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任王子在食堂从二楼打到一楼,不仅是王子打,而且还是一队与二队还加了一个新生队,这在学校里来说,近百人的斗殴简直是闻所未闻,当然,也把我砸系主任的风头盖过了。
学校正要研究决定怎么处理事情的作捅者丽莎时,有决定话语权的系主任被我砸伤了。
于是,丽莎得以继续在学校里呆着,直到有决定权的系主任来决定她的未来。
丽莎的名气大起来,小浙江也开始注意她了。
长得不怎么样的丽莎有这么大的魅力,这是谁都没想到的,三任王子打架斗殴的故事,我和小来也没想到起因是丽莎。
凭什么啊?
在问着这些的时候,小来消失了。
对于小来的消失,系主任被我砸中的脑袋一夜之间好了起来,他先是被学校院长叫去谈心,关于他的去向问题。他从来没想到过自己的未来,居然被一个消失了的女学生主宰了。
我和丽莎被初步忽略了,但只是初步,因为处理我们的事情还得放一放,现在更为棘手的,是小来的突然性消失。
小来的父亲是将军,这条新闻是小来消失以后我们才知道的,可惜,太迟了,早点知道,我们也就多跟小来走近点啊。
不管怎样,将军也是人,褪去军装的将军和将军夫人比平民百姓更低调。他们夫妻俩来宿舍之后,轻轻地收拾起小来不多的行李,甚至连我们公用的物品都小心地放进了箱子里。在放的过程中,他们还不时征求我和丽莎的意见,当然,我们也无心给什么意见,要就拿走呗,谁知道我们还能不能在学校里呆呢?
在丽莎的处理结果到来之前,她成功约会到小浙江,并把小浙江的女朋友成功挤出小浙江的电话通讯录里。
我都不知道丽莎是怎么成功约上的,但丽莎告诉我:朱,小浙江不打算买房给他前女友了。
前女友?恭喜你,可是,我一想不对,那订房子的定金不是收不回来了?那么多钱呢!
要那干什么?房子又不是我住,再说了,朱,你能确定我们以后的事情?
是啊,明天的事我都确定不了,哪还能谈以后?
我不说话了,丽莎手里多了部电话,小浙江买的。
我心痛那些钱的时候,学校及时做出了开除丽莎,给我记过的处理决定。
我以为丽莎在收到这个处理结果会大哭大闹,相反,她收到这个结果后,只是呆呆地坐了一小会,然后一个人默默地收拾起了行李。我想上前帮她,但还没走到跟前,自己就哭开了。我接受不了学校给的处理决定,不是因为这决定太重,而是这决定到了丽莎和我一辈子的事情。可是,这事就这么定了,一张纸,把我、丽莎、小来给定了。
丽莎离开学校的那天,许多同学来送她,这一点,我和丽莎都感到非常意外。
那天早上,我早早帮丽莎打来早饭,然后一起坐在小来的床边吃完后,她起身拥抱了我,我们拍了拍彼此的肩膀,随后我拉着她的行李箱,她拎着新买的皮包,我们关上宿舍的门,静静地从四号楼的六楼一层层下台阶。
在离开四号楼时,丽莎回了下头,随即,她拍了拍我的屁股,我回头一看,啊!我们整个宿舍向南的窗户口都挤满了脑袋,还有几十个同学跟在我们身后,有两三个拿了水果,递给我,请我转给丽莎,还有一个男生给我一本书,也请我给丽莎。
我把大家让我交给丽莎的东西给她,结果,她说:不必了,朱,这一切,都过去了,我们都回不去了,而且,我也回不去了,我现在才知道孤单的味道原来不好受。
出了学校的大门,丽莎拒绝我再送她,她站在门口,穿着一件白毛衣,一条天蓝色的牛仔裤,扎了一条马尾辫,很是孤单,看得我都直掉泪。她冲我再三挥手,我们就那么看着,看着,直到一辆绿色的出租车开过来带走了她。
我们三曾经美好的宿舍,就这么关门了,而且,宿舍被改为晾衣间了。
没有学上的丽莎在学校附近租了个房,那只是暂时,因为她告诉我:朱,我准备买房啦!
我听后很开心,想着丽莎很快就有了自己的房子了,这样,这几年的时间里,我在这个城市也有个地方可以去啦!
谁给你买?我突然想起来,这个主要问题问都不该问,应该是小浙江吧,可是,会买个什么样的房子呢?我过来住得下么?当然,我可能想多了,小浙江出手阔绰,买个两居室的房子应该是没问题。
周六,我终于可以出学校了。
丽莎约我和她们一起去看房,我兴高采烈地当灯泡去了。
房子不是两居室,居然是个一室一厅的公寓。
这点丽莎不介意,但我介意,凭什么给前女友买200万的房,给丽莎只买个20万的?这差别,太大了呢!
朱,别激动,我们的发展没那么快!丽莎见我一脸的不耐烦,她反而还来劝我。
是啊,又不是我的房子,不过,我在想,要是丽莎有那么个两居室,周末我来蹭着住两天不是更方便么。丽莎,人家拿你没当女朋友!我还是忍不住。
我也没打算当他长期的女朋友!丽莎说得我的下巴都快惊掉了,正准备回复时,她告诉我:我准备当他的媳妇!所以,我要给他节约点,免得他把钱都花完了,我们以后没得生活费了。
得,别人小浙江有没有拿你当媳妇呢?
看丽莎那样子,我想,她是不是想多了,人家小浙江好像没有求婚过,更别说结婚了!
房子是当天看了当天交钱当天给钥匙的期房而不是预售房,房子里只需添置少许的家具即可入住,这点是丽莎和小浙江看重的,那就行呗,反正我是陪同,当了灯泡居然还想着通电来着,这不有病么?
不过,有一点让小浙江不痛快的事情是开的票据上的名字,我坚持只写丽莎的名字,小浙江要求写自己的名字,一比一的情况下,我们让丽莎投票,那个死人,居然说写谁的无所谓,我真希望此时消失的小来能回来,抽她两巴掌。
最终,在我的坚持下,小浙江极不情愿地在票据上写了两个人的名字。
没了小来,没了丽莎,我的生活还要继续。
是的,小来只是过去了,我努力在新的伙伴里适应,但好像不太行。
我们三个是个集体,失去了谁也不行。丽莎比我还惨,她出了学校之后的生活好像更不行。因为,出了学校自己居住的丽莎又出事了。
我赶到的时候,丽莎正躺在医院的重症监护室里,从没见过如此重病的病人让我着实吓了一大跳,我担心她会不会就这样躺下去,更让我感到担心的,是一直与她如胶似漆的小浙江没有出现。
她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事情?
我要报警,但清醒过来能轻声说话的丽莎不让。
丽莎一脸的泪,我好像记得上周六,小浙江为了她还出手打了一位在同一餐厅用餐时调戏丽莎的男人,这才多久?
我似乎还记得上周六小浙江打人的时候还在叫:还敢在我面前调戏我的老婆,你再调戏试试!
发生了什么事情?
我想知道,但丽莎不想提。
我请了几天假,告诉主任我家里有事,要回去一趟,系主任用极不信任的眼光看了看我,然后绕着我转了半圈,大约我装得十分像吧,他居然批了我的假。
朱,不要告诉我的家人。丽莎每天早上醒过来之后都要告诉我一声。
电话我都不知道,怎么告诉她的家人?
朱,不要怪小浙江,我们还是朋友。
朋友?你住院这么久,他连面都没露一个,还好意思说是朋友?
我心烦气燥地在那里发着丽莎的火,失去消息近半年之久的小来来电话了!
见鬼了!
我准备说出口,小来却在那头没心没肺地笑。笑个屁!丽莎病了。
放心,她只要有男朋友,绝对死不了!
小来还是那么灿烂,只是,眼前的丽莎却灿烂不起来了。
有人给她出药费么?小来只问重点,还好,丽莎住院期间,不知道是谁帮她把费用都支付了,我每天能看到医院给的单据,看到单据下面的余款,我发现这个给丽莎付费的人应该是个有钱人。还有十多万的余额呢!
这不就结了,朱,你还担什么心?
我每天都在医院里陪她啊!
你找个护工,让护工来照顾你,你照顾丽莎,这不结了?
小来永远只说重点,但我一问她现在的重点,她却回避了。
我想,小来这家伙,估计是不会再回来了。
我结婚了,朱,说出来你都不信。
是跟上次打电话给你的那位么?
不是。
谁?
这个是我的隐私。
好吧,你守着你的隐私去吧,我要去叫护士给丽莎导尿了。
朱,你可以按下床头的床铃,护士就会过来,小来在电话里说,她还想跟我说点什么,但结婚的对象是谁都不告诉我,有必要再说么?
从病房到护士站有几十米远,可我看着那护士站前的鲜花,似乎都还在墙外,而那狭窄的走道尽头,居然还有一扇让人不生厌的窗户,窗户的窗棱上,还有一小株牵牛花的花茎!原本该去叫护士给丽莎导尿的我,径直去了窗户边上,我想看看那株牵牛花,毕竟,人来人往的医院窗户上长了花草也不是件常有的事儿。
可是,窗户边上没有开花,倒是窗户下边,站了小浙江,他一脸灿烂地抬头大笑,与被他推着坐在轮椅上的那个女子一起,让我生气。抬头的小浙江看到了我,他想把轮椅上的女子推开,但来不及了,大半瓶开水连同他的嚎叫引得窗户周边的人都围了过来。
我才不在乎呢!旧爱还在床上躺着呢,新欢就在一起笑,这也太快了。快了也没什么,关键是让我遇到了。半年前我才用书包把系主任的头砸破了的事,他应该知道,谁让他遇到了我。
我格格笑着把刚才烫了头猪的故事讲给不能动弹的丽莎听,她却一脸发怵地看着,问:朱,你说实话,你烫的不会是小浙江吧!
怎么会呢?我烫的是猪,系主任让我做的检讨还是有作用的!我一脸认真的回复丽莎。
没人来找我,我正常地上课,下课,只是,我不再那么热衷于美食了。在我正常生活的过程中,小浙江从学校里消失了很长一段时间。
等小浙江来上学的时候,我转校了。不过,小浙江还是来我新入的学校找过一次我。
他要丽莎的电话。
我没给他,我抽他,抽了好几个耳光之后,累了,不想抽了,他还站在我的身后,我走到哪,幽灵似的跟到哪。
英魂不散啊!
我早想来找,但是,你扔的开水瓶把我的脸烫伤了,太严重了我在医院里呆了好久才治好。小浙江一脸真诚地说。
在新的学校我可不想让自己成为名人,都不在一个城市了,还跑来找我问丽莎,不过,说实话,我也不知道丽莎在哪,现在,只有她打电话给我的份。
小浙江没找我要医疗费,好吧,看在这份上,我给了他丽莎最近一次打电话给我的那个公用电话亭的电话。他把手写的电话号码拿着看了许久,问:就是这个吗?朱,她没说为什么离开吗?
是的,但不能保证找到她。
如果,朱,如果她打电话来,你一定请她给我回个电话,好不好?小浙江的脸更真诚了。
我点点头,这事,答应不答应是一样的,人家要和你联系,早就联系了,还轮到我来传话?
前脚小浙江走,后脚我就被学校的副校长叫到了办公室,说是有事要跟我谈谈,请我坐一坐。
我想我的脸皮应该是厚的,不然,也不会那么平静地坐下来。
当然,副校长不是跟我谈以前的事,而是谈小浙江的事情。
有男生来找你很正常,但是,正常的交往不要给走到了其他的道上,这样就很危险。
我一脸懵懂地问:校长,您说的是我交男朋友的事情吗?
没没,你这样子我不担心你交男朋友,就是作为学校的负责人之一,我给你提个醒,你作为一个女生,在男生面前,能不动手就不要动手,万一人家还手,你说,你受伤了,我们学校是不是还得跟你的家人作个交待?好了,朱心,你是学员,对待同学,要有热情。
校长说的话不多,就这,但里面的内容丰富,让我想了许久,直到那么一天,我才知道,这个学校的副校长是小浙江的舅舅!
丽莎消失了很长一段时间了。
小来也很久没和我联系了。
我毕业了。毕业还算是顺利。
毕业之后,闲来无事的我在一家商场找了个销售的事情混日子。主管要求每天早上九点化好妆准时到柜台前,下午两点下班。
那天,我正蹲在柜台下清理里面的库存,突然一个中年男子叫起来:营业员!
什么事?我起身回应,这时候,我看到了肿得不像样的丽莎。噢,应该不是叫肿,肚子太大了。
才几年的光景,我都不知道说什么了。看着丽莎冷冷的眼神,再看看那个发福的中年男子,我也猜到了丽莎的处境。
丽莎大约看到我之后有点难堪,她开始不愿意与我相认,但中年男子似乎很希望丽莎有个朋友,他看看我,说:你们认识?
是,我们曾经是同学。
你一个月多少钱?我出双倍,就是陪她逛逛街,买些物品,家里的事情有保姆做。中年男子一副喜出望外的样子,弯下腰对我在柜台下找东西的我说。
看样子,他还挺在意丽莎的。
成交。我居然想都没想就点头同意。
当然,毕业之后我才发现原来在社会上挣个钱太不容易了。虽说站在柜台前每天的工作时间不长,但没有休息,每天都如此,而且,钱也不是那么多,最最重要的,是主管那个老娘们,一天到晚的挑刺。就连我画了眉毛没画眼线她都要指责半天,好像多大个事似的。
有双倍的钱,还有休息时间,还总是在逛街,总在吃吃喝喝,这多好!更重要的,还可以知道丽莎这些年来发生的事情。这好事,能有多久就多久!
但丽莎不太乐意,她看着我,又看看那个陪她的中年男人,低头说:你定了就这么办吧!
鬼才知道丽莎经历了什么呢,不过,她不肯告诉我,就在我陪她进产房前,她死死抓着我的手,拼了力气告诉我:朱,要是我死了,我打断她:你死不了,上次你都说要死来着,结果还害得我一通好找。
要是我死了,你一定帮我把这个孩子送到我妈那去。
我听了泪水哗哗掉了半天,咬了咬嘴唇说:你放心,你死不了。
先有准备的丽莎给我一个小包,在她进了产房之后,我在外面打开这那个小包。其实,里面的东西我都猜得到:一个纸写的地址,一串电话,还有一张银行卡,卡的背后,有密码。
丽莎人没死,但心好像死了。
在生完孩子之后,丽莎没像别的产妇那样虚弱无比,她是顺产。护士帮忙把小婴儿推到她跟前,她却把脸侧了过去。我不看,她说:朱,你把他推走吧!
那怎么行?丽莎,那是你的孩子!我叫着动作生硬地抱起了孩子。
我在产房已经见过了,这就够了,我和他的缘分浅。
丽莎说,我却很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