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夜。
外面特定区域的爆竹声“噼里啪啦”地响。
啧，没有以往热闹。
电视上是乏味无趣的歌唱节目，伴着鞭炮声，顾倾颜根本听不清在唱些什么，只看到歌手的嘴在一张一合。
心里空落落的，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妈妈前几天说的姚轩跟一个女孩子走的很近的原因。
这一晚上，被鞭炮吵得也睡不着，顾倾颜索性带起耳机听歌玩游戏去了。
倒是爸爸妈妈在那边看得津津有味。看到相声小品时不时地还笑两声，没有字幕，顾倾颜真的搞不明白他们是怎么听懂的。
算了，两代人，两个世界。
不知不觉间已经到达零点了，顾倾颜收到了各种各样的新年祝福，班级群里也红包不断，每个人都被这个氛围感染地异常开心，连平时都不怎么说话的顾倾颜也发了一个红包表示表示。
唯独不见姚轩。
顾倾颜有点犹豫，该不该跟他说声新年快乐呢，自己可是还在生闷气呢。
啧，算了吧，有什么气等过年后再生，也不差这一两个钟头。
这样想着便拨通了姚轩的电话。
“嘟……嘟……嘟……”
一直都没有人接。
电视上已经开始倒计时了：“五！”
电话被自动挂断
“四！”
顾倾颜又拨了过去。
“三！”
顾倾颜手心有了汗，右眼皮一直在跳，心里闷闷的，感觉很不好。
电话终于接了起来。
“喂？”姚轩声音哑哑的。
“喂，姚轩。”
“二！”
“嗯？怎么了？”
“一！”
“新年快乐！”顾倾颜与主持人一起说出了这四个字。
只是，主持人的“新年快乐”属于全国人民，而顾倾颜的“新年快乐”只属于姚轩一个人。
姚轩低声笑了一下：“新年快乐啊，小丫头。”
“嗯……”顾倾颜感觉姚轩没那么开心，可不好问什么，他们俩沉默了好长时间，“那，拜拜……”
“嗯，再见。”
姚轩挂断电话，回过头看到餐厅里打碎的碗，客厅里散乱的沙发垫，撒掉的茶水，还有卧室里全身淤青，蓬头垢面，跪在地上擦地的妈妈。
他垂下头，身体因极力克制而颤抖。
又是那个混蛋！过年还不得安生。
又手痒痒了想出去赌，妈妈劝了两句就开始动手，之后摔门而出留下一片狼藉。
不用想也知道，肯定出去喝酒了。
看着妈妈那个软弱无助的样子，姚轩真是又恨又无奈。
眼前朦胧一片，一眨眼，一滴热泪就顺着脸颊流了下来。
这是他从记事以来第一次流泪，即使知道自己跟别人不一样，自己没有爸爸，整天被嘲笑，他也不会觉得丝毫委屈，因为他不想让妈妈担心。
可是，那个混蛋真的越来越过分了。
姚轩呼吸渐渐急促起来，像是内心的野兽无法克制想要冲出来。
他用着最后一丝理智走到妈妈面前：“妈，你今天先睡我房间吧，我睡沙发。”
“可是……”
“没什么可是，快去。”
看着儿子坚定却危险的眼神，姚妈有些不放心，可是没有再说什么。
自己的儿子，他是怎么想的自己自然清楚。
“罢，罢，随你吧，反正这种日子我也过够了……你自己也注意啊……”
姚轩点点头，没说话。
只是，这小子跟他爸越来越像了……
姚妈费力地爬起身，向姚轩房间走去。
进了房间后就听到姚轩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像下定什么决心似的：“妈，把门锁起来。”
姚妈也照做了。
姚轩慢慢走到沙发前，找一个还算整洁的地方坐下来，发呆。
像是在等某个人回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