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玉平
神性的北方六月,在弦上,在纯净,凶险的白色花瓣上,颤抖。
被春天,最后一杯美酒灌醉的天边的乌拉盖草原,雨后的乌拉盖草原,绿意盎然,苍茫无边。我们,从山坡上,俯瞰——
绿毯铺展,将狼图腾的草原,铺展到天际,阳光斑驳,时而流泻于深蓝色弯弯小河。
鸟鸣飞溅,波涛汹涌,此起彼伏。
草丛里,陡然飞起的一只云雀,一如鸣叫的音符,迷惑寻美者的脚步,消逝于挂在蓝天上的朵朵白云的缝隙中。
远处的深谷,涌动的一定不是羊群,也不是北国草原五月的一场雪,或泛滥,纷飞的白色蝶群。
——白色芍药,芍药花炸开,亘古远离,离散,沉默的山与山之间,似乎顷刻靠拢了过来,时间靠拢了过来,眼睛和耳朵靠拢了过来,世界,靠拢了过来,整个人间所有的向往、渴求靠拢了过来——
疲惫的旅人,来了,既带来陌生,又带来温情,却带不走这里亘古荒芜,大风,也难以穿越的,严密的深谷,而带走了花的梦。
山谷,一枚放置在蓝色蒙古高原旷野的精美容器。芍药花香,从这个山谷漫过那个山谷。
《星星》2016年第2期
作者
包玉平,笔名达尔罕夫,蒙古族。出生于孝庄文皇后故里科尔沁草原。诗歌作品散见于《民族文学》《星星》《草原》《北方文学》等海内外报刊。获《星星》2014年度散文诗大奖赛二等奖等全国性奖项。
评鉴与感悟
在我没有见过草原之前,我是想象不出草原的辽阔的。包玉平生活在草原,自然他的写作是关于草原的。读他这组作品,便可以想象草原和一个在草原的人的胸怀。草原除了苍茫的鹰,还有花朵。这不,诗人包玉平笔下芍药花期,喷薄而出。如果梵高见到了,也许出名的就不是《向日葵》了。我见过用中国画来描绘芍药的,但包玉平的这幅芍药,却具有油画的效果。
“神性的北方六月,在弦上,在纯净,凶险的白色花瓣上,颤抖。”这样的诗句来自内心对某种事物的领悟。语言张力和干净,亦如草原的风,一成不染地吹来豪迈和宽广。也许我还听到了有马蹄嗒嗒而来。花是柔弱的,有着温润和美好。诗人借芍药在深谷,写出了一个人所处的生活状态,在奋力绽放。那种坚忍和坚毅,是人应该具有的品质。告诉我,人不管在什么境况下,都要极尽所能地绽放。(亚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