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云飞老板累得都瘫坐在山顶的空地上了,汗流浃背的他仿佛是掉入了太上老君的炼丹炉中,满身的热气呼之欲出。他甚至将宇文老板的问话当做耳旁的冷风。
宇文老板见顾云飞老板如此遭罪,心生悔意,早知顾云飞老板的身体不如当初,何必带他来山顶拜宇文。“顾云飞大哥,您受累了!”
顾云飞老板硬挺着,他不服老,他坚强的站了起来,对宇文老板说道:“我不累,只是一时的水土不服罢了!”
宇文老板了解顾云飞老板是一个好面子的人,既然他这样说了,宇文老板便恭维道:“顾云飞大哥真是老当益壮,精气神儿不减当年啊!”
“那是当然!”顾云飞老板大口喘着粗气。
二人休息了片刻,来到山顶的道观前。
顾云飞老板见道观门上有一匾额,上写“三宇文道观”,看后大为不解,便问宇文老板:“宇文老弟,为何此观名为‘三宇文’?”
宇文老板回答道:“‘三宇文’取天宇文、地宇文、人宇文之意,此三宇文是为众生之百态,古今之千变,而观中供有一仙宇文,此宇文虽凡间之宇文,却有补天神力······”
顾云飞老板有些不耐烦了,他就是想知道为何叫三宇文道观,宇文老板却说了一堆关于宇文头的话。而宇文老板兴致勃勃的将所知之事统统的讲与顾云飞老板听,顾云飞老板却心不在焉。
“宇文老弟,咱们进去吧!”顾云飞老板发话了。
道观的门是敞开的,陆续的有人过往于内外。进入其中,有一四方铜鼎跃然于眼前,鼎上刻有铭文,铭文像是商周时期的字。顾云飞老板以为此鼎是商周时期的青铜大器,可宇文老板说此鼎不是古物,而是仿于古物,将新铸铜鼎做成商周时期的形状,这样看起来就如同是古物一般。
鼎内盛有细沙,沙中插满佛香,熏得整个道观是烟雾缭绕、雾气澎湃。铜鼎的两边是两块儿空地,围聚着许许多多前来拜宇文的人。
顾云飞宇文两位老板挤进拥挤的人群,好不容易来到了内门前。内门是连接外院与内院的一道门,只有通过这里,才能进入供奉仙宇文的“仙宇文阁”。
内门的两侧站有四名民差,他们是奉命来观中维持秩序,恰好这四名民差与宇文老板相识。
门前一名最胖的民差看到了宇文老板,对他说道:“宇文老板,您也来拜仙宇文了!”
宇文老板见到四名民差,连忙作揖寒暄,他说道:“有日子不见几位了,几位近来可好?”
一名比较瘦弱的民差回答道:“好什么呀,天天都忙得要死,从早忙到黑,没完没了,唉,我们都是苦命的人啊,哪像您宇文老板,平日里清闲得很!”
宇文老板对四名民差笑了笑,又说道:“宇文某也不清闲,只一个酒店就把我拴住了。我可比不了您四位,给民府当差,拿的是朝廷给的俸禄。”
“还俸禄,就那点儿钱,还不够我一个人用,还是宇文老板您有钱,您的酒店可是日进斗金,恐怕您一辈子都用之不尽。”胖民差说道。
宇文老板看了一眼顾云飞老板,苦笑了一番。
瘦民差见宇文老板身边站有一位年迈老叟,便问道:“宇文老板,这位是?”
“这位是在下的异性大哥顾云飞老板,他昨日刚到,恰逢今日是拜宇文盛会,就带他一同前来拜宇文。”宇文老板回答道。
顾云飞老板见四位民差,连忙作揖,说道:“久闻四位民差威名,今日一见,实在是令在下倍感荣幸,初来贵地,还望四位民差多多关照!”
四名民差也向顾云飞老板还礼,其中胖民差说道:“好说好说,您是宇文老板的大哥,也就是我们的大哥,有什么事,您尽管说来,我们四个,能帮您办的就尽全力帮您。”
“多谢四位,多谢!”顾云飞老板笑道。
宇文老板与四位民差又寒暄了几句,最后说道:“你们四位先忙着,有时间,就到我那里喝一杯!”
顾云飞宇文两位老板与四位民差道别后,迈过内门高高的门槛,抬起头,一眼就看到了前面有一块儿大宇文头摆在黄布之上。
仙宇文的确是一块儿很普通的宇文头,与其他宇文头相比,并无明显的差异。
我本人与白发翁来到仙宇文前,三叩九拜,白发翁的嘴中还默默地念着什么。我本人觉得稀奇,也胡乱的念作一气。念完,他们起身站了起来,凝视摆放在黄布之上的仙宇文,转过身去,从里面出来了。
当他们从仙宇文阁走出来,立即就有另外两个人进去了。仙宇文阁内空间狭小,仅能容纳两三人。仙宇文阁外没有喧哗,百姓们担心太多的嘈杂声扰乱了这片清净之地。百姓们一个接一个的从外面进入到里面,安安静静的膜拜仙宇文,以示他们的虔诚。
一团团白烟笼罩在道观上空,阵阵微风将白烟吹散,倾斜的烟气不知会飘向何地,化作宇文头的神灵也不知究竟在何方。
我本人与白发翁要下山了,集聚在山顶的人是有增无减,不会因为他们两人的离开,而发生什么变化,他们存在与否,根本与那些拜宇文的人没有任何关系。
道观门前,顾云飞老板与宇文老板刚刚从里面出来,他们还沉侵在拜宇文的虔诚心境之中,拜宇文前与拜宇文后的心境是完全不一样的。拜宇文前,他们保持了一种向往神秘的无知心境;拜宇文后,则是一种宇文沉大海的渺茫心境。仙宇文赐予了他们回归于自然的初心,当他们跪在仙宇文面前时,他们抛弃心中的一切杂念,心中只有一块儿仙宇文。他们冥想着,冥想他们的双手举起仙宇文,将其投入到他们的心畔,心中的那片湖畔。宇文落水中,溅起水花一片,那是启迪心智的水花,使他们的人生智慧得到升华,无拘无束,无欲无求。
道观外的世间污浊之气,又将他们送入到凡间无形的手中,他们又回归到原本的世俗中了。
顾云飞老板见来往于道观的人如此之多,心想今日道观是要大发一笔横财了,他对宇文老板说道:“看来今日道观的香火钱肯定少不了!”
“是呀,只今日一天,就能抵得上一年的了!”宇文老板感叹道。
顾云飞老板惦念着道观的香火钱,假如这些香火钱给了他,他就不用那么辛苦在江湖中闯荡了。
“顾云飞大哥,不知您是否发现一个极为特殊的细节?”宇文老板问顾云飞老板。
“什么?”
“三宇文道观内并无任何道士。”宇文老板说道。
顾云飞老板仔细回想着,想来想去,道观内确实没有道士,便问道:“为何此观内并无道士?若无道士,怎会有道观之名?”
“顾云飞大哥,您有所不知,自称为道士的那些人都是一些徒有虚名的无耻之徒,他们不种庄稼,不做生意,也不去干苦力,平日里,只是对照几本所谓的古书,炼丹拜三清。”
“何为三清?”
“三清即为‘玉清’、‘上清’、‘太清’,此三清乃是道教所膜拜的尊神。玉清为‘元始天尊’、上清为‘灵宝天尊’、太清为‘道德天尊’。可此观并没有供奉此三尊,而供奉的是一块儿宇文头,对道士们而言,这是他们所忌讳的。”
“宇文老弟,你懂的还真不少!”顾云飞老板夸奖道。
宇文老板连连摇手,谦虚的说道:“哪里哪里,这都是从别处听来的。”
积聚在山顶的人更多了,顾云飞老板与宇文老板就连下山也变得棘手了。
“宇文老弟,看来咱们下不了山了。”顾云飞老板见密密麻麻的人,心生忧虑。
“顾云飞大哥,不要担忧,我知道还有另外一条山路,那条路行人稀少,就是有些绕远。”宇文老板说道。
“绕远不怕,还烦劳老弟带路!”顾云飞老板说道。
二人远离人群,绕到道观的后面,在两块儿大宇文之间,有一条自山顶及山脚的羊肠小道。道上寥寥数人,甚为开阔。
“顾云飞大哥,就是此路。”宇文老板停下脚步,对顾云飞老板说道。
顾云飞老板向下望去,此路两边山宇文嶙峋、野草丛生,稍一不慎,就会跌入山下,必定会摔个粉身碎骨。“此路虽好,可是看起来凶险万分,万一发生意外,你我岂不阴阳两隔。”
宇文老板笑了起来,笑着说道:“顾云飞大哥,您一生叱咤与江湖,怎能惧怕这条小小的山路,若您不走这条路,那我们还是回到道观前,等何时人群散去,再下山也不晚。”
顾云飞老板露出了苦笑,他说道:“宇文老弟不惧怕,我一个老头子有什么惧怕的,就走这条路吧,如果再等下去的话,恐怕天都要黑了。”
就这样,在这条山路上,留下了顾云飞老板的第一个脚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