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让我们回到现实,继续讲述我们的故事吧。
桑榆完成了移花接木以后桃花林便又回归了宁静,好像刚才那一场屠杀并未发生似的。那些疯狂生长的数木也变回了原来的样子。而桑榆和新桐现在便靠在它们当中的一个聊着天。
首先说话的是新桐:
“说实话我很惊讶你在杀了一个人之后还能云淡风轻的站在这里,难道你心里一点也没有恐惧与愧疚吗——哪怕一丝丝也好。”
“没有,一点也没有。我现在只感觉到了救下你的庆幸。况且,我为什么要感到恐惧和愧疚呢?恐惧我还可以理解,毕竟我才十二岁就干出了这种事。可愧疚我便就真的听不懂你在说什么了。”
“尚鸣是个黄昏巫师是他的错,他想在这里宰了我们俩也是他的错。桑榆,我知道你心地善良且嫉恶如仇。你在心里异常鄙视这种人。可就在五分钟前你使用了黑魔法并用它杀了人——既然这样你还与尚鸣有什么区别。这使你失去了一些本来你有的东西你知道吗?”
听到这句话时,桑榆意味深长的看了新桐一眼。凑到她身旁摸了摸新桐的头,之后把两手搭到新桐的肩上,说:
“如果你因失去了太阳而流泪,那么你也将失去群星了。”
“很抱歉,但我不是你的群星。而且我不希望你失去你的太阳。但现在,我要你答应我,往后不管遇到了多危险的事情,都不要使用黑魔法了。”
“对不起,我拒绝接受这个条件。如果再发生相同的情况,我还会使用黑魔法。还有桑殇家的那本黑魔法书,在那头狼把藏起来的獠牙漏出来前,我要把他看完并且把那上面的魔法都学会。还有,黑魔法虽然邪恶,但有一点不可
否认——它极其的强大。”
新桐听完桑榆的话后眼睛里逐渐闪现出了泪光,不耐烦地把桑榆的手从自己身上扯了下来。重新跑到了小溪边坐了下来。桑榆也跟了上来,与她并肩坐着额,看着黑暗将要被驱逐的天空,吟起了一首诗——他知道,在新桐心情不好时这种方法总能让他开心起来:
“晨鸟唱歌
“他哪里来的晨的歌词?曙光还没有破晓,恶龙般的黑夜仍然用冰冷、黑暗的身体盘绕着天空。
“告诉我,晨鸟,来自东方的使者如何穿过天空和树叶双重的黑夜,设法来到你的梦中?
“当你叫“太阳快要升起,黑夜如何消逝”时,世界并不相信。
啊,沉睡着,醒来!
“漏出你的前额,等待第一道阳光的祝福,带着快乐的信念,与晨鸟一同歌唱吧。”
“呀,又惹人家生气了。”
这道声音像触电一般立马使桑榆和新桐站了起来,回过头去看到了一个既熟悉又陌生的身影——熟悉是因为那道身影正是骨叔;而陌生是因为骨叔已不再是当初那副皮包骨的样子,现在的他肌肉如石块般强健,古铜色的皮肤上略微带着点汗,两双强有力的手似乎无论是什么东西都能捏碎似的。而脸上那道长长的疤这时只是让他看起来更加的威猛而已,一双深紫色的眼睛也变得像鹰一般锐利,似乎时刻都在等待一条猎物的出现,头发变得更短了。
“看起来红月事件的诅咒对你影响挺大啊。”
桑榆上去使劲拍了拍骨叔的背,那感觉就像手掌拍到了一块铁一样疼的桑榆嗷嗷直叫。
“那当然,你骨叔我当初在巫灵部工作时还被评为十大美男之一呢。”
骨叔爽朗的笑了两下,似乎之前的阴沉性格也随着身体上的变化而乌云扫除了。
“他们抓到你之后都给你说了什么,而且你是怎么从黄昏部里逃了出来。”
新桐看到骨叔来了之后赶紧拭干了泪,跑上前去。
“抓到我之后他们只是一直问我你们两个去了哪里,我说我不知道;还问我和你们两个是什么关系,我就说桑榆六岁时我在雪地上捡到了他,然后又过了半年又捡到了新;之后他们便要求我带他们去巨树之屋,到达目的地之后我利用巨树之屋里面的暗室甩掉了他们,然后解除了身上的捆绑咒,顺便灭掉了那两个特级巫师。”
骨叔说这段话时就像在向小孩子讲述一个故事般轻松,甚至语气中还带着些滑稽。
“那你是怎样从一个瘦骨嶙峋的糟老头子——虽然你才四十多岁,但以前的你真的很像一个病入膏肓的糟老头子——变成一个威猛大汉的。”
“在那个人类酒馆里,你们两个被那个斗篷人迷晕后。我向他施了一个驰电咒,但他用了反向咒,使我的魔法开始攻击我自己,而且威力还增加了几倍——这使得我被电晕的同时身体内在红月事件受到的诅咒也被消除。于是就变成了这样子,而且现在我已经是一个中级魔法师了。”
“那个斗篷人的实力最少也要是个低级魔法师——可现在我最奇怪的就是他们抓我和新桐干什么。”
桑榆坐在了草地上,拖着腮帮子说。
这次骨尘并没有说话——虽然他知道原因,但是他早就已经决定这辈子都不会把这个秘密给桑榆说——他太了解这个男孩了,如果他知道这个秘密的话肯定会去解开他记忆的封印。于是,骨尘在沉默了一阵子后转移话题道:
“那个自称桑榆父亲的桑殇跑哪了?”
“在尚鸣家。”桑榆说,“他好像去拿什么东西了,到现在还没回来。”
“那那个尚鸣呢?”骨尘急急忙忙的说,“我现在就要见他!”
“但可惜的是那个尚鸣是个黄昏巫师,”新桐说这句话时眼神中满是愤怒,狠狠地瞪着桑榆,“然后桑榆用黑魔法把他杀了,临死前给我们说了灵恒奇会灵魂转换这一套,换句话说就是一个不朽的灵魂可以辗转于多个身体。所以现在灵恒奇或许还活着。”
“说实话我对桑榆的做法不持有任何反对意见。”骨尘听完新桐说的话后立马严肃起来,“不过我现在最关心的还是那个叫桑殇的男人。上次他出门时我感觉到了他身上有着异常强大的黑魔法气息,那时我的鸡皮疙瘩都出了一身。我本来以为他是个黄昏巫师。但后来你们两个去买啤酒时我又感觉到了有人在暗处监视着你们。他散发出来的黑魔法气息与桑殇的一模一样,但却不是桑殇——所以我断定桑殇肯定在被一种很强大的黑魔法威胁着——承诺咒,施咒者在其他人身上施展这个咒语,并让他做出一个承诺——通常这个承诺都是被逼迫作出的。那么接下来这个人在实现承诺前就只是施咒者的傀儡。桑榆,那瓶酒你还留着吗?”
“当然留着,这才过了十个小时我怎么可能把他弄丢。”桑榆边说边翻着口袋,最后拿出了一个容积不足十毫升的酒瓶,“障眼消除。”
桑榆念完咒语后那个酒瓶就迅速变大,最终变成了一个正常体积的酒瓶。骨尘拿着它晃了晃,把印有包装纸的那一面面向桑榆和新桐。然后他慢慢的撕开包装纸——桑榆觉得他是故意这么做的,只是为了吊起他和新桐的胃口——最后,包装纸完全撕开后里面漏出了一个小纸条“承诺咒消除剂”。
“哦,我当初可没发现这个。”桑榆有些惊喜的说道。
“因为只有我才撕的开着层包装纸。一会儿那个桑殇来了你们就想办法让他喝了这瓶酒,一小口就行。药效很强,而且是永久性的。”
“什么永久性的?”
正当新桐想说话时,桑殇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来到了他们的背后,吓了他们三个一大跳。
“你是骨尘?上次见你还是一副皮包骨的样子,这次可真是大变样啊!你是怎么从黄昏部里逃出来的?”
桑殇指着骨尘惊讶地说道。
“这个吗,就说来话长了。不过现在我最关心的还说你竟然是桑榆的父亲。这简直是个奇迹,我还以为当年就我和申冬活了下来呢。”
当桑殇听到骨尘说这句话时脸上存在这一阵极其短暂的惊恐——可还是被桑榆注意到了。但马上,他好像突然明白了什么,脸上又堆满了笑容——与此同时骨尘的脑子里感到一阵恍惚。
“孩子们应该还不知道真相吧,我看过桑榆的记忆。”
这次惊恐地该是骨尘了,但他并没有回归平静,看着眼前一脸稀松平常的桑殇,尴尬的笑了笑。
“嘿、桑殇,让你尝点儿好东西。”
桑榆应该是实在受不了他们两个这种像披上了一层雾般的模糊对话。拿着那瓶酒走上前去掰开桑殇的嘴就往里面灌了三大口药剂。桑殇喝下去后立马便倒在地上晕倒了。
“哇,这么简单吗?我还以为会有一场激烈的打斗呢。”
新桐有些惊讶地说道。
“接下来就等这家伙醒了。”
骨尘面带微笑地看着在地上昏迷不醒的桑殇,用脚轻轻踢了他两下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