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可说是字字珠玑,掷地有声。
众人看着白小棠的神色不禁变了。
白小棠睨了眼地上还保持被定住的县令儿子,眼底一抹诡谲的光芒一闪而逝。
下一瞬,他身上的衣裳被扒了下来,众人唏嘘不已。
老|鸨没有想到事情竟然发展到了这个地步,原本以为定然是白小棠吃亏,一来她想要赚点儿银子,二来她想教训一下白小棠,毕竟刚刚这白小棠让她十分不爽。
可现在县令儿子在这里吃了亏,这事儿可就不好办了。
纵然他们跟县令的关系不错,有县令罩着,可还是很麻烦。
白小棠将他身上的衣裳在手中撕成一条条,如此,即便他一会儿回了神,也没有什么可以蔽体的东西。
雅间里,萧玄胤已经听完了一曲,原本想要问问关于这城中的情况,却突然听到了外面一片吵嚷声,以及倒吸凉气的声音。
他蹙了下眉,猛然意识到会不会是白小棠又惹了祸!
看了眼烟烟,推门出去。
只见白小棠正一脸恶趣味的看着地上那个光|裸的男人,而后又看向老|鸨,“妈妈,这银子应该支付了吧?”
老|鸨有些紧张的看着她,又看了眼地上已经回了神儿的县令儿子。
脸色变得很是难看,衬的那张涂着厚厚脂粉的脸看起来更加灰白。
萧玄胤眉头一拢,果然是她又闯了祸!
烟烟目光向下看了眼,脸上顿时浮上一抹淡淡的薄粉。
那样子,让人看了心神荡漾。
恰好白小棠颦眉向上看去,看到烟烟的时候,嘴角的笑容一点点的敛下。
这样的烟烟,再看看这样的自己,想来他一定会选烟烟!
心里的酸涩再度飚了出来,她嘴角苦涩的一扯。
萧玄胤原本想要冲下去,可当他敏锐的捕捉到她眼底的那抹自嘲苦涩的时候,却是改变了主意。
白小棠压下心中的各种纷乱情绪,看向老|鸨,“妈妈,请兑换银票!”
众目睽睽之下,老|鸨想要贪下点儿银子着实不易,凝眉想了想,索性将银子都给了白小棠。
这样的话,若是县令怪罪下来,也不会怪罪到她的头上。
白小棠目光无意间落在腕上的绛云上。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感觉绛云的光芒好像暗淡了下去,她颦眉,紧跟着心头涌上一股喜悦。
难道,她可以回到避世之所了吗?
可距离京城这么远,她能够平安回去吗?
萧玄胤的目光一直牢牢锁在白小棠的身上,看到她眼神飘忽,微微蹙眉,心中疑惑不已。
白小棠深吸了口气,原本懒得去探究老|鸨的心思,却为了更多的消耗绛云的光芒,而再度集中意念。
老|鸨眼神僵滞,同样被定住。
刚刚那县令儿子被定住的时候,众人可是看的清清楚楚,这会儿老|鸨也出现了相同的情况,众人看着白小棠的目光不禁都变了。
仿佛白小棠是个妖孽妖精似的。
原本还哄笑的轻松场面,在此刻看起来,有些诡异。
白小棠读出老|鸨的心思时,不禁诧异。
是不是哪里出了错误?
这财迷心窍的老|鸨怎么可能会将赚来的银子都救济城外的那些灾民呢?
不,一定是哪里出了错误。
在老|鸨回了神儿的时候,白小棠再度集中意念。
刚刚恢复如常的老|鸨再一次被定住,她心中惊叹连连,也觉得白小棠有些邪门。
原本还等着看好戏的众人害怕会惹祸上身,纷纷回了房间。
依旧还是跟刚刚一样的心思,白小棠费解的抓了抓头。
萧玄胤终于看不下去了,步履缓慢的向着她走来。
可白小棠现在一门心思全都在老|鸨的身上,根本就没有留意到他。
“别闹了!”萧玄胤握着她的手腕。
白小棠倏然收回神思,冷冷的看着萧玄胤,一把挥开他的手。
萧玄胤眼波一利,“小棠,你到底在干什么?”
难道真的吃醋了?
对上他那沉沉的眼神,白小棠明显误会了他是因为钟情了烟烟,所以才会如此对她。
眉头一挑,“你喜欢的人正含羞带怯的看着你呢!”
萧玄胤揉了揉额角,压低声音,“现在不是你胡闹的时候。”
胡闹?!
白小棠目光一沉,“对,我是胡闹,都是胡闹,你看谁不胡闹,你找谁去!”
话音堪落,县令儿子幽幽醒转。
身上的凉意让他慌了神色。
眼神急切的寻找着自己的衣裳,当他看到那地上已经成了碎布条的衣裳时,脸上忽青忽白,死死瞪着白小棠,将桌布拽过来遮住自己,冒雨冲了出去。
白小棠冷嗤一声,拿着银票塞入袖中。
烟烟看着白小棠的目光充满了探寻,这人似乎对她充满了敌意。
目光一路向下,落在白小棠的颈间,嘴角微微上翘了一下。
萧玄胤对白小棠道:“你惹了大麻烦了!”
白小棠蹙眉,“不就是刚刚那个混球吗?”
欺男霸女,能够将那个县令老爹一起给叫来更好!
萧玄胤粗喘了口气,“跟我先上去。”
她就好像吃了枪药,“我不!”
萧玄胤脸色彻底沉了下去,将她扛起,直接上了二楼。
烟烟赶忙推开了门,三人进去后,白小棠咬牙瞪着萧玄胤,“你们继续,毕竟可是花了五百两银票!不继续抚琴听曲儿的话,多可惜?”
这带着浓浓酸醋味的话让萧玄胤无奈的摇了摇头,看向烟烟,“烟烟姑娘,还烦请抚一曲可以让人冷静下来的曲子。”
烟烟嘴角含笑,点头,坐在琴前。
很快,悠扬的琴音响起,可这琴曲听在白小棠的耳中,完全变了性质,只能越听越烦。
就在这时候,外面传来一阵纷沓的脚步声,踩着泥浆和雨水。
萧玄胤眼睛微眯了下,可面上依旧一片冷静。
烟烟也听到了这声音,目光一凝,抬眸看向萧玄胤。
这两人的眼神在半空中碰撞,白小棠明显曲解了两人,只以为这是在眉目传情。
心中的怒意越发浓重了几分,索性闭上眼睛。
萧玄胤示意烟烟继续抚琴,不要停下。
楼下的吵嚷声越来越大,白小棠倏然睁开眼睛,感觉好像是县令的儿子搬了救兵来。
看向萧玄胤,眉头一拧。
“坐下!”
她刚要站起来,萧玄胤薄唇轻启。
“这人还真的是不要脸,带着救兵过来,想要做什么?”白小棠恨声道。
烟烟抬眸看了眼白小棠,“这位公子,这胡瓜可是本城县令之子,平日的时候就喜欢胡作非为,你今天得罪了他,着实是惹上了麻烦事,不如先去柜子里躲一躲。”
白小棠原本就对烟烟有意见,闻言,没好气的冲她翻了个白眼,“我想怎样,还不用你来管,我可不会像缩头乌龟一样躲起来!”
烟烟被她给堵的哑口无言,不过,随即便又发出一阵轻笑声。
在这样紧张的时候,她这般笑着,着实让白小棠厌烦。
死死瞪着她,“你笑什么?”
烟烟扫了一眼萧玄胤,嘴角翘着,纤纤手指轻轻抚过琴弦,流水一般的琴音飘入耳中。
然,这种时候,无论是怎样的琴音,都无法缓解这紧张逼仄的气氛。
耳听着那脚步声越来越近,白小棠的手用力攥紧,试图再度站起来,却是在接收到萧玄胤的目光时,不甘的坐好。
萧玄胤手拿着茶杯盖,轻轻拂去上边的浮沫,就在这时候,一道愤怒的声音刺入耳膜。
“特么的,给小爷滚出来!”
那门被大力踹开的时候,萧玄胤抬手,一道内力扫过去,房门再度关紧。
巨大的房门开阖的声音混在琴音之中,听起来着实怪异。
而烟烟,不似一般女子那样,面有慌色,依旧面色如常的抚着琴,好似这一切与她无关。
白小棠挑了下眉,既然身边有个武功高手,她就不用怕什么了。
萧玄胤斜睨了她一眼,倒了杯茶水递给她。
她也不客气,拿起,一口就灌了下去。
萧玄胤眉头一拢,“你这般就跟牛饮一般,岂能品出茶叶的甘醇?”
“不用你管!”白小棠恼着他,“你若是觉得我粗鄙就直接说!”
萧玄胤无奈摇头。
外面的声音越发的大了起来,间或还能够听到老|鸨的叫嚷声,大抵是别把我的什么东西弄坏了。
胡瓜迟迟进不了房间,原本就已经怒火中烧,又听到老|鸨这般聒噪,一脸怒容的将她推开。
“小爷心里不痛快,你若是识相就快点儿滚开!”说着,他又看向自己带来的那些县衙的衙役,“快些把门撞开,都特么的没有吃饭吗?”
衙役们越发卖力的去撞门,然,这门就好像被什么粘住了,无论他们使出了多大的力,都无法将门撞开。
白小棠看了眼萧玄胤,这内力倒是神奇!
“去拿斧子来!”胡瓜恼羞成怒的吼道。
老|鸨闻言,挤上前去,狂拍着门,“公子,你自己惹的事情,不要连累到我这畅春园啊!”
白小棠有些不耐,“妈妈,这可由不得我,是这个胡瓜一直纠缠我,你若是不想东西被砸了,麻烦你好好劝劝这个胡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