却只能看着马车行远了,将一封无字信交由府内随身侍从送出。

次日,妹夫林纪安快马赶到,既不见父母,已知变故降临。回望过去数年的遮掩与躲藏,终究没能逃过这一劫。

十五年前,长亘城一战,我军虽获胜利,但军力大减,能战者十中无两。面对这样的局面,朝中许多大臣一再上奏提出和亲、赐金、赏地等等主意来获得休养喘息的机会,先皇大怒,数人遭贬谪。唯有太子上奏,称愿意亲自带领剩下的士兵前往长亘城留守,绝不会退让边关一寸。满朝哗然。人人皆知,太子于鲁地治水,肃清上下十几级官员,迫使他们将手从拨银上收回;于新科选举期间,惩治风行了十几年的贵族后代替考舞弊,将二十余名涉及人物从科榜上永远除名。可没人知道,太子还能领兵打仗,且有着面对必败的局面仍从容不迫的雄韬武略。先皇虽然嘴上对主和的建议叱骂着,然则心里亦是焦灼无奈。太子未必不能一试,不,是只能一试,但必须留有后路。

于是,先皇秘密下旨,命令长亘城周边地区搜刮出数车的珍奇异宝,交由到达边疆的太子处置。

十四年前,允深受太子密令,伪装成太子在西边长亘一带散布谬闻,助成了太子权谋计划的弩箭发出,就此,太子用最少损亡的方式结束了几十年来与朔仓的较量,轻松地将开朝以来最棘手的敌人踩在脚下,不仅摧毁了朔仓的防御,还直插入朝中对手的心脏。他人麾下的大臣们对太子再不能有所贬责。太子的功绩为百姓传颂,而先皇年事已高,又忽然病重,迫于形势只能让位。昔日的太子,经过数十年的耐心和谋划,终成为当今的圣上。圣上确有统摄天下之才,这十四年来虽算不上风调雨顺,但百姓生养安息,我朝逐渐强盛,如今面对边疆部族再不必闻鸣镝而股战。他允深也会安慰自己,虽然当初以卑鄙的手段迫使朔仓退兵,但现今天下大治,比起当初强上百倍,这样也值得了。

当年凡是参与密谋的大大小小的人物,圣上均有赏赐。他允深仕途一路顺利,自长亘一事后颇受圣上赏识,年方三十,便当上了宫门宿卫军主事,从四品,在天子眼底下当差。每当夜晚降临,宫门深锁,他站在宫墙上面对着由北方吹过来的风,心里不免满是自豪。父亲从他幼时便教他习武,又教他读经,感受为人济世之道。如今得以守卫天下之中心,站在能俯视整个都城的宫墙之上,他想着父亲总会为他骄傲吧。

虽然远离家乡亲人,但他一人能撑起远处的怀安城里的那座云斋,父母得享清闲,弟弟妹妹能够安然成长。既报答着生养之恩,担负着兄长之责。

本来日子能这样过上一辈子。直到八年前的那个五月,允深被派往长亘城向玉楼掌管黄默丘交代圣上旨意,这样的日子便终结了。

允深不得不向圣上请辞,离开明争暗斗的的都城,放弃半生拼搏得来的名利。他的弟弟允庭也不得不从懵懂中迅速地学会独当一面的能力。他允深不能做的,只能交给他了。

那日,他行在玉楼门前的闹市中,人来人往之间,有胡人有汉人,甚至有眉眼独特的越人。一名女子正和卖绸面扇的摊主交谈,她拿起一把湖蓝色的圆扇,轻轻扇动。允深看着她,脚步停了,握紧的拳头也慢慢松开。

忽然,一人冲到人群里,径直扑到允深身上。那是一个仆人打扮的中年人,看着约有四十多岁,然而让人惊惧的是,他嘴里不停涌出鲜血。允深伸手去扶他,他双目圆睁,盯着允深,仿佛在确认什么。那一刻,允深竟有一种想要逃离的感觉,这个人会否从他的样貌中看出他北戎的血统?或许,或许他认出了允深是二十年前假扮太子的那个侍卫?

不,不会的。他的北戎血统早已被冲淡了。更何况二十年前,这个人也不过十几岁,哪里有那样的胆识?

然而,允深的担心似乎是多余的。那个人已说不出话了,更无力指正什么。他只是努力地在发出声音,但喉咙已经被血灌满了。他的双手紧紧攥住允深的衣袖,允深一身蓝衣已经被血染成了泥土一般的颜色。这时,几个狱卒模样的人赶了过来,他们将围观着的人群驱散,其中一个将还在吐着血的仆从从允深身上拽了过去。同时,那人双眼失去了光泽,仍圆睁着,但身体软了下去。那个狱卒将他扛到肩上,冲着人群喊道:“逃犯!我等奉官老爷之命追拿!不必看了,快散了!”

登时,人群恢复了原来的人来人往。只是人们的谈笑声不见了,脚步变快了。

很快,人群中的人换了一批,换成了没见过刚才那副悲惨景象的过客们。而那些故作自然的观众已经赶回了家,喝上了茶。

允深看着自己身上的痕迹,真如同溅上的泥土一般,就算他这样站在闹市中,也没人会多看他一眼。他过去曾见过人死亡,在战场上,刀剑挥舞,重石之下,人的鲜活转瞬即逝,且是一个接一个地逝去,没留给任何人任何凭吊的机会。他们中许多死得悲壮,死得坦然,阖目长眠于异乡。但这个人,他经历了那么多痛苦,死时却不肯闭上眼睛。

未竟之事,死能放之?允深也算有一点点体会。许是如他一样,欠了某个人太多,还不掉,还不敢死。

他长叹一口气。于是接着沿着闹市边缘前行,在拐角处进入一条窄得只能容得下一人的夹道,行至尽头有一扇红色木门。他轻扣木门。一个身着黑衣的侍卫开了门,动作不发声音。允深将手伸进怀中,想拿出信物给对方看,手却意外的摸到了什么冰凉的东西,外面还半裹着一张纸,似乎被血染了,触感粘腻。允深立刻做出了决定。他将信物出示后,向对方表示自己被过路马车溅了一身泥水,需要更衣。对方恭敬地向后一让,请他到后庭去。

屏风之后,允深手里拿着一团血染的包裹,外面是一层厚重的宣纸,看起来是富贵人家才能有的,这一张已被血染透,边缘地方有血液堆积结块,已经很硬了。若是仔细看去,能分辨出许多血染的手印。打开这一层宣纸,里面是一张传书时通常使用的黄色信纸,这种纸很轻,又能很好的吸收墨水保存字迹,过油之后遇水不晕。这张信纸上字迹潦草地写了半张的内容,字迹结尾有一枚血染的指纹。这张信纸包着的,是一枚洁白无暇的玉环,上面雕刻着精致的山水日月图样,一看就是中原地区的东西。

允深将信纸展开,借着从屏风透过的光,辨认着上面的字迹。

上面写道:

吾妻棠启:

今攻城在即,吾不能归,恐汝终身,唯愿旁嫁,万不可自弃。古今权谋造势,千万死生皆是寻常,吾为抵挡朔仓之将领,尤不能免。但愤然于不能为国捐躯,一生荣辱,但倾朝夕。吾儿献尚在总角,为父将去,如何忍心!幸而汝贤良聪慧,得教养之,吾生无悔矣。

署名是祁扬雄。允深记得,他是十五年前驻守长亘城的将军之一,与朔仓一战时因守城而战死,如今他的夫人已经有圣上钦赐的诰命在身了。读信完毕,允深眼眶湿润,难以言语。其中的感情,无论是从父母那里,还是从他自己身上,允深都深有体会。他将这一张信纸轻轻折起,连带玉璧收回到怀中。他记得当初朝廷质疑太子,宣称祁扬雄带领我朝士兵竟全军覆没,没有死后追封的资格。但太子一直坚持,到后来登上皇位,又追封其妻。人先为其国,而后为其家,许多人都不能两全。对这位将军来说,若是泉下有知,也将感慨时运所幸了。

允深将衣物收好,走出了这个因日落而变得越来越昏暗的房间。

传达旨意完毕,允深乘马踏上归途。从长亘到都城会经过怀安,允深来时一路狂奔,便是为了省下半日的时间回家看看父亲母亲,还有弟弟允庭。

令他惊喜的是,妹妹允淙以及妹夫纪安也在云斋拜访。允淙虽与他是亲生兄妹,但从小在怀安城外的一处道观长大,从他们的族谱上更是找不到允淙的姓名。说来沉重,父母希望允淙一生平静祥和,绝不能被有心人利用,所以干脆对外隐瞒这个女儿,只是以向往道法的名义常去探望。如今妹妹已经成婚,常携夫婿一同上门,父母只需说是远房亲戚便能消去不少闲言碎语。妹夫林纪安本身是开茶馆的,为人精明擅长盘算,有他在,允淙想必是安全的,不会步那许多女子的后尘。

这个妹夫说来也是奇怪,虽有大局谋划之才,心思细腻能识常人所不能识之情势,却甘愿开着茶馆聊度余生。茶馆生意,人来人往,闲人琐事极多,袋中得银反而很少,且一遇祸乱便是倾家荡产。那天,夜已降临,云斋大门却被人叩响。父亲前去开门,是个身着大红色的中年女子,从未见过。眼见父亲迟疑,那女子笑着递给父亲一本前后有细腻雕花饰物的聘书。

父亲惊诧,称自家无待嫁女。那女子用圆润的手指在聘书上点了点,脸上的笑容凝固着。父亲翻开聘书,只见一行行簪花小楷,非常娟秀。阅毕,父亲将媒人请进院内,并命一旁的小厮奉上茶来。

当时允深已远在都城当差,但据父亲说,聘书开头便称,慕允氏女淙性情良善直爽,仿佛不止见过她一两面的样子。父亲本以为两人在道观结缘,已两情相悦,男方才递上了聘书,可后来与允淙商议,她却对这么一位毫无印象。

本来这件事太多蹊跷,父母亲是不可能放心的。直到聘书送达后的三日,林纪安亲自上门来提亲,身后还跟着两个小厮,一同担着一个装聘礼的盒子,诚意满满。稍后,他与父亲闭门而谈。一盏茶过后,父亲打开门来,表示同意了这门婚事。

至于再多详情,允深就不得而知了。

这一天,妹妹妹夫是为探望母亲而来。母亲年岁已高,自己常念叨着或许年轻时候经历的变故将要找上门来,人虽一辈子温柔和善,但心有郁结,不免要缠绵病榻。允深曾为母亲四处求医,可母亲总是笑笑道不妨事。此时,听闻允深进门,她兴致大好,由小南星搀扶着从房内出来。而允庭早就喜悦地迎上来,拿过允深腰间佩刀,爱不释手。

允深急忙上前向母亲作揖,说道:“母亲安好,儿子近日升了从四品,想必您已经收到消息了吧!”

母亲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说:“我儿一向令我骄傲,只是官做的越高,应该越小心才是。”允深点头附和。

“深儿,你父亲在书房,暂时别去打扰了。淙儿和纪安来了,在正房坐着呢。你去看看吧。”

允深又行了礼,然后往正房走去。

母亲依旧笑着望着他,直到他被檐帘挡住了,才收回视线,转过头看允庭和南星打闹着,温柔地说:“你们两个小心点,庭儿,他那把刀可比你见过的都锋利!”

允深跨过正方门槛,见妹妹妹夫坐在那里,笑道:“今日可巧,大家都在。”

林纪安见了,赶忙起身迎上来行了礼,说:“千万别见怪,我本应该出门相迎的,只是,”说着,他向后看了眼允淙,两人对视,眼里满含着幸福。

允深回了礼,说:“自然,自然。”随后,两人谦让着都坐下了。

“我听说,如今长亘越来越繁华,快赶上小半个都城了。尤其是来往胡商越人,可是开了眼界了。”林纪安说着。

“是啊,热闹是有增无减的。只是,到底远在边陲,府衙办事还是吃力。”

“此话怎讲?”林纪安向前微微探身,一只手不自觉地握住了妻子的手。

“说来可笑,我本是奉圣上之命前去,却在闹市里被衙役给围住了。”允深笑了笑,接着说,“似乎是死囚逃了出来,不过已经重病在身了,还没等衙役把他羁押回去就已经……”

“如此看来,的确混乱。”林纪安打断了他,转而说道,“我知道你喜欢吃怀安的柿饼,我刚才在西厢房看见了许多,不如趁这次回来带些吧。”

允深觉得这话实在奇怪。柿饼?自小允深便不习惯那个味道,又酸又涩,甚至于难以下咽。但看妹夫认真的样子,他只好起身,与他一同到西厢房去。

林纪安带着允深进到一间摆放杂物的狭窄房间。进了屋子,他转身关上门搭上门闩,屋里瞬间暗了下来。

当他再转过身来,已是一脸的忧虑。

允深问道:“纪安,你这是做什么?”

“你本是我长辈,但事出紧急,我不便遵循礼节了。”林纪安匆忙说,“你刚才提到死囚,当时是如何的情况?”

“一个仆从模样的中年男子,突然从人群里冲出来,口里吐着鲜血,”允深回忆着,“他猛地拉住我,但很快衙役们就过来了。这个人许是病得太重,当场丧生了。”

“就这样?”林纪安追问道。

允深想了想,从怀里掏出那一包东西,递给纪安,说:“这个兴许是他趁乱塞进我怀里的。大概是偷了这块玉璧,才入狱的?”

林纪安将最外一层宣纸打开,眼看到玉璧时便露出了吃惊的神色。但他仍保持着冷静,将信纸展开,一字一字地仔细读着。

随后,他将玉璧递给允深,沉重地说:“你看这玉璧上面的图案。”见允深还未分辨,他指着上边日月的图案,解释说:“日升月落,皇位更替。如果我猜的不错,这一枚便是相传的太子命令工匠用东汉时期的白玉打造的,掠月玉璧。”

“再看这封信,我虽不知是出自何人之手,但可以想到是在描述多年前我朝与朔仓的长亘大战。当日,尸横遍野,我朝军士几乎全部陨殁,几位将军奋战至死,是怎样的惨状!但由这封家书却能得出一个更为残忍的结论。”

允深此时方才回转过神来,惊诧不已。据他对祁扬雄祁将军的了解,若能战死沙场保家卫国,定是视死如归,何来“一生荣辱,但倾朝夕”之悲哀?他之前一直将这个故事放在二十年后的眼光下来看,所以就忽略到了许多细节。此刻经纪安一句话的触动,允深为着自己心里那个想法感到身上一阵寒意。

战场上究竟是怎样的变故,能使一位久经沙场的将军如此绝望?

除非,当日令长亘守军大伤的,不是朔仓,而是太子派去的所谓“援军”……

几个念头转过去,允深的那一丝寒意被完完全全地抛在了后面。现在占据着他意志的是极度的恨意,恨得最多的是自己。二十年来,他一直相信着自己当初没有辅佐错人,尽管手段不很光彩,至少结果是好的……他甚至引为安慰……

林纪安为他留出了片刻的时间,片刻之后,他才又缓缓说道,““还希望你别怪我没有豪气。我不过一介平民,又有家室,经不起任何变故。”他顿了顿,抬眼直视着允深,接着说,“为今之计,必须先隐瞒起来,越少人知道越好……最好,就你我知道。”

“想必那人,也并非重病,而是服了剧毒,本来会被秘密处置了,却趁着守卫不备逃了出来。”允深自言自语般说道,“就为了送出这个消息。”他控制不住自己的想法,他的心思全在考虑当时是否有法子救下那个悲哀的送信人,然而几番考虑下来,结果只能是没有法子。那个人必死无疑,他从监管之地逃出,设下一系列的谋划,却是为自己设下了一个死局。

“那人不畏死,只盼着将这份信物送达可用之人手上,你我如何能坐视不管?”允深直接讲出了心里话,但他在话说出口之时便意识到这句话的分量是那样重,是他一个允深扛不起来的重量。

纪安接着他的情绪说下去:“我知道你们习武之人,宁可奋力一搏也绝不苟活,若是可能,我也希望能尽力完成这份期望。只是凭你我如今之力,目的实在遥不可及。”说着,他将玉璧从允深手里拿过来,依旧连同信纸包在宣纸里,“这些暂由我来保管,你身在都城,人多眼杂,恐有泄露。”

允深看着妹夫,眼前这个人,自从相识之日起一直深谙世事高高在上,如同心中装有所有棋局的高手从不会给熟稔的局面多一份理睬。他此时这副焦急的神情允深从未见过。可知事态多么重大,纪安有多么认真。

“若是泄露,可还有退路?”允深轻声问。他想起怀着身孕的妹妹,想起年轻气盛的允庭,想起父母双亲,接着想起那个写着“云斋”的牌匾。

林纪安低下头思索着。过了许久,只说道:“若是此事尚有他人知道,我另有办法。还是保住允氏要紧,我想你也该这样考量。飞蛾的行径,并非英雄。”

允深感到胸口憋闷,可一句话都讲不出,只能点了点头表示依照妹夫的打算来。

林纪安拍了拍身上的灰尘,拉起门闩打开了门。顿时,一束暖黄色的阳光照了进来。

屋内的灰尘忽然都冒出来了一般,在空中不住地飞舞着,漫无目的地闲逛。

允庭在庭院中与南星说笑着,母亲在一旁看着。不知何时,父亲也从书房出来了,看见允深从屋内出来,对他宽厚地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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