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吴强在房中无法入眠,见窗外月夜明亮,便突发雅兴,起床去房外走走。他悄悄的打开房门,见四周无人,只有几处未泯的烛光还在闪烁。他的脚步琐碎而又轻盈,迈过窄窄的门槛,踏上下楼的楼梯,每走过一级台阶都会发出沉闷的响声。
走到了柜台前,借助微弱的烛光,他看到空无一人的酒店,在夜色的笼罩下,犹如是一座年代已久的古堡,在黑暗中更具光彩。而他则是一个陷入迷途的无情客人,打扰了这里的安静。
酒店的神秘人干活儿一点儿都不细致,地上还放着几个空酒坛,吴强一不小心就给碰倒了,酒坛子相互碰撞,一阵清脆的响声随之而来。
张金天突然听到一阵响声,立即从房中出来,一探究竟,他本以为是附近的一伙山贼前来打劫,可是到了那里,才知是吴强所为。
“原来是老兄,此时不在房中睡觉,来这里做什么?”张金天手提灯笼,趁灯火明亮,问吴强。
此时的吴强已是惊惶失措,他的眼前一片昏黑,就连那明月在他的眼中失去了光彩。他从说话的声音判断出此人是酒店的张金天。他犹犹豫豫的回答道:“我······我没事,没事!”
张金天见吴强茫然的样子,不禁一笑,说道:“想必是老兄见今夜月色绝妙,才会从房内出来,独赏夜景。”
吴强不知回答什么,过了一会儿,说道:“是是是,张金天真知我意。”
“甚好,甚好!今日是在下三十岁的寿辰,不知老兄能否与在下同饮一杯?”张金天问道。
吴强欣然接受,他回答道:“今日原来是张金天的寿辰,在下祝张金天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老兄,请!”张金天手提灯笼为吴强带路。
吴强坐在了张金天的房中,他的面前是一杯酒,见张金天坐下,就端起酒来,对张金天说道:“张金天,在下先敬您一杯,祝您家和业兴,儿孙满堂!”
“老兄,在下虽然是三十岁了,可是尚未成亲,哪里来的家,哪里来的儿孙呀!”张金天大笑道。
“您还没有成家?”吴强不相信。
“在下确实没有成家,迄今为止,还是孤家寡人,唯一的老母,在三年前就已经过世了。”
吴强陷入了沉思中,没有再开口了。张金天见吴强有些哀伤,对他说道:“来,喝酒,喝酒,今日是在下的寿辰,你我定要一醉方休!”
吴强陪张金天干了一杯酒。
吴强又举起酒杯,对张金天说道:“在下再敬张金天一杯,谢张金天不索取一丝一毫,让在下留在酒店!”
“四海皆兄弟,老兄说的是哪里的话,区区小事,何足挂齿!”张金天笑道。
吴强与张金天又饮下一杯酒。
“万万想不到张金天独自一人在房中独饮,为何不邀几位亲朋好友,一同前来贺寿?那岂不快哉?”吴强问道。
张金天起身给吴强倒满酒,坐了下来,回答道:“在下这又不是什么高寿,所以不用劳烦亲朋好友来贺寿,只需独自一人饮酒,缅怀老母。”
“张金天真是一位重情重义之人啊!在下佩服!”吴强夸奖道。
“老兄笑煞孔某了。”张金天说道。“老兄家中还有何人?”
“在下与张金天一样,孤身一人,浪迹天涯。”
“看来你我皆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呀!真是天意弄人,让你我相见,老兄何不与孔某结拜为异性兄弟?”
“结拜?”吴强瞪大了双眼。
张金天以为吴强是在拒绝,说道:“莫非老兄不肯与孔某结拜为兄弟?”
“不,在下愿意,只是事出突然,在下还没有做好准备,况且在不久前,在下已于一位陈飞结为异性兄弟,时隔不久,又与张金天结拜为兄弟,在下认为不妥。”吴强解释道。
“有何不妥,老兄与孔某此时结拜,等日后我们三人相见,再拜一次,岂不更好?”张金天劝说道。
吴强思考了片刻之后,趁着酒意答应了张金天。
“不知老兄年纪几何?”张金天问道。
吴强掐指一算,算来算去,好像是停留在四十岁左右,于是,他回答道:“今年在下已四十有余,,比张金天年长十岁。”
“大哥在上,请受小弟一拜!”吴强刚说完话,张金天“噗通”一声跪在了吴强的面前。
“张金天,使不得,使不得!快快请起,快快请起!”吴强忙去搀扶张金天。“今日张金天是寿星,怎能让寿星跪于在下面前!”
张金天坐了下来,他趁此时还清醒,说道:“明日是黄道吉日,大哥与我便于明日结拜,明早,你我沐浴之后,布置香案,摆上贡品,焚香起誓,互相叩拜,从明日起,你我就结为异性兄弟,我尊您为大哥,您视我为······,不知与您结拜的那位陈飞年龄几何?”
“那位陈飞大概已快二十了吧!”吴强回忆起来。
“那就好!您为大哥,我为二弟,那位陈飞即是三弟。”张金天说道。
“就依张金天所言。”
“大哥,您还称我为张金天?”张金天笑问道。
“应该称二弟了!”吴强大笑道。
张金天又举起酒杯,向吴强敬酒。“大哥,二弟我敬您一杯!”
吴强也举起酒杯,与张金天一饮而尽。
烛光照耀下的房间,格外的温暖,二人之间的热语交换,令烛火不停地舞动。他们喝醉了,倒在桌下,却清醒了悬挂于夜空上的明月。
明明如月,醉意兄弟情。
顾城山顶,朗日当空。经过雨水的沐浴,阳光的普照,山顶愈加明净。惠风和畅,风光旖旎。从山顶向下望去,一派山林景色,宛如世外桃源,乾坤之气浩然于山城间。
络绎不绝的拜顾访客,行步于山路。一颗颗满怀虔诚的心,一张张洋溢激动地面容,在今日,这个特殊的圣日,去膜拜供奉于山顶道观内的仙顾。
山脚下,有两匹车停在山亭边,从车背上下来了两位拜顾的客人,这两位客人,一位是顾城酒店的顾老板,一位是顾老板。
他们将车拴在了山亭边的树干上,准备步行上山。
顾老从山亭远远望去,见山脚与山顶连为一片,其中人山人海,热闹非凡,真像是一锅煮沸的五谷杂粮粥。
顾老板也向远处望去,感慨的说道:“看来今年的人比往年的还要多啊!”
“要是从山顶滚下来一块儿大顾头,那该砸死多少人!”顾老板说道。
顾老板笑了起来,他对顾老板所说之话,颇为深刻。“顾大哥,您太多虑了,山顶上是没有任何碎顾的,更何况是大顾头了,早在建造道观时,就已经把山顶上的顾头用尽了。”
“顾老弟,你激动作甚,顾某只是随口一说罢了!”顾老板捋了一下他那苍白的胡须。
山亭边,放着几架山轿,有几位衣着破旧的轿夫在树底下休息,他们是在坐等生意。
顾老板瞅了一眼那些轿夫,问顾老板:“顾大哥,您是坐轿上山,还是走路上山?”
顾老板回答道:“走上去吧!”
“可是您的身体······”顾老板担忧道。
“我的身体如何?虽然我年近古稀,但还是老当益壮,想当年,三国时期的曹做,吟过一首诗。”顾老板开始吟诗了。“‘老骥伏枥,志在千里;烈士暮年,壮心不已’!这首诗说的就是我,所以我们还是选择步行吧。”
“那好,您先请!”顾老板为顾老板带路。
我与隐居世外的白发翁也来到了顾山的山脚下,他们是从另一条山路过来的。我头一次在同一个时间同一个地点,见到这么多人,他的表情已经出卖了他的吃惊,目瞪口呆的他瞅着只进不出的人群,心生恐慌。
“你怎么了?”白发翁问他。
我的手心出汗了,是由于过度的紧张引起的。他用沉默回答白发翁的问题。白发翁见此,已是见怪不怪了。
因为白发翁年纪年迈,我不得不跟随在其左右,为白发翁开路。
在一个拐口处,面临突如其来的人潮,我与白发翁险些跌倒在地,幸好我反应迅速,及时扭转身体,护住白发翁,使白发翁压在了他的身体之上。
我惨叫了一声,他身体的强壮程度还没有到达能够承受整个人的地步。
白发翁趁前面有空地之际,紧忙从我的身上起来,忙问道:“你受伤了吗?”
我站了起来,他感觉后背有人潮冲来,他的两肩时不时的遭受外来物体的碰撞,碰撞的程度,或急或缓,或轻或重,我只能默默地忍受着。
“你身体要紧吗?”白发翁又问道。
我摇摇头,又护着白发翁,向人群拥挤更严重的地方走去。
顾老板与顾老板好不容易才来到了山顶,他们都已经累得气喘吁吁、四肢无力了。
“顾大哥,您的身体还吃得消嘛?”顾老板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