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江城里,市井繁华车水马龙。
中午时分,大街上走来了一高一矮两个悠闲的汉子。高个大约三十来岁,显得气宇轩昂英武风流。他身着长衫马褂,戴一顶时下流行的瓜皮黑色小缎帽,背着双手怡然自得地走着。身后的汉子比他矮一头,二十多岁,看上去伶俐精神。此时,年轻人右手插在兜里,警觉的眼睛飞快地巡视着街景市民,那模样像仆人又像保镖。
“安公子,您看!”年轻汉子指着迎面飞跑的一个人对英武汉子说。
安公子展眼望去,那奔跑的人身着长衫,装束模样像个书生,已跑得上气不接下气。身后不远的地方,十多个官兵正在追捕。转眼间,逃奔的书生已到了他俩面前。安公子冷不防往前一站,伸开双手抱住了奔跑的书生。书生猛然被人抱住,顿时大惊失色拼命挣扎,但安公子的手臂像两把铁钳,无论如何也挣不脱。
书生怒视着安公子,恨恨地说:“我与你素不相识,何故抓我不放?”
安公子微微一笑:“放心,我不会加害于你!”
说话间,官兵已到了面前。那个青脸尖嘴的军官挺着佩刀,指着安公子盛气凌人地吼道:“这是我追捕的罪犯,交给我。”
“凭什么要交给你?”安公子把书生推到身后,冷冷地对青脸军官说,“你这人好没教养。”
“教养,我青脸狐教养给你看。”青脸狐说着,飞起一脚照安公子的下身踢来。安公子轻轻一闪,接住青脸狐的脚用力一推,青脸狐突地飞起,“扑”地被掼在了二丈开外的地方。青脸狐一骨碌爬起来,举着佩刀龇牙咧嘴朝安公子砍来。
安公子并不躲避,反把双手抱在胸前。青脸狐呼啸而来,眼看刀子就要落在安公子头上了,说时迟那时快,只见安公子身后的汉子手一扬,青脸狐“哎哟”一声,佩刀“当”地掉在地上,他捂着手腕疼得脸都歪了,恼怒地朝士兵们吼道:“他妈的都死了,给我上。”
“呼啦”一声,士兵们叫喊着围上来。安公子冷冷一笑,对年轻汉子说:“福宏,好好侍候他们。”
“好咧!”福宏答应着,笑嘻嘻对围上来的士兵们说,“来吧来吧,我手怪痒的哩!”
兵士们握着刀子,谨慎地慢慢收拢着包围圈,眼看时机成熟发一声喊,明晃晃的刀子齐向他们砍来。书生抖瑟成一团,绝望地闭紧了眼睛。只听得“飕飕飕”一阵风响,便是刀子叮叮当当坠地的声音。书生睁开眼睛一看,士兵们捧着手腕龇牙咧嘴地哼叽着,刀子零乱地落在地上。福宏仍然嘻嘻地笑着,脚尖轻轻一勾,一把雪亮的刀子已到了手上。他手一抖,刀尖顶在了青脸狐的咽喉上:
“嘿,瞧你这晦气样子,好个青脸狐!”
“福宏,刀放下。”安公子走到青脸狐面前,用手托起他的下巴问,“为什么追读书人?”
“他犯了罪。”
“什么罪?”
“这个,这个……反正有罪。”
“那好,交给我问个明白。”
“不行!你……你是什么人?”
“山野村夫,爱管闲事罢了。”
“劝你还是不要管的好。”
“已经管上了,何况这闲事挺有意思。”
“好,等着瞧吧!”青脸狐一咬牙,朝士兵们一挥手,“回去!”
看着狼狈鼠窜的总督府亲兵,安公子一言不发,脸色变得异常严峻。
“二位恩公,”书生施礼说,“承蒙相救免遭罹难,望恩公留下大名,小生若有出头之日,定当衔环结草报答。”
安公子摆手道:“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乃习武之人的本分,但不知书生因了何事,遭到总督府亲兵追捕?”
“唉!一言难尽,冤哪!”未及言说,书生已是泣不成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