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凯旋回京之后,便是封赏功臣。陈昌作为主帅,虽然他的官职才升了不久,依然以功进拜安左将军。
陈昌麾下诸将都跟着陈昌升官太快,所以这次没他们的份,仅仅是封了爵。褚玠被封钱塘县子,骆牙被封临安县子、陆子隆都封山阴县子,食邑都是两百户。
褚玠虽然籍贯在颍川,但家却在钱塘。陆子隆家在吴郡,被封会稽山阴是因为在和张彪决战就在山阴。骆牙是临安人。这三人食邑要么在家乡,要么在立功的地方,可谓荣耀至极,足以安抚没有升官的情绪。
谢答仁以功拜贞毅将军、谯、秦二郡太守,边齐以功拜宁朔将军、陈留、梁二郡太守。此四郡现在具无实土,仅是官爵。
边齐也自禁卫军系统剥离出来划到了陈昌麾下,边齐出自陈留边氏,乃是三国时边让的后人。
本次封赏主要是新降诸将和元从诸将,陈昌麾下只是顺带。
沈泰被授忠武将军、定州刺史,吴宝真被授驰锐将军,申进被授追锋将军。虞荔授太子中庶子,谢岐授中书通事舍人、兼尚书右丞。
元从诸将中,胡颖以功授轻车将军、吴州刺史。他此前有爵,这次便没封。
吴明彻以功拜云麾将军、南兖州刺史,封安吴县侯,邑五百户。钱道戢以功拜直阁将军,东徐州刺史,封永安县侯,邑五百户。其余人等各有封赏。
封赏完之后,陈昌在建康只停留了两天稍作休整,又带着本部出屯采石。
缘何这么急?因为在二月十八,徐嗣徽和任约带麾下仅有的精锐袭击了采石戍。采石戍主明州刺史张怀钧无备被擒,同江旰一样后来被送入了北齐。
徐任二人自败回江北后就一直再舔伤口,生怕北齐将覆军败将的责任推到他们的头上。两人心想这么大的事,北齐朝廷不杀几个人肯定不行。
尤其是齐主高洋自讨平境内的山胡之后,就露出了残暴的一面。史载:既征伐四克,威振戎夏,六七年后,以功业自矜,遂留连耽湎,肆行淫暴。
合计之后,两人为了免罪,徐嗣徽将辖下的秦郡等五城主动交给了北齐的东南道行台赵彦深。赵彦深是高洋的近臣出身,在中枢任职多年,两人希望贿赂他后,能通过他来换取北齐朝廷的宽宥。
不过赵彦深却只收好处不给办事,根本就没有联络朝中的同僚。因为他清楚,此时的高洋根本就不会听别人的意见,只按自己的喜好来处理问题。好在齐主高洋虽然残暴,但还没昏聩到要杀了徐任两个带路党。
同时也多亏了司马恭,为了防止高洋怪罪他议和,他将这次南侵失败的责任推给了柳达摩等被俘后投降的人。于是高洋在柳达摩等人回去后就将他们给杀了。
虽然没有惩处徐任二人,但也把他们吓得够呛,因此一直处心积虑的想着能再立新功。
在二月中的时候终于被他们逮到了一个机会。当时杜僧明在上游攻略江州,侯安都和周铁虎又刚移镇至梁山,采石守将张怀钧以为大军在侧,北齐必不敢南来,便放松了戒备。
这个消息被徐任侦知,于是就带着麾下不多的人马,渡江突然袭击了采石。在捉住张怀钧后,二人怕侯安都随时前来支援,就带着张怀钧和缴获迅速过江了。
当时陈昌还在会稽,陈霸先认为北齐南侵在即,就召回了陈昌。
陈昌进入建康后,朝廷除了封赏功臣还办了两件事。一件是赏陈霸先城内骑马。因为征讨张彪取得了好成绩,联系前几天采石被袭的事情,萧方智下诏,赦陈霸先有军旅之事时,可骑马出入城内。
第二件是:以国内东境经杜龛、张彪抄暴,派遣使者巡省。
陈昌到了采石之后,抓紧时间修补了采石戊的防御工事。同时派遣情报人员深入齐境打探情报。
南北朝时期的情报战已经很厉害了,尤其是侯景和韦孝宽都是搞情报的高手。
陈昌来自后世,当然知道情报的重要性,因此对谍报机构的建设不遗余力,这些年投入了不少钱财,不过此前取得的效果不怎么样。
但在有了蔡景历这位出色的谍报人员之后,情报工作进展迅速。蔡景历上任之后除了整顿原有的站点,还吸纳接受了原来侯景的谍报人员。现在谍报网络已铺到了国外,不过只有北朝的重点城市。
像先前征伐张彪时的派出去由韩敬明带领的各种信使,就是蔡景历部下的谍报人员。
到了三月初,终于传来了消息。北齐为了雪去年战败之耻,准备出动十万大军再次南侵。
北齐朝廷在得到江旰和张怀钧后,从他们口中知道了南梁现在的情况,加上他们的谍报人员的消息和徐任两个梁奸的撺掇,终于齐主高洋按捺不住了。
高洋此前征伐,无有不克,上次的失败对他来说简直就是不可原谅。因此惩处了战败投降的将领后,心中一直想着找机会雪耻。在知道南梁西南两个方向都有战事之后,就觉得机会来了。
三月,高洋再次任命萧轨为大都督,都帅仪同库狄伏连、尧难宗、东方老、侍中裴英起、东广州刺史独狐辟恶、洛州刺史李希光并任约、徐嗣徽、王僧愔等众十万南下进攻南梁。东南道行台赵彦深和扬州道行台司马恭这两个地主偕同进攻。
陈昌得到消息后,知道关乎陈霸先集团甚至南梁存亡的大战来了。便召来麾下诸将及幕僚商议。
此刻陈昌的都督府又大了不少,陈霸先又给陈昌拨了好多人马,因此幕僚人员也变了好多。骆牙、已经退出了幕僚系统,现在专管掌军。
幕僚中督府长史还是褚玠,司马变成了马枢,谘议参军蔡景历。功曹参军张讥,记室参军陆琼,这两人的中字去了。还有新征辟的录事参军袁宪、主簿姚察和户曹参军华皎。
陈昌麾下现在有两万余人,他将这些人分成了前中右左后五部。其中前中左右四部各有五千人,是师级编制。前营主将是骆牙,带的是陈昌手下最精锐的骑兵。中营主将是陆子隆,右营主将是谢答仁,左营主将是边齐。
后军只有两千余,是团级编制,主管后勤辎重,所以陈昌将之交给了陈虔,想要锻炼陈虔的带兵能力。后军还有华皎帮着处理杂务,陈昌倒是不担心会出错。
此次参会的除了上述众人,还有团级以上将领,众人到齐之后,共有二三十人,坐满了陈昌的中军大帐。
陈昌让蔡景历向众人通报新得的消息,然后向众人问计。褚玠作为幕僚之首本有他先发言,但他本人善于理政,不善军略,所以就看向马枢。
马枢虽然有一段时间没在陈昌麾下,但两人的关系不仅没有变淡,反而愈发亲近。马枢绿林出生,比陈昌更加看重结拜的情意,所以比其他人对陈昌更加真实。
因为绿林出身所以他对周边的各种势力比较关注,加上和蔡景历关系很好,能知道不少情报。
因此对陈昌道:“侍中,这次齐虏来势汹汹,又有徐任等接应,现在大江天险敌我共有,我们只能被动防守。我意同上次一样,还是截断齐虏之粮道。
齐虏屡年征伐,国内早已不堪重负,去年才败,今年又出师十万,大军远征,粮饷必定不济,只要断了他的粮道,齐军必败。”
陈昌说:“司马之言甚是有理,不知对断粮道一事,司马可有对策?”
马枢和蔡景历对视一眼,道:“齐虏南侵,必定要渡江,只要我们控制住了大江航运,齐虏粮道必断。”
这时谢答仁插口道:“司马所言虽然不错,但齐虏上次就是被断了粮道,这次必定会加紧防范。再说大江如此之大,我们凭什么能够完全封锁,总会有漏洞。齐虏还是能运粮过来。”
马枢道:“这就是我要说的重点。江北淮南虽然被齐虏所占,但还是有一部分人在那里和齐虏对抗。我们不妨派人前去联络他们,若是这些人能够投靠朝廷,那么就等于是在齐虏的后路放了一路人马。这些人都江北比齐虏熟悉,请他们到时候闹起来劫掠齐虏运粮队,那么就可以从根子上将齐虏的粮道断了。”
众将不信江北的人马能掀起多大的能量,有人道:“一次两次还可以,多了齐虏自然会有防备,只要齐虏派出大军护送,江北的豪杰能有多大的实力在齐虏大军护送下截了粮道。”
蔡景历便向众人解说了,江北群豪的实力。江北群豪现在实力最大的当属北江州刺史鲁悉达,此人曾和齐军相持一年多,多次大败齐军,下辖晋熙、新蔡、高唐、太原等郡。
下来还有占据巢湖的樊氏兄弟樊俊、樊儒,以及占据庐江东境北兖州刺史马明都各自拥众数千人。
这下才让众将信了。这些人本来都是南梁境内豪强,侯景之乱起家,都有着不可小嘘的实力。
当下陈昌便让陆琼以他名义写了几封信,交由蔡景历部下带给这些人,许以官爵等等。
马枢提到了江北的豪杰,正好让陈昌动了心思。他知道这一仗是南梁胜了,北齐惨败,回到江北的不到十之一二,但南梁却没能趁机拿下江北实在是有些可惜。
陈昌想要恢复华夏荣光,必定要北伐,此刻就是个机会,只要能趁机占了江北淮南,那就有了战略缓冲区,而且以后北伐也会容易许多。
不光是这些人,还有一个大人物,就是曾经侯景麾下总管江北的大将郭元建。这头老虎这两年稍微消停了一点,之前可是很凶猛的。现在郭元建就蛰伏在京口对岸的广陵城。
只要能说动郭元建,那么江北淮南基本就稳了。于是陈昌又让蔡景历派人偷偷接触郭元建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