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龙一边观察着四人的走位、转向,一边寻找遮蔽物、视线盲位,然后调整自己。
刚一脚踏进休息间,阿龙意外发现这里竟然有个监控摄像头。
幸好,角度只是对准四人将要坐下的地方,主要是用来记录他们四人有没有偷懒。
但是经过阿龙的估算,也很有可能扫到他前方的地面。
电光火石之间,他看到了自己右前方一个隐蔽点,是一堆杂物,不远处还有扇门。
衡量过得失,他决定冒险。
没有人知道龙的思念有多快,野田只见前方的龙突然向右急跳。
他想:靠,是人不是啊?这抛物线、这弧度、这距离,哥办不到啊,应该。
没时间让野田停滞,他毫不保留地照做,按这架势,抛物线的弧度足够了,但距离略欠,加之重心失衡,估计是跌倒收场。
幸好,在野田准备掏枪实行Plan B之际,一只手伸到他身上,帮他完成了动作。
原来阿龙才刚落地,已经针对野田的情形做出了补救。
也是这个时候,阿龙看到他们打麻将的地方向楼梯的一面是块单面玻璃,能够看清楚外面的情况。之前他在外头时,看到的仅是一堵墙,但心里感到怪异,原来竟是如此,真的并非寻常墙体。
四名守卫落座,开始第一个“东”,向着楼梯的人摸牌之余,还看了眼梯口。
阿龙和野田没再停留,稍作休整,趁着麻将牌拍下发出声响的瞬间,开门潜进了另一间室。
这里漆黑一片。两人等了一会,待眼睛适应暗光的环境。
龙趁机聆听是否有呼吸声。
野田看到几张床一般形状的东西放在那里,阿龙已触摸灯的开关。
室内霎时亮起,果然是间睡室。
两人看到这样,很有默契地迅速找了起来。
没用多少时间已经发现空调机的所在,天花。
由于这里深埋地下,没有自由流动的空气,必须通过与地面外来交换。
尽管那些机组马力很强,但是地面下的换气管道也不能太窄。
睡房必然有这交换风口,所以阿龙与野田看到自己摸进了睡房是暗暗窃喜的。
果然,墙脚还有一个吸风口,但安全起见,阿龙还是选择了天花顶的管道。
野田看着阿龙随意在下方垫了些东西,然后三下五除二、干净利落地拆下了空调机。
露出的出风口有点狭小,阿龙暗道:这大小,要是小桐在正好。
不过他和野田也不是特别壮硕的人,挤挤还是能钻进去。
他示意野田,上。野田首露疑惑眼神,龙你认真的?
野田想到了很多,自己上去是没问题,弄不好还有阿龙帮衬,但有问题的是走在后面的阿龙,那是,好吧,那就是没问题了。
他原本想走下路的,简单些;但问题人家都扛了,野田就不再犹豫。
阿龙点头,野田动身。也不用阿龙帮忙,野田一个鲤鱼翻肚钻进了风口。
里面也不是太狭窄,能匍匐、能拐弯、就是不能转身。
野田自忖自己这个模样也帮不了龙,干脆先行,空出位置好让对方施为。
这时,阿龙已经解下空调的电线接口,把机体放在地上,还原了所有东西,自己径直走到开关处熄灭了灯光。之后,他凭借惊人的记忆,回到风口下方。
眼睛开始适应了微光环境,事实上他闭眼都能把那些线口再度接上。
紧接着,他计准了位置,把空调机体朝斜上一抛,然后以手代脚在地上倒立,两臂猛然发力,人凌空腾起,脚恰好勾在风口边沿之余,一手又捉住了在半空中的机体。
没半点停顿,他随即收腹屈膝,以脚尖来发劲,在一缩一伸之间,借助惯性的作用,调整过角度,反身钻进了通道之内,并随手把空调机给装了回去。
阿龙所有动作一气呵成,如同行云流水般自然,前后都不到一分钟。
些许声音,隔着房门墙壁,门外打麻将的四人并不知晓。
野田才没爬出多远,被后方动静吓了一跳,随即,被倒行的阿龙追上了。
正好充当阿龙的眼睛,野田是这样认为的。
而幸运的是他们没过多久,来到主槽,这里大多了。以阿龙杂技般的身手,调整一下是毫无问题。野田看得则是目瞪口呆。
通风槽遍达整个地下区域,野田此时相信,自己二人定能找出其中隐秘。
……
实验室中,各个研究员都在紧张地进行着佐久间下达的研究任务,人人争分夺秒。
佐久间也没有闲着,着手一些可以被打断的建模和检验性质的重复实验。
突然,他正在拿来实验的细胞出现了些微异常,随即内部开始崩解、解构。
在电子显微镜的观察下颇有一种世界末日的感觉,如同一座座高楼倒塌。
“竟然开始凋亡了,尽管有多重防护,也尽量模拟它存在的环境,还是这么快‘被察觉’。这个第三形态‘很聪明’。而且比第二形态的退化更加彻底啊。”
随着沃尔夫的离体细胞逐渐进入程序性自毁,众研究员陆续一脸可惜地退出了自己的研究台。
最初迎接佐久间的那位、也就是此实验室的主管,解下口罩,来到佐久间的身旁。
他略显沮丧地说:“已经站到大门口了,还是差点才能进去。”
虽然仍然有人在继续自己的项目没曾停下,但佐久间知道、这人也知道,他们之中不会出现重大发现,顶多是补全一些基础计算,无关大雅。
不过佐久间没有显出懊恼神情,倒过来安慰起大家:“不用这样。大家不用这样。我也很希望能一次功成,但研究就是这样,随时都有可能功败于垂成之际。大家好好休息几天,休息过后我们再来奋战。但你们也必须做好思想准备,下一次,或者下下一次,我们可能都还是无功而返。我们不可能保证什么时候会有所突破,但我们必须前行!”
佐久间一番话,众人重新抖擞,起码在精神上走出了阴霾。
而回过头来,佐久间则在自己心里头独自说:若能有更长的研究时间,不,要是有活体给我研究,我肯定能一次过找出原初基因。
……
这时,通风槽中的阿龙和野田也终于渐渐摸到这个地下建筑的中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