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后,圣旨下到了栖梧宫。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今有萧太傅之女萧子悠,贤良淑德,端庄大方,甚得朕心。今朕后宫妃位空缺,萧太傅之女萧子悠与朕实属天造地设之一对,故而册立萧子悠为悠妃,册封典礼与三日后举行。钦此——”福公公尖锐的声音透过栖梧宫宫人的耳朵里,让人为之一震。
舒子悠跪在下面,有些失神。
慕容北明明说过她叫做舒子悠,现在怎么就改成了萧子悠了,难道她从一开始就听错了?若是她是萧太傅的女儿,那她为什么会住进宫里,而不是回到太傅府?此刻的舒子悠脑中满是困惑,她很想问问慕容北这到底是什么回事。
“娘娘,接旨吧。”福公公弯下腰来,目光落在舒子悠的身上,好心提醒道。
舒子悠这才回过神来,微微一怔,赶紧伸出手去:“谢皇上。”
舒子悠接过圣旨,心中总觉得有什么不对劲。明明就是要嫁给她一直相互爱慕的男人了,虽然只是一个妃子,但两人可以相守在一起,也算是件高兴的事吧,可是她为什么高兴不起来,甚至觉得心里有些发慌。
“恭喜悠妃娘娘。”福公公满脸笑容,眼睛几乎眯成了一条缝。
舒子悠对着福公公礼貌地点点头,算是回应了。
栖梧宫的宫人很是欣喜,一个个的脸上都露出了笑容,若是以后悠妃娘娘熬出头了,她们也会跟着悠妃娘娘的身份,升一升她们的身份的。比如,若是悠妃娘娘以后做了皇后,那他们……
“娘娘,太好了!恭喜娘娘了。”栖梧宫里面的人起来后,一窝蜂地涌过来,一个个喜上眉梢,都在道着恭喜。
舒子悠看着眼前的人,很是迷茫,不知道为什么就是高兴不起来。
而在此时,身在远方的赫连沉突然感觉一阵心痛,皱了皱眉头,下意识地捂着自己的胸口。
“皇上,皇上你怎么了?”兰贵妃看到赫连沉如此,脸上满是担忧的神色。
赫连沉抬了抬手,脸上有些苍白,轻启着唇齿:“没事,就是胸口突然发闷,刚有一阵痛楚从心底流过而已,现在没事了。”
“那臣妾去喊太医过来瞧瞧?”兰贵妃还是有些担心,不知道为什么赫连沉的身体会突然这个样子。
赫连沉望着兰贵妃,摇了摇头:“不用了,没什么大事。兰贵妃若是没有什么事,那就先回去吧,朕还有些事要处理。”
兰贵妃闻言,脸上的神色有些落寞,赫连沉还是这样,明明舒子悠已经死了这么久了,赫连沉还是不能接受她。她自问并没有哪一点比那个舒子悠差,为什么赫连沉就不能够喜欢上她呢?
“真的没事吗?”兰贵妃的眼中满是担忧,赫连沉醉心于政事,从来不顾及自己的身子,舒子悠离去后,赫连沉就越发这样了,完全就没有考虑过自己的身子能不能承受这样的压力。
赫连沉抬头,看着兰贵妃:“朕真的没事。”
兰贵妃看到赫连沉这个样子,就知道自己再待下去也没有什么结果,为了不引起赫连沉的厌烦,便答应离开了。
“那皇上注意一下自己的身子,不要太劳累,臣妾就先回自己的寝宫了。”兰贵妃有些不舍。
慕容北看到福公公回来,便走了上去,开口问道:“福公公,子悠接旨了吗?”
福公公看着慕容北满脸的笑容,重重地点头:“接了,接了!皇上下的旨意,谁敢不接旨吗?那边是抗旨。”
慕容北很是开心,舒子悠接旨了,他是不是可以理解为舒子悠接受他了?
慕容北这些天都在头疼,若是直接把舒子悠封为贵妃,朝中的那群老家伙肯定会不同意的。就算是封为妃子,也要给舒子悠一个能够说得过去的身份。
在经过不断地查找对比后,终于发现了萧太傅在乡下还有一个女儿,只是前些年闹瘟疫的时候死了,萧太傅没有对什么人说过,知道的人也就不多。所以这一次慕容北选择萧太傅作为一个能够给舒子悠身份的人,也是经过深思熟虑的。
一开始,慕容北找到萧太傅的时候,萧太傅死活也不答应,说什么就算是他女儿死了,也不想有另外一个人去拿着她的身份活着,他本来就对不起他的女儿了,不能将身份也给她拿了去。
慕容北说服这萧太傅花了整整一晚的时间,并且还搬出了什么群臣失和,无心军政,国破家亡的事情出来说,并把这些责任一并推到了萧太傅的身上,吓得萧太傅一愣一愣的。
最后,萧太傅还是答应了下来。
萧太傅是北夷国的一个中立的臣子,无党无派,当年端木雄曾经试着要去拉拢他,最后也还是无功而返。
“皇上,我们是否要把悠妃娘娘先送出宫去?毕竟典礼仪式是要将人从宫外迎进宫里的。”福公公小声地提醒道。
慕容北闻言,陷入了沉思。难道真的要将舒子悠送到太傅府中?可是萧太傅与他,其实并没有那么深的交情,若是让萧太傅发现舒子悠其实是东璃国的人,那该怎么办?
“皇上?”福公公看到慕容北出神的模样,又唤了一声。
“啊——”慕容北愣是吓了一跳,“送吧,记得好生照顾着。”
慕容北最后还是下定了决心,将舒子悠送到萧太傅的府上去,不然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
“喏。”福公公走了下去。
舒子悠被送到了太傅府。
萧太傅和府中的家属都出门迎接,毕竟这是皇上亲自交代下来的人,怎么样都不能怠慢了。
舒子悠下了马车后,看着那站在太傅府前的一排人,有些不知道怎么做才好。
对太傅府她完全没有印象,也不知道哪个是她爹爹,哪个是她娘亲。
幸好太傅府的太傅夫人机灵,直接就走上去拉过舒子悠的手,欣喜着喊道:“女儿,娘亲的好女儿。”
舒子悠看着眼前的妇人,愣了一愣,然后才有些木讷地喊了声:“娘……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