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德筠醒来时,发现自己在一处地牢里,“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抓我!”他晃动着链子,试图挣开。
“德筠哥哥,你还记得我吗?”面前椅子上坐的人淡淡出声,却如平地惊雷。
颜德筠听到这个称呼,一惊,“是你,怎么会是你?”
“怎么不能是我?我现在也是将军,护国大将军。”
“没想到…没想到,护国大将军真是你。”当年的事发生了没多久后,皇上任命了一个初姓的大将军,巧的是,和初子墨同名。
没想到,就是他。
那时他东奔西走,没有关注朝廷之事,只知这初大将军受命以后,立即出征北疆,一直驻守边疆,故颜德筠不知这初将军究竟是谁。
“当年的凶手,你可让我好找啊,德筠哥哥。”
初子墨脸上笑意不减,但说出的话令人胆寒。
“你想怎么样?放了我,我们可以好好谈。”
“放了你?”初子墨仿佛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你有什么资格让我放了你?嗯?”
“你知不知道,在吗世人眼里,你已经是个死人了,再死一次,又能怎样?”
死人?颜德筠脱口而出,“为什么?我不是还活着吗,左相大人发现了,一定回来找我的!”
“左相?找你?哈哈哈,”初子墨仰头大笑,继而盯着颜德筠,阴骛的说,“怎么会,他怎么会大费周章的去找一个死人?”
“我可是送了他一份‘大礼’,天亮以后,‘你’应该就下葬了吧。”
“你本就是应死之人,苟活了这么多年,该知足了。”初子墨走到他旁边的桌子上,拿起绢布,擦拭着一把匕首。
“不要,不要杀我,求求你放了我,子墨。”
初子墨拿起那把擦的锃亮的匕首,左右端详,冷冷的开口,“子墨,那是你能叫的?”
初子墨一甩手,颜德筠的右手被钉到了拴着他的柱子上。
“啊啊啊,你,你,你真的敢对我下手!”
初子墨偏头看着他,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冷彻心扉,“敢啊,为什么不敢,就像你当年敢给我父亲和祖父下毒药,再将初家付之一炬。”
“我觉得,我并没有做错。”颜德筠眼里尽是狠戾,但是毫不悔改。
“你没错?你千错万错的事,灭我一族,却将我一人从火海中救出。”初子墨拿着绢布,插着另一把匕首。
“你就从来没有想过,我会报仇吗?”
初子墨拿着那把匕首,走到颜德筠面前,把那匕首插进他的左手。“噗”坚韧的钢铁遁入皮肉的声音,这是听起来这么美妙。
颜德筠的血溅到了初子墨的袖口和脸上,偏偏公子面冠如玉,配着这殷红的鲜血,仿佛地狱走出来的恶魔。
“德筠哥哥,我一定要让你,付出千倍万倍的代价。”初子墨靠近他的耳朵,轻轻吐出这句话。
“你杀了我吧!杀了我啊!”颜德筠激动的晃着铁链,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初子墨。
手仿佛已经感觉不到痛了,只求能尽快一死。
“你要死?哪能那么便宜你!”
初子墨拿起桌上最长的那把刀,刀身修长,刀尖带着弯钩,这是他幼时最喜欢的一把刀,也是父亲和祖父送他的第一个礼物,从北疆带来。
这把刀插进去无事,但若拔出来,会连带着周围的皮肉出来,这个弯钩,便是北疆人的作战利器。
“这把刀,就用你的血,开刃吧。”
初子墨拔刀,刺向颜德筠。
刀刃进入皮肉,发出钝响,颜德筠仿佛回到了以前。
“德筠哥哥,你看,这是父亲和祖父送我的礼物!年幼的初子墨举着一把大刀,跑来找颜德筠。
“啊,这是把好刀,北疆作战时经常用的武器,这把刀,要以血开刃。”
“那我一定要用坏人的血开刃。”小初子墨挥舞着拳头,拿着刀。
小时候的身影和现在的初子墨渐渐重合,颜德筠的嘴角溢出鲜血。
初子墨冷笑着看着他,拔出刀,再刺入,“还记得吗,这把刀的用法,还是你教我的。”
颜德筠一口鲜血吐出来,艰难的扯出一个笑,“我不悔。”不悔灭了初氏全族,不悔救你出来,亦不悔教你这把刀的用法。
“是么?”初子墨拔刀再刺入,地牢里流着满地的鲜血,仿佛人间地狱。
初子墨最后一次拔刀,拿绢布擦拭干净上面的鲜血,放下刀,走出地牢。
对着站在地牢门口的人说,“把这个人丢到乱葬岗去。”
那人问到,“结束了吗?”
“结束了。”初子墨点点头,踏出大门,面对着初升的太阳,伸开了手臂。
终于结束了,初子墨心想,终于可以回去陪冉冉了。
他回到中堂,换好衣服,踏出门来,感受着阳光。
“冉冉,等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