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罗的怒道:“住口!”
秦宜若微微一笑,说道:“敢问这位可是青川堂堂主罗啸虎?”
那人道:“不是,我是总堂主的弟弟罗啸鹄。”
秦宜若不禁好笑,先前问他们不肯说,现在三言两语之下,却都说了,她说道:“本来我一介女流,见了你们这等大英雄,该行礼表示尊重,可是你们做出来的事情,太不值得尊重了。”
云激扬还加了一句:“要不省了吧?”秦宜若噗嗤一声笑出来了。
罗啸鹄道:“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云激扬,秦家的事情是不是你揽下来的?”
云激扬看看他身后的彩虹杀手,笑道:“我要说不是,你会不会相信呢?”
罗啸鹄怒道:“你有种就不要敢做不敢认?”
云激扬笑道:“既然都已经准备好了,还问我干什么呢?你不嫌累,我还嫌累呢。”
一边说着,一边又落笔写了几个字。罗啸鹄道:“你也太不把青川堂放在眼里了?”
云激扬道:“把青川堂放在眼里,对我又有什么好处?”
真没想到对于罗啸鹄看得很重的尊严,云激扬居然讨价还价,跟做买卖似的,这把罗啸鹄气得眼睛都要喷出火来,喝道:“云激扬,今天要你付出代价来。”
云激扬道:“你花了钱,还要自己拼命么?”他此言一出,罗啸鹄顿时一呆,想想也对,没理由让人家拿了钱财,还享受清闲的吧。
思犹未尽,只听云激扬道:“你们也长点心眼吧,青川堂的帐是不是结清了呢?如果没有结清,真的要好好的盘算一下,不要活儿干了,钱却拿不到。”
彩虹杀手里一个穿青衣的说道:“你待怎讲?”他说话的当口,正是罗啸鹄稍稍一停,却不忿云激扬看不起他们青川堂,再听云激扬絮絮叨叨,虽说话说得有理,怎奈这是堂里的财务状况,怎么可以让他这么到处乱说。
于是就在云激扬说话的时候,他一个“盘龙绕步”,走巽位,转震宫,一招“六合归一”,以走为用,斜出正入,脱身换影,一掌击出,只见手稳劲足,不容小觑。
那时节正是云激扬刚说完,青衣人才说了三个字之时,秦宜若见到他动手,口舌才动,可是罗啸鹄的掌功已发到近前。
云激扬侧颜,说道:“正是会家子。”五个字之间,只见云激扬笔端连动,眼前一股清气,他或拨或抹,或掠或撇,一支笔在他手中,宛如拟就盛唐时代的诗句一般,华丽中又有俊秀,端方中不失飘逸。
云激扬道:“原来你师承八卦游龙门,据说他们的刀、步、掌称为三绝,看来你好像学得不到家。”
罗啸鹄一怔,暗道:“他怎么全知道。”秦宜若也觉得怎么从云激扬口里,人家学得都不到家呢?不禁问道:“云郎,这话怎么说呢?”
云激扬知道她这么说是为了引出下文,微微一笑,手里笔端又动,这一次他是或动中闪出了一个太极的图案来,对方不是八卦门的人吗?那么他就用太极来应对,不是说太极两仪生八卦吗?太极可是元宗。
而云激扬竟然画罢太极,又落笔写字,还在回答秦宜若的说话:“八卦游龙门的武学非常精妙,可凡是上乘武功,都讲究心平气和,神思明晰,这样才容易与上乘武功产生交流沟通的感应,要不然,就算是到了他手里,上乘的也被落得不三不四,暴殄天物。”
罗啸鹄心头一震,云激扬说得对,眼看云激扬又在自顾自写字,可是他画出来的太极图,看似普通,却好像在不停的旋转,稍一疏忽,自己的心思就会在那张太极图上,跟着它一起旋转,所以他连发数招,其实是为了抵御,保护自己,心神不至于跟着太极走。
只是心头一念乍起:“我这样岂不是输了。”不错,他这样其实就是在招架在抗御,没想到才一出招,就落了下风,怎么输的自己都不知道。
罗啸鹄心头恼怒,叫他怎么可能心服呢?而云激扬居然又回答青衣人:“出来谋财,无可厚非,可是也要看看对方是不是对财有认知,财是不是也喜欢跟着他,要不然说他行骗好呢,还是说你们缺心眼好呢?”
他一边说着,一边又落笔如风,不大一会儿,已经写了大半。紫衣女子道:“别听他的,他在扰乱我们的心神。”
云激扬嗤之以鼻,说道:“你以为我想说吗?”青衣人道:“我只问你,是不是曾经打发了青川堂三个人?”
说话间,罗啸鹄拧身翻旋,再一个挫身,就摆脱了那道太极图案,他一掌前伸,虎口圆掌,一掌护后,置于前臂肘下,拇指和食指分开圆撑。
这个架势一出,云激扬点头道:“样子倒是像,可惜功力不纯,吓人还差不多。”
罗啸鹄“哼”了一声,步如趟泥,手如拧绳,转如磨磨,手掌互动,直取心脏,这正是一招“心主神明”,攻击对方心脏的同时,也增加自己心神的明澈。
云激扬却不慌不忙地说道:“不错,我是打发了青川堂三个人。”
青衣人道:“那好,就是青川堂找我们来要你的命,既然如此,你就不要怪我们,要怪只怪你太狂,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
他手一招,赤橙黄绿青蓝紫七个彩虹杀手,分站七个方位,云激扬道:“看来是要我的命,那么我倒要问问,我的命值几钱?”
青衣人道:“他们付了五万两。”云激扬道:“黄金吗?”青衣人道:“不是。”云激扬摇头道:“太便宜了。”
秦宜若忍不住噗嗤一笑,云激扬也真受不了他,性命攸关,他倒好,居然还问价钱,还嫌太便宜,这是死不要紧,价钱很重要的节奏吗?
云激扬还问了一声:“那么他们付清了吗?”说话间,罗啸鹄屈身行步,换势似鹰,沉肩坠肘,拧裹钻翻,或粘或走,或开或合,或即或离,或顶或丢,或用一手,或二指,时虚时实,忽刚忽柔。
云激扬却看也不看,衣袖一拂,毛笔倒转,用笔端写出一个“合”字来,大开大合,大起大落,挥挥洒洒,长虹直泻。
众人只觉得眼前一亮,心头一清,云激扬一落笔,就有一种清新和善的气场慢慢扩散开,众人见了只觉得想多几分亲近,而无争端戾气。
罗啸鹄那几下也使出了看家的本领,平时只要他使出这几下,余人无不喝彩,他也是听惯了赞扬,不曾想,到了云激扬这里,只是轻飘飘地来了几下,他都没看清招式,又隐隐感觉到这不像是招式。
可就是心头非常舒服,一点都没有想打架想抗争的意思,手脚竟然就软下来了。
秦宜若见了,开始明白了:“原来吉祥诀并不是全然的招式,要看使用者的内力,已经对武功的认知。”她隐隐感觉到,好像武功跟财务一样,跟人的神识以及认知有千丝万缕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