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府之内,庭院之中。
惜月大惊失色,慌忙之中抽出剑来挡在身前,哪想到那野猪精一仗皮糙肉厚,一仗利牙坚硬,竟然把个小姑娘拱出去十几丈开外,直到撞到院墙之上,才砰的一声停止。
惜月直觉得那野猪精有千钧重的力气,自己的双臂却是越来越无力,过不了一时半刻就要被那猪牙捅中,命丧当场!
正此时。
就听得远处传来一声呼啸,紧接着一个少年踏月光而来,那少年姿容优美,仪态端庄,手中拿着一把折扇,身上穿着一身儒生的衣服,不似个剑侠,倒似个念书的公子哥。
他缓步前来,口中喝道,“好你个野猪精,我找了你两天找不到你,倒是到这里来调戏良家妇女来了?你没看到人家正伺候老公洗澡呢嘛!你这个时候来干嘛!等到她洗澡的时候再来不是更好嘛!”
野猪精哼哼唧唧的直叫唤,也不知道说的什么。
少年却似乎听懂了,又说道,“别整那些没用的,你就是天上哪个神仙的坐骑,小爷我也照样抓你,还太乙门老祖的坐骑,你以为太乙门撑破天啊。何况,你在此猥亵两家妇女,就算是那个什么老祖来了,也得治你的罪!”
“……”
惜月满脸的黑线,想要发火大骂几句,可是正被野猪精拱着,力气都用在了双臂之上,张口便破了气,气一破,那可就是万劫不复了!
尽管如此,她还是在牙缝里挤出两个字,“救……我……”
少年折扇挥舞,仰面大笑,又道,“既有美人相邀,我自月下夭夭。”说完还回味了一会儿,又道,“不错,不错,这几日我这作诗的水平又进步了。美人别急,学生我这就来救你!”
说着话,少年把折扇合在手中,轻轻往前一指,便见自那扇尖儿上飞去一缕火光,更是有一阵狂风呼啸而来,那火光迎风便涨,风助火势,火借风威,正在这庭院之中无端端生出一股无名大火。
惜月只觉得周围的空气一凝,也不知是自己气力将尽之表现还是,那少年的法术作祟。
那少年的火光,直奔野猪精的屁股而来,期间正经过了放着陆侃侃的那只木桶,就见火光稍一掠过,陆侃侃身上的火光便是一阵的高扬,隐隐有破体而出的迹象。
少年喜道,“三昧真火?这蛇妖的妖丹居然是三昧真火,野猪猡,这次你可是帮我一个大忙了。”说着折扇又是一点,陆侃侃身上的三昧真火便有一些飞了出来,正合在刚刚的大火之上,两相裨益,那大火扑簌一下就飞到了野猪精的屁股上。
野猪精眼角余光瞥见了那簇大火,心中也是一阵的害怕,但又耽于眼前的少女,思来想去之际,便被那大火烧到了屁股之上。它嗷的一声蹦了起来,嘴里喊着,“好你个万里乾,你这是要烧死你猪爷爷啊,小心我那老祖爷发威,把你个小毛崽子从头到尾都吸得干干净净!”又掉过头来,呜呜直叫唤,嘴角的獠牙眼见的越变越长,竟然有三尺长短,破风之声,铮铮作响,奔着那少年便冲了过去。
“不错,不错。”
少年见野猪精冲了过来,嘴里不住的赞叹,掌中折扇挥动,跟他斗在一处。
惜月一时没了支撑,扑通坐到地上,只顾喘气,却见地上倒是有一块东西,冒着火光,不住的扑棱,拿剑戳了戳,却是半截猪尾巴。抬起头来又见那少年跟野猪精打得有来有回,心里还想着过去帮一下,不想赵大善人带着一众家奴院工举着火把赶了过来,正从这边的门过来,转头看见了惜月,急道,“怎么了,怎么了?”
惜月连连喘气,又道,“这野猪精也不知道从哪里蹦出来的,逮着人就拱,吓死我了。”
赵大善人安慰了她几句,又指挥着众家奴去看那野猪精,见了其中的少年,却是眼生,仔细看时,却也不是陆侃侃,不禁回头问惜月。
惜月也是不知道,说是从天而降的人,恐怕是个剑侠也说不定。
赵大善人不住的感慨,又道,“也不知这是怎么了,这几日咱家里怎么来了这么多妖魔鬼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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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乙门后山山洞之中。
那位师哥正在祭炼仙剑的时候,便有一个人从背后扑了过来。
这师哥本来就不是很熟悉这祭炼之道,当初他的那把剑,还是那几个老家伙帮忙祭炼的。此时自己初次入手祭炼仙剑,本来就很紧张。饶是自己这地方隐秘,他也没觉得会有别人来到这边。
不想正值那紧要关头,剑魂入体淬炼之时,一个人影从背后扑了过来。
吓得他心中一抖,气海便泄了一般,那真气逆流而上,正撞在心脉之上,噗的一口鲜血就喷了出来,一下子仰躺在地上,不省人事。
可那大舌头却也不去管这个师哥,一门心思的直奔那些蛇胆、蛇牙而去,胡乱抓在手中便往嘴里塞去。那蛇胆还好,还是个软物,咬了一会,倒是吸进肚子里不少的胆汁,又有许多流了出来,弄得满身都是绿油油的污渍。只那蛇鳞跟蛇牙却是坚硬无比,怎么嚼也嚼不烂,他却不管不顾,只是使劲的嚼食,那样子当真是恐怖万分。
师哥昏了一会,便幽幽醒转过来。
一抬头就看到了大舌头在一边吃蛇胆。他先是吓了一跳,转身想跑。
可是又见是自己熟悉的人,回来再看是大舌头的时候,不禁怒火上撞,一脚踢在他的背上,骂道,“你个野狗生的玩意儿,跑到我这地方来干嘛?”
大舌头猛地回头,眼神诡秘异常,瞪了他一眼,吓得这师哥扑通坐了下去。
但他却只是瞪了一眼,就又转过身去,继续嚼食那些蛇胆蛇牙。似乎眼前这个活人根本不如这些东西来的美味一般。
师哥这时候才觉察了自己这个师弟行为的诡异,往常的时间,这大舌头从来都是唯唯诺诺的,跟在自己的屁股后边,唯自己马首是瞻。别说是瞪他了,就连抬头看他都要吓得抖一抖。今天这是怎么了,居然敢瞪他,而且那瞪他的眼神里,这位师哥似乎看到了一种狠厉的目光。
完全不同于人类的样子,倒像是一头厉鬼。
而当他看到大舌头吃的东西的时候,更是吓得连爬了好几步,那蛇胆已经吞了下,现在正嚼着蛇牙、蛇鳞,咬得嘎吱嘎吱直响不说,他喉咙上更被那尖尖的蛇牙划开了一条很长的口子,似乎是他嚼了半天没有嚼烂,就硬生生的把那蛇牙给咽了下去。
师哥吓得腿都伸不直了,浑身抖索,想走都走不动了。
忽然,他只觉得自己心中一沉息,似乎隐隐感觉到了大舌头嘴里的感觉。这种感觉很微妙,就如同,他自己已经在大舌头的嘴里了,只是他眼下分明就在外边。
他猛地想了起来,这是仙剑的感觉!
难道他已经把那柄仙剑祭炼成功了?
再一抬头,只见大舌头已经咽下去了所有的蛇牙、蛇鳞,此时正在吞那把剑呢。不觉心中急切,几步上前,一把抓住露在他嘴外边的剑柄,喊着,“你给我松口!”
可是大舌头似乎认定了这是人间美味一般,狠狠的咬住了那玉剑不放,喉咙里还传去了类似野兽的嘶吼声。
师哥此时也没什么顾忌的了,他这趟去赵府一共就得了这些蛇胆、蛇牙什么的,要是再没了这玉剑,自己可就是白搭了一趟功夫了。何况,现在这玉剑已经被自己祭炼成功了,是自己的仙剑,如果再被他吞进肚子里,他可真不知道自己该怎么把这把剑给拿回来。
想着他脚踩在大舌头的脸上双手较劲往外拽玉剑。
大舌头似乎也知道了这人要跟自己抢食儿吃,不觉双手胡乱的扒拉,嗓子眼里还使劲的往里吞咽。
大舌头的手隔着师哥的腿自然扒拉不到什么东西,只是他腹腔内似乎有一股莫名的吸力,紧紧拽住了那玉剑就是不放。
师哥跟他争了半天,一来一回,最终没了力气,双手一软,便撒了玉剑。
也不知是那吸力太大,还是反冲力太强,那把玉剑竟然从大舌头的嘴里一下给他刺了个透心凉,直接透过后脑勺给他钉死在了洞壁之上。
“啊!”
师哥吓得大叫了一声,转身就往外爬。爬到半截又狠下心来,爬了回来,看着那被钉死在墙上的大舌头怔怔出神。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他终于叹了口气。
“唉,师弟,你也别怪师哥我狠心,所谓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我本凡人,奈何要当我是仙!”
他紧走几步,猛地一把把那玉剑拔了出来,一股血箭从大舌头的嘴里奔涌而出,直淋了他一脸一身。
大舌头的尸体咚的一声砸到地面上,一个东西从他的怀里掉了出来。
太乙门师哥捡起来一看,却是赵大善人家里的玉菩萨!
他之前只在后院坐着,却不知道这玉菩萨的真容,但是此时见了此物,眼前却是浮现出一幅诡异无比的画面,那上边烈焰焚天,天塌地陷,中有一条大蛇横空而出,白色的蛇身摇晃天地。一时之间天塌地陷,民不聊生,饿殍浮野,人畜莫分。
那大蛇口吐人言,却是说出一段缘故的密辛,那话语似乎是一段来自上古的文字,只有几个极为短促的音节,在整个山洞之中回响,在太乙门师哥的脑海之中轰然炸开了一个全新的世界。
这个世界里蛇是统治者,他们统领着数以万计的大蛇小蛇称霸了整个世界,其他生灵不过是蛇族的食物,或者奴仆。蛇族的文明发展到了顶峰之后,天上降下了一场滔天的洪水,浇灭了整个世界的生灵。其中只有两条蛇活了下来。
“原来,我本该就是您的奴隶。”
太乙门的师哥跪倒在地,向着天地的某一个角落膜拜祈祷,如同一个虔诚的信徒。
许久,他才站起身来,抓起那个玉菩萨,踉踉跄跄的向着大山的深处走去。
山洞外,月白如昼,这位太乙门年轻一代的佼佼者也不知走向了何方。
太乙门的后山之中炸出一声巨响,一位黑衣白须的老者,从山里的某一处神秘所在窜天而起,口中大喊着,
“孽畜敢尔!”
然而蹦到半空之中,俯身看去,周围却是一片的山野丛林,时而又鸟畜疾走,又有太乙门巍峨的宫殿连绵在群山之中,隐秘在不知迹之处。
“怎么回事?”
老头子在半空之中抓着剑,有些蒙圈,左右看了一会,却哪里有妖怪的痕迹?可是刚刚自己在闭关的时候,分明看到了一条天妖级别的大蛇在山间作乱,怎么一时半刻就不见了?
“难道……被我神勇无敌的功法给吓跑了?”
老头子不无自夸的想到,“也不至于吧?我还没出招呢,怎么就跑了呢?”
“师祖爷!”
“师祖爷!”
“师祖爷!”
太乙门的三个老道长从远处奔袭而来,就在半空之中跪拜下去,向老者行礼。
这个老头子自然不是旁人,乃是太乙门的镇派之祖,几百年前也曾是叱咤武林的响当当的人物。太乙老祖,不二人。
这不二人有空境的修为,一直苦于不能破后天入先天,故而一直在太乙山中闭关,已经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刚刚突然看到一只天妖作乱。他知道自己的徒子徒孙肯定打不过,不得已出关而来。
可是出来以后,那蛇妖却已经不知所踪,他心中正自疑惑的时候,那三个老道已经来了。
“行了,行了,你们是哪一辈的弟子啊?老头子我也不知道自己闭关了多长时间了,也不知道我那几个徒弟到底传了几辈人了。”
三人之中的大师兄赶紧向前行礼,恭敬的说道,“师祖爷,我们乃是清虚道人的门下,也就是您老的第五代弟子。”
“什么?什么?”不二人惊道,“清虚道人是哪里的狗东西?我那几个徒弟呢?辟尘,辟邪,辟果呢?”
“禀祖爷得知,三位先祖已然仙逝一百多年了,清虚道人正是辟尘道长首徒流云道长的徒孙。而流云道长也已经在七十年前的破魔大战之中仙逝了。家师清虚道长,近日来也闲游去了,不知道此时在何方。”
“好吧,好吧。”不二人摆摆手,“流云那小子也死了?我记得我入关的时候,他才十几岁,还是个粉嘟嘟的小娃娃呢,怎么着就死了呢?算了,”他摆摆手,又道,“我既然出关了,那就在外边待一段时间,正好给你们提点一下修为什么的。对了,我家那头猪呢?我出关了他怎么不来接我?”
“这……”
三个老道一听这话,都不敢动了,半天都不敢说话,只是唯唯诺诺的站在那儿。
“嗯?”不二人一愣,骂道,“我临闭关的时候,给他施加了一层阵法,让他也不过是个大妖的修为,怎么着,难道你们看他老实,就欺负他了嘛?”
“禀师祖爷!我们可万万不敢啊!”
大师兄慌忙上前说道,“只是那异兽性格顽劣,喜欢四处撒野,我们修为浅薄,也不好管束他老人家,每每劝他几句,他就冲我们大发脾气,拱来拱去,不知道弄伤了多少个弟子。我们又不敢打骂,后来就任由他四处玩耍,只是出了事之后我们才领他回来。若是平日里无事,通常是不在门中的。每年倒是回来几次,但也不是现在的时节。故而……”
“荒唐!”
不二人气道,“他一个龙种,当然吵着要做野猪精也就算了,你们怎么也这么惯着他?现在还把他放出去四处搞事情!这不是找打嘛!”
他话还没说完,那三个老道长就觉得自己屁股上不知道从哪来冒出来一条树枝,噼里啪啦的抽打着,他们也不敢躲,就站在那儿。
地面上,还有众多的弟子在看着老祖爷出关呢,还都是这三个老道士叫来的,说是为了庆贺。弟子们本来都已经睡着了,被叫起来的时候还有些不满,此时倒弄巧成拙,看到了一出好戏。这三个老道士都是道境的修为,那树枝抽在屁股上自然不疼,可是在这么多弟子面前出丑,真不知道以后这三张老脸倒是该往哪里搁。
“好了!”
不二人打了好一会才住了手,又掐指一算,奇道,“奇怪,我怎么算着那老猪离这里不远啊。”
说着又仔细推敲,急道,“不好,老猪此时修为受制,怕是要出大事了!”
他急得拍了几下大腿,倏忽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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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府之中,那踏月而来的少年此时正在那野猪精打得火热。
惜月休息了一会,此时也恢复了起来,正要过去帮把手。却是赵大善人拦住了他,悄声说道,“闺女,别急,我看那少年倒是比这野猪精厉害不止几倍,他本意并不在伤害他,你若一去倒是坏了人家的好事也说不定。”
“哦?”
惜月仔细看了一会,倒真是这样。也就没出手。
半空之中,一人一猪激斗热烈。
这少年自然要比这野猪精厉害,他已经追了他有一个多月了,从荆州追到冀州,又从冀州追到这里,把大半个神州都踏遍了。若是说起修为了,他两三下就能把这个野猪精给打趴下,但是他总觉得这野猪精身上有一股不寻常的气息,故而一直没有施展出全部的实力,只不过是跟他闹着玩。
这只猪但凡想惹点事,他就冒出来给它揍一顿。
一来二去,他倒是有点喜欢这只猪了。
不过,今晚可不是别的时候,自从他踏入赵府开始,他就感觉到了这一点,但是,他并不知道这股不寻常来自哪里。
直到他,一招把那野猪精闪出去几丈开外,笑着骂野猪精蠢的时候。耳边突然传来一声阴笑,“小子,看你打得挺欢乐啊,要不要老祖爷我陪你玩几招?”
少年浑身一震,这个人是怎么跑到自己身后边去的?他对自己的修为还是很自信的,正因为他修炼的并不是什么道门的功法,而是儒门功法!
道者修阴阳,儒门修五行。
阴阳尚虚,五行属实。
但凡儒门功法,身周的所有气息都要为自己所用,故而也就对身周围的所有气息都已经了如指掌。
而此时,竟然有一个人在他根本什么也不知道的情况下靠到了他的身背后!
他瞬间身影一动,已经到了十几丈开外的地方,再回头看时,却看到一个老头子正在拍着猪头微微淫笑。
“你……你就是它口中的那个什么老祖?”
这老头子自然不是旁人,便是刚刚出关的太乙门门主不二人。
不二人安慰了几句自家的小猪仔,又冲那少年说道,“你这小子,倒是不错,年纪轻轻就修为这么高了,而且,如果老祖我没看错的话,你倒是儒门的弟子?我虽然闭关几百年,但是我当初入关的时候,我们道门似乎打得你们儒门丢盔弃甲,如丧家之犬一般的四处逃窜啊。怎么,过了几百年了,你们倒是缓过气来了?居然到我的地面上撒野来了?”
他说话的语气虽然很平和,但是少年只觉得一股威压从他那边直扑过来,少年双腿一软,险些跪倒在地,口中却还强撑着说道,“学生,白鹿书院诗部弟子鹿九寒,不知阁下是?”
“哈哈哈哈,四大书院当初每一个人敢跟我叫板,就连你们诗部的执令蒹葭老叟也不过是我的手下败将,你一个小小的弟子敢问我的名姓,难道要跟我战一场吗?”
不二人凭空而起,仪态威严,声若洪钟,嗡嗡直撞人耳,又长身而立,宛如那上古道神临世,不可名状。
鹿九寒强撑着身体,嘴角已经有鲜血流出,却依旧说道,“儒道本就势不两立,我虽修为不及你,但不可不战!”说着话,他硬生生长身而起,指尖在四处连点,就在他面前竟然慢慢现出一把箜篌琴。他颤巍巍举起双臂,把箜篌抓在手中。
“哟呵,”不二人笑道,“还是弹箜篌的少年呢,蒹葭老叟的门下?”
“老叟正是师祖!”
“你家师祖都不是我的对手,你,凭什么跟我打!”
不二人话都没说完,就已经到了鹿九寒的面前,轻轻一挥打碎了箜篌,又缓缓一掌竟然把少年推向了天边。
“无知。”老头子淡淡的说了句,又招呼过来野猪精,“走了,小猪猪,咱们回家去。”
野猪精撒了欢似的跑了过来,扑到不二人的怀里直撒娇。
不二人摸了摸他的身子,忽然摸到了一出断面,不觉一愣,“你的……尾巴呢?”
野猪精哇哇的哭了起来,抬起前爪指了指地面上,惜月面前的尾巴,“被那小子拿火给烧了!”
“不打紧,不打紧。”
不二人说着话,已经把那尾巴拿在了手中,轻轻按在野猪精的屁股,揉了几下,那尾巴啪嗒掉了下来。
“嗯?”老头子疑惑道,“还是三昧真火,这倒是个麻烦,算了咱们回去再研究,研究怎么给你接回去把。”
说着他拍了拍野猪精的屁股,野猪精老老实实的钻到了他裤裆底下,驮着不二人往太乙门飞去。
半空之中,不二人忽然笑道,“带着三昧真火的妖丹?这小子要是活下来,可就厉害了。不过,怎么可能活的下来呢?哈哈哈哈……”
野猪精也直点头,“就是,就是,他那小媳妇倒是漂亮,该讨回来做个小老婆。”
“屁!”不二人拍了下它的屁股,“你洞里边的母猪还少嘛!不许再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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昆仑峰顶,白雪皑皑,一片银装素裹,天地间干净的如同一张白纸。
就在这白纸之中,有一个人,一张桌,一壶茶。
那个人是个和尚,挂着一串十七颗佛珠。和尚端着茶杯,正在白皑皑的雪中饮茶。
忽然,远处一人假法宝疾驰而来,待到近前,一咕噜滚下地面。
再站起来,却是个邋邋遢遢的白老头子。白老头子气喘吁吁,显然是长途跋涉而来,却在落地之后,毕恭毕敬的行了个礼,只道,“不知阁下,可是空空儿?”
“哦?”和尚一饮杯中茶水,笑道,“你找空空儿?不知找哪个空空儿?”
“自然是南海空空儿。”
“南海……空空儿……”
和尚仰天长叹,猛地把茶杯一摔,手中忽现一条禅杖,拍在地面,激起千层雪。
“施主,出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