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仑山。
巍巍昆仑山,皑皑白雪关。
昆仑山横亘在神州大陆的西部,正如漠北的大片戈壁滩阻截了月氏国一样,昆仑山的巍峨耸立,阻截了大洛朝西边的土司国。大洛朝两面环海,东边和北边都是一望无际的海洋,而西边有昆仑山,北边又漠北的戈壁,正是这样的地理位置,才使得这一片区域一直在神州大陆之上,立足了不知道有几千年。虽然在此期间不知道改换了多少的朝代,但是,总会是本土的人站出来统治这一片王国。
大洛朝丰帝开平十年,那个一直久居深宫几十年的帝王,第一次走出了自己的王庭,开始北征西讨的战争。曾有一段秘闻提及过一个夜晚。
尽管所有人对这个夜晚的记忆都是一片朦胧,似乎有一道不知道从哪里来的白光笼罩了整个天地,在那一瞬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样的事情。
那个老迈的皇帝,是的,当时的丰帝已然是一个老态龙钟的老头子,他推开了那扇紧闭了几十年的宫门,望着这一片天地,喟然长叹。
“这天下还是朕的天下嘛?”
无人应答,那些侍奉的太监、宫娥都远远的躲在阴暗之中,不知道这个喜怒无常的帝王又怎么了。直到他们看到了那一片白光。
白光过后,所有人只记得自己看到了一个年轻的皇帝,他嬉笑着喊着他们,“快来,给朕准备点吃点,朕有点饿了。”
没人觉得不对劲,似乎这一切都是正常了,就算是第二天早朝,这个年纪轻轻的皇帝坐在了龙德殿上,跟群臣商议西征的事情的时候,也没有一个人觉得出了问题。
西征完了,便是北伐,北伐完了便是沉寂的三十年。
直到如今,丰帝已经去世了不知道多少年,所有人似乎都没有发现这个事情。
只有一段密辛,一段来自昆仑山上的密辛,传了出来。
而空空儿——南海空空儿听到了这段密辛。
他是在极北之地的南海听到的,他不顾自己师父的阻拦,一意孤行,跑到了昆仑山之上。就算是被南海派除名,成为了一名弃徒也在所不惜。
他似乎在这段密辛之中感知到了什么。但究竟是什么,他一无所知。
这段密辛知道的人并不多,不然也不会被称为密辛。过去了这么多年,空空儿觉得似乎只有他一个人还记得这昆仑山上流传着这样的一段故事。
但今夜,却有一个人,从雪里飞来,来找一个人。
南海空空儿。
所以,他出招。这一招本出自南海,名曰,三寸红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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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鬼儿从极北之地长途奔袭,来到了昆仑山。
他走了一天一夜,从神州大陆的最北端,来到了这边。一天一夜的飞行,几乎耗尽了他这一生都未曾耗损过的真气量。
“奶奶的,这个龟孙子可不能就这么死了,老子这么费劲心力的救他,如果他就这么挂了,我可真要把他鞭尸个十几次了。”
老酒鬼儿骂骂咧咧的说着,从半空之中低头去看,便看到了那峰顶之上的一场大战。
一个和尚,一个白老头子。
和尚拿着一条禅杖,白老头子拿着一把剑。
一条禅杖,一把仙剑,直把这昆仑山顶的雪都掀了起来。
看到这个白老头子,老酒鬼儿本能的有点排斥。他并不知道这个老头子是谁,但是他看到他的第一眼,就有点不想看他。可能是他身上的气息,让他很是熟悉。那是他这辈子最讨厌的一个人的气息。
李长烟。
可是李长烟真的已经老成了这样了吗?
冯无涯已经将近六十年没有见过这个人了,自从小诗姑娘到寒山上创立了寒山派,自从李长烟出走太玄门,当了太玄门最有权势的人,自从老酒鬼儿从箫隐门被抛弃,到了寒山之上,一醉几十年。
他就没再见过李长烟。
不过想来自己已经老成了这个样子,他也是人,也不过是个后天之人,又怎么会如同那些小姑娘一般的不愿让自己的样貌变老呢?
在他们那一辈人当中,似乎只有一个男人会特别的在意自己的样貌吧,十几年没变的样貌。那个躲在天一教里边的兔崽子。
“已经过去这么多年了啊。”
老酒鬼儿才有点感慨,这么多年过去了,他还是那个道境巅峰的冯无涯,而别人,除了小诗以外,他一无所知。小诗姑娘已经是先天大道之人。这些人难道就会停滞不前嘛?
就如同当年一样,当所有人都已经迈进了识境那道坎儿的时候,他还不过是个铸境的武士。而事到如今,是不是他们都已经迈进了先天大道,只有自己还活在这道境的虚妄之中呢?
峰顶之上,白雪之中。
李长烟正和空空儿战得难解难分。
长剑当空,如同一轮圆月,高悬在峰顶之上,在这乌云密布灰白的天空之中,映照的这一片白雪都亮晶晶的。
当着亮晶晶的月光之中,却有数不尽的尘埃,那些尘埃虽然并不能影响着月光的光明,但是却一点点的渗透到这月光之中。它们在慢慢的积淀,直到变成尘暴,无论是沙尘暴,或者是什么暴风,都要遮蔽住这月亮的光辉。
这尘埃自然就是那把禅杖,空空儿的禅杖。
明月当空是道,月中尘埃也是道。
只不过一个是道门之道,他讲求光明而洁净,如同那当空的皓月,在黑夜之中带给人们光明,此之谓道。要指引人们走向光明前路的道。
而另一个则是佛门之道,他慢慢渗入,一丝一毫的透进你的心理,你毫无防备,又觉得一切不过自然,直到你有一天猛地发现自己已经着了道已经晚了,这也是道。要掌控人们心理的道。
这两个都是道,正如这两个在峰顶战斗的人都是为了给自己证道。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道,每个人活了一辈子都是为了给自己证道。只不过凡人的道是大多人的道,所以他们根本就没有证道的机会,而这些修道之人的道是自己的道,所以他们需要为自己证道。
等他们的修为发展到了一定的阶段,比如道境,比如空境,当他们突然发现自己的道有了问题之后,他们就会需求一个证道的机会。这个机会可以是去到一个地方,比如万里之外,险恶异常的云海;这个机会也可是一场战斗,比如现在;当然这个机会也可以通过与天地之斗,比如天劫,五行天劫。这些机会有几千种,有几万种。但每个人都会找到自己的一种证道的机会。
李长烟是是一个剑修之人,所以他以剑道来证自己的道。
他选择了一个合适的人,却在一个不合适的时机。
这个人便是空空儿,当他有一天突然想证道的时候,就想到了这个人。他并不知道这个人是谁,只知道这个人在昆仑山的峰顶之上饮茶赏雪。
他要去打破那一片雪。
让他想不到的是,却是空空儿自己打破了自己的雪。
所以他只能再造一个境,这个境就是明月当空,万籁俱静。
但他眼前的境也要被破了,那无数的尘埃已经如同那滴穿了石面的水,又如同蛀烂了长堤的白蚁,一点点的啃噬着他那姣姣在天地之间的明月之光。
偌大的太玄门掌门,他的额头上第一次出现了细密的汗珠。他也第一次开始怀疑自己的道。
明月当空,万籁俱寂。
这不是亘古之道嘛?他的追索出错了嘛?
“施主——”
空空儿长吟一声,退出战场,一时之间,月明如昼,天地澄明。
李长烟收招不住,那一剑直奔着空空儿的前胸刺来,眼见得那一剑就要扎入他的胸口之时。那一缕幻影破灭,李长烟再抬头时,才看到空空儿原来在自己的身后。
“大师,是我着了道了。”
李长烟低下了头,那一轮亮了许久的明月也渐渐的灰暗,直到彻底的被乌云盖住。成了一片灰白的天空。
“施主,大道可不是一往无前的光明,也不是一往无前的黑暗。在光与暗之间,还有着数不尽的境界,等待着施主前去探索。”
空空儿僧袍飞舞,落在自己的板凳之上,斟了三杯茶。
“施主,此情此景,此山此雪,才是大道。来,共饮一杯如何?”
李长烟摇摇头,笑道,“我还是喜欢饮酒。”
空空儿道,“你怎么知道我这杯里就不是酒?”
李长烟喟然长叹,“佛门的东西不适合我,道门的东西也不适合我。只不知我该去往何方?”
“佛,道,儒。”
空空儿点着眼前的三杯茶,没说一个字就点一下,似乎这三杯茶倒是那三大求道之所。当然这里自然还有另外一个意思。
“大师的意思是,三道本为一杯茶,何必分而论之嘛?”
李长烟望着峰顶的积雪,那松柏枝上,不知道有多少雪光,又不知有多少的岁月。
空空儿笑着说,“我的意思是,那个在暗处偷看的朋友,三杯茶都已经准备好了,你还不出来吗?”
李长烟也笑,“既然那位朋友来了,看来我该走了。”
“来就是来,走又何必走?”
“大师不懂红尘间的俗事,最是这俗事扰人。”李长烟叹了口气,“我与这朋友有几世的冤孽,前一刻还是朋友,下一刻便是仇人。”他说着话已经走出去了不知多远,只有一个影子在雪色之中晃动,“大师可能又要说这也是道了,但我不求此道,我只求众生之道,众生有道无道,都是道。长风明月,松柏雪寒。这才是众生之道吧。”
“阿弥陀佛,施主求此道倒是要受一番苦的。”空空儿看着他远去的背影不无感慨的说道,“众生苦,众生之道亦苦。天地不悲,天地之道亦不悲。施主有天地之大道在身,何必要求那众生之小道呢?”
“我记得我曾经拜访过天相寺的一位大师,他也曾跟我对坐十几天论道。”李长烟说道,“想来那应该是六十多年前的事情了吧,那时候那位大师的名字叫做无相,是天相寺的主持。无相大师也跟我说过同样的话,他让我求大道而舍小道,不想到了今天,我还是听到了这番话。”
他的身影越来越模糊,声音也越来越小,等到看不到了,也就没了声音。
“无趣!”
酒鬼儿从旁边走了过来,拖拖拉拉的在雪地里拉出一条长长的黑线。
“想必,您就是空空儿大师了?”
到了空空儿面前,他倒是恭恭敬敬地施了个礼,“大师在上,弟子箫隐门弃徒冯无涯参上。”
空空儿只是笑,指了指眼前的三杯茶,“施主看我们打了半天,想必也累了,这里有三杯茶,不知道施主想要饮哪一杯?”
“我才不喝茶!”
酒鬼儿掏出酒葫芦灌了一气,大大咧咧的在桌边坐了下来,“大师,我跟那个死老头子是死对头,死到家的对头,我不待见他,他也不待见我。他说我们有几辈子的冤孽,这点我倒是同意的。反正,看见他我就头疼,忒也烦见他。”
空空儿不说话,默默的端起了右手边的那一杯茶,一饮而尽。
“只不过,”酒鬼儿也喝了口酒,问道,“他刚刚说大师您是天相寺的无相大师?是真的吗?”
“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
“算逑,我去找那个南海老祖,他也跟我说因果,到了你这儿,你还是跟我扯这些没用的。”酒鬼儿扬了扬手里的信,又递给了空空儿他那封信,“你家老祖说了,这封信给你,你就会帮我。早知道你是无相大师,我也不用跑那么远了。当年我也曾在天相寺里边学过佛,凭这层关系,也不必大老远的跑去那冰窟窿里受冻。”
空空儿接过了信,并没有看,只是放在一旁,又拿起中间那杯茶,一饮而尽,说道,“老祖悲悯世人,自然喜欢跟你说些因果。他只是想让你知道,这一切都是命中注定的,你改不了,也别想着改。”
“人定胜天什么的,我也不想说了,”酒鬼儿灌着酒,含糊的说着,“老酒鬼儿我半辈子学道,半辈子学佛,到头来对这因果还是知道点的。要不然咱也不可能过了知境,到这道境的修为不是?只不过,”他叹了口气,“唉,只不过老酒鬼儿我这辈子离不开这红尘。就像大师的禅杖……”
他并没有说下去,而是定定的看着空空儿。
“哈哈哈哈,”空空儿大笑起来,又端起最左边的那杯茶一饮而尽,“施主,你这样取笑老衲可就不好了,你就不怕老衲我不去帮你嘛?”
“嘿嘿嘿,”老酒鬼儿直笑,一边喝着酒一边笑,“您老人家才不会不帮我呢。当初我破虚入知,还不是靠您一句话嘛。”
“好啦,”空空儿拍了拍酒鬼儿的肩膀,站了起来,“咱们还是快走吧,再说一会,恐怕那个小施主,就要变成个傻子了。”
酒鬼儿点点头,把酒葫芦往空中一抛,就要祭出法宝。
空空儿却摇了摇头,“要靠你这葫芦,恐怕救不了你家那个小孙子。”
“啊?”
酒鬼儿一愣,空空儿已经拿出了禅杖,一杵地面,雪雾四起,天地之间,白茫茫的一片,倒是真的干净。
等到雪雾散去,只剩下桌子上的三个杯子,还有一只茶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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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府之中,玉菩萨还是没有找到,昨日派出去的小厮连夜请来了太乙门的道长,道长却只说门派之中还有些事务要处理,倒是把这边撇的干干净净。
赵大善人没法子,只能报了官,官差要到府中搜查。盛着陆侃侃的那只木桶就已经转移到了惜月姑娘的闺房之中。
刚开赵大善人还有点不太乐意,但是惜月却说什么,刚刚就那么一会就已经有什么野猪精,还有什么儒门弟子来了,看他们的样子可都不是善类。自己要是再不把他搬到自己房中照顾着,恐怕就死在客房中了。
赵大善人也就同意了。
惜月也就不用再两边跑,就待在自己房中照顾着陆侃侃。
过了两天两夜,陆侃侃的状况明显加重了,不光身上的火势已经有些控制不住,就算浇再多的露水也没用了,更是能看到那身体之中的经脉已经隐隐的现了出来,就如同一条条红火的线贯穿着陆侃侃的身体之中。
“真是的!那个老酒鬼儿怎么回事?这都去了两天了,到底去哪儿了?是不是不准备管他了啊!”
惜月急得直跺脚,不时跑到房外去看,但是左等右等,就是不见那老酒鬼儿的身影。
这会子,就看着那陆侃侃的脸上已经表现出了极度痛苦的表情,从两天前开始,陆侃侃的脸上都是很平和的,根本就没什么表情。而此时,却已经扭曲了起来,像是正承受着不可名状的痛苦一般。
“糟了!”
惜月看着干着急,也不知道该干些什么。
突然灵机一动,想着或许自己可以给他输一点真气什么的护住他的心脉也是好的。可是双手甫一沾上他的身体,就被烫开,那种烫不是被火烤的疼,而是身体内真气灼烧的痛苦。
小姑娘试了几次,最终忍住了痛苦,一把按在陆侃侃的胸膛之上,源源不断的输入了真气。可这一下,她只觉得陆侃侃的身体就如同一个漩涡一般,自己的真气几乎在一瞬间就被吸收的一干二净!
“怎么回事?”
不等惜月想什么,她气海一阵的不稳,就觉得自己道身一空,已经来到了陆侃侃的识海之中。
“这里……是怎么了?”
惜月只看到了半空之中,一个白衣人和酒鬼儿在打架,他们旁边有一个巨大的黑色漩涡正在吸收着这里的一切,周围一片黑暗,所有东西都已经崩塌殆尽,最远处还剩下一点点白色的区域,那里应该是陆侃侃识海最后的部分。
如果那里也被吸收赶紧了,恐怕整个识海就会崩塌。
地面上更是裂开了一条条的裂缝,陆侃侃正在那儿左支右绌的跑来跑去,一看到惜月进来了,不觉急道,“你怎么进来了!这里就要坍塌了,你一来这不是要跟我一起同归于尽嘛!”
“哈哈哈,”半空之中小酒鬼儿大笑道,“这个小姑娘倒是跟你情真意切啊,你俩这倒好了,一起殉情也不错啊。”
“死一边去!”陆侃侃啐道,“你先把那只蛇给解决了,再说别的,否则咱们都得玩完!”
“哟,小伙子,你可别把我甩在外边,我跟你讲,咱们现在可是同进退的,你这里玩完了,我也好不到哪儿去!”白衣蛇妖啐道。
“那你俩还打什么啊?”
惜月有些不明情况的问道。
“额……”
一人一妖都是一愣,过了一会才明白过来似的。
一个说道,“对啊,咱俩又不是不能跑,跑到外边去,随便找个修道的人,不就能窃魂夺舍嘛,咱们为啥要在这儿瞎打?”
另一个说道,“也是啊,怪不得说你们正道的人狠呢,我咋就没先想到呢?”
“你们俩……”
陆侃侃听着这俩人的话,有些后背发凉,如果这里人都走了,自己岂不是要死在这里,往后痴呆一辈子了?
“我说,惜月,”这是陆侃侃第一次叫她的名字,“你能不能靠点谱……”
惜月也没想到这两货居然是这样,此时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正在这个时候,就见那仅剩的一点点白色的区域也被那巨大的黑色涡流吞噬殆尽,四周一片漆黑,陆侃侃等几人什么也看不见,只能四处的摸索着。
陆侃侃摸了半天,突然摸到了一处柔软的东西,又捏了几下,感觉不太对。
“这是……”
“流氓!”惜月一巴掌扇在他脸上。
“乖孙子,你爷爷我来救你了!”
半空中酒鬼儿的声音突然穿了来。
“糟糕!”小酒鬼儿啐道,“这老东西回来了,我得赶紧躲起来。”
就见那黑暗之中,忽然现出一道金色的光,亮闪闪灼人二目,紧接着,便是一缕佛音传入,带着佛祖卍字符刺破了整个的黑暗之中。
“啊——!”
只听得那蛇妖一声大喊,陆侃侃就听到扑通一声,也不知道他掉到了哪里。
不一会,又见半空之中现出一朵九瓣佛莲,大放光芒,一时之间,整个空间都被照耀的金光闪闪,陆侃侃抬起头来,只看到刚刚那还在吞噬一切的黑色涡流,此时已经收缩成一个小点,而且还在不停的收缩。
整个空间也在不停的压缩,刚刚还是几千丈方圆的地方,此时已经逐渐的变成了几十丈。收缩的速度越来越快,正如同那个小黑点也越来越小一般。很快陆侃侃和惜月就已经被迫挤压到了一起。
这一切也不过是一瞬之间的事情,陆侃侃的手还放在惜月的胸脯之上,惜月的手还正打在陆侃侃的脸上,刚刚两人之间还隔着些许的空间,而此时已经紧贴在一起,甚至于,陆侃侃的嘴唇已经碰到了惜月的嘴上。
“唔……唔……唔……”
“唔……”
两个人都呜呜的说不出话来,不过倒是可以听出来差别。
惜月唔的次数比较多,像是在说,“你,你凭什么抢了我的贞洁!这可是我第一有男孩子敢碰我的身子!何况是嘴!”
陆侃侃只唔了一声,那感觉应该是很享受的样子。
当然这种享受也不过是一瞬之间的事情,这一瞬仅仅够这两个人呜呜几声,等这几声呜呜完了,就看到那朵莲花钻入了那个小黑点之中,又一时盛开,紧接着那佛音越来越大,震人双耳,也震人双目,陆侃侃只觉得眼前都能看到那佛音的声波一点点的荡开去,又似乎看到了一些扭曲的东西,炫目的光华,他不知道这是什么,但是那种感觉很是奇妙,似乎自己已经掌控了整个世界一般。
这,就是道的终极形态,当然这也不过是后天大道而已。
但陆侃侃此时的修为却并不能支撑他看多一眼,他只看了一眼,只感觉了一下,就觉得身子一空,脑袋又是一片的空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