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玄胤看着她的目光沉了几分。
她是他最为看重的女人,是他想要守护一生的女人,但她可不清纯,准确的说起来,应该是古灵精怪才对!
萧玄胤眼底的那抹怪异的目光自然被白小棠给一丝不落的纳入眼中,瘪嘴,“妈妈快去安排吧。”
“妾身就是这畅春园里最清纯的,不过,那是二十多年前的事情了。”老|鸨粲然一笑,那褶子里的脂粉好像都在扑簌簌的掉落下来。
萧玄胤眸中的嫌恶之色更加浓烈。
白小棠忍不住想要发笑,他此刻的表情就好像吃了屎一样。
老|鸨回忆完了,匆匆上了二楼,很快便再次下来,引着两人去了二楼雅间。
有飘渺的琴音幽幽传入耳中,白小棠蹙了下眉,听琴音,这女子的心里似乎揣着什么事情。
推门进去,老|鸨笑着道:“烟烟,贵客来了。”
萧玄胤的目光落在烟烟的背影上,单只是看这背影,就足可以预料到这女子的容貌必然上乘。
听琴音,更是百转千回,有无数话语想要诉说,只不知这些话语是关于什么的。
老|鸨看向萧玄胤,“公子,这可是咱们这畅春园里最红的头牌烟烟,您若是想要听曲,银票五百两,若是想要留在这里过夜的话,两千两!”
“卧槽!”白小棠止不住爆粗口,“你特么的怎么不去抢?”
老|鸨明显不喜欢白小棠的粗俗,她脸色一沉,“你们穿的倒是挺好,却不想也还是一脸的穷酸样儿,若是拿不出这么多银票也成,还有别的姑娘!”
白小棠心里原本就憋着火气,毕竟现在灾情正严重的时候,这里却夜夜笙歌,她如何不生气?
“别的姑娘报价多少?”在她想要继续爆粗口的时候,萧玄胤拦住她问。
白小棠眨了眨眼睛,难道他真的打算将银子花在这上边吧?
感受到她的目光,萧玄胤蹙了下眉,眼神告诉她他自有意图。
白小棠不吭声了,倒是要看看萧玄胤到底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老鸨一眼就看出来了萧玄胤才是那个肯花银子的,赶忙挤出一丝谄媚的笑容,“这其他的姑娘价钱不一样,这品质自然是也参差不齐的。”
白小棠轻嗤一声,“外面的灾情这么严重,你这里还坐地起价了!”
“正是因为外面的灾情严重,所以这里就成了安乐窝,你当这里的姑娘们挣的是什么钱?!”
白小棠心里的怒火蹭蹭上涌,她集中意念,眼见着就要幻化出一簇小火苗,却是再度被萧玄胤给拦住。
萧玄胤看她眼,微微摇头。
“既然花钱,那自然是要品质最高的!”萧玄胤掏出了五百两银票,递给老|鸨。
老|鸨心花怒放,对烟烟说道:“烟烟,你好好照顾贵客。”
烟烟应了一声,那声音当真是娇若莺啼。
房门关上后,烟烟冲两人福礼,白小棠一脸的不屑。
不管是什么时候,她都最讨厌坐地起价,赚灾难钱的人,这老|鸨不是什么好东西,白小棠连带着这里边的姑娘也一同嫌恶起来。
萧玄胤挑了下眉尾,目光在烟烟的脸上放肆的打量着。
白小棠脸上浮上怒容,袖下的手也捏的“咯吱咯吱”响。
萧玄胤扫了她一眼,嘴角半勾着。
明明说不在意自己,还生着自己的气,可这醋味也太大了吧?
烟烟也感觉到了白小棠对她的态度似乎有些古怪,黛眉微微颦了下,看向她。
白小棠将目光别开,恶声恶气的说道:“这种福气我可无福消受,你自己在这里好、好、享、受吧!”
这“好好享受”这四个字,她几乎是一个字一个字挤出来的,足见心中的怒火已然可以燎原。
她说着,也没有看萧玄胤一眼,直接推门离开。
若是常时,萧玄胤必然跟上她,可这一次,他很想要从这个烟烟的口中打听到这些贪官污吏都做了些什么。
毕竟这样的青楼楚馆,若是没有官府的提携和保护,绝对不可能在这样的时候还正常营业。
看了眼那消失的身影,萧玄胤摇摇头。
白小棠出去后,故意停顿了一下,以为萧玄胤定然会像以前那样追出来。
然,等了好久,还没有看到他出来,不禁更加恼恨。
她索性去了一楼,老|鸨看到她出来,蹙了下眉,迎了上来。
眼见着那手就要落在她的身上,白小棠嫌恶的向后退了半步。
老|鸨脸上有些悻悻,不过想着她刚刚在雅间里的表现,便是撇嘴。
“你这小公子当真是性子古怪,就你这样的……”
话没有说完,便被白小棠黑着一张脸截口打断,“我这样的怎么了?我觉得挺好,若是嫌弃我烦的话,哪里凉快就哪里待着去!”
老|鸨轻哼一声,这人一定是吃了枪药,否则的话,这性子也太古怪了。
白小棠抬头看了眼二楼,想象着萧玄胤现在跟那个烟烟会做些什么。
想来,任何一个女子都无法抗拒萧玄胤的魅力吧?
那么,萧玄胤会如何做呢?
想到这些,她恨不能狠狠甩自己几个大嘴巴!
她明明已经对萧玄胤失望透顶,还在意什么呢?
吃醋了?
摇头叹了口气,只觉得自己还真的是可笑。
搓了搓脸颊,倒了杯茶水降降火气。
这时候,有个男人喝的醉醺醺的从二楼走下来,遥遥看到白小棠身形倩丽的坐在一楼的桌前,那侧脸很清秀。
已然在这里玩了好几天的他,眼前一亮。
那一身浓重的酒气将她包围的时候,白小棠脸色骤然一变。
“你谁?”
那人的目光在白小棠的脸上放肆的打量着,白小棠眉头几乎拧成了一团,想要撤离的远一些。
奈何,那人明显是个难缠的主儿,竟是抓住了她的手腕。
白小棠虽然一身男装,却并不是真正的男人。
挣了几下,却不及这人的力气。
而她这挣扎的动作却是更加挑起了那人征服她的兴趣。
眼见着那手就要挑起她的下巴,白小棠身子后撤,“尼玛!拿开你的脏爪子!”
脏……爪子?!
那人可是县令的公子,平日里就花天酒地,欺男霸女的事情没少做,闻言,脸上浮上怒容。
“小爷看上你,那是你的……嗝……”
那让人作呕的酒气喷在她的脸上,让白小棠异常嫌恶。
她凝眉想了想,既然你这个混球这么不知好歹,非要来挑衅我,那么好,我就好好教训你一下!
外面大雨瓢泼,很多人既然进了这里,便不愿意离开。
听曲,玩牌,喝酒……世间百态,都可以在这里找到。
可,事情若是反复做着,也有腻歪的时候。
这些人也真的是无聊透顶,听到下边传来吵嚷声,便都纷纷走出雅间,站在二楼的扶栏前看着下边的两人。
老|鸨起先还以为这一定会引起天大的麻烦,可当她目光落在上边那些满脸八卦的人的脸上时,眼睛转了转。
让龟奴去取了一面锣,“咣”的一声,原本还吵嚷的厉害的大厅,瞬间寂静无声。
白小棠蹙眉看向老|鸨,原本就对她没有什么好印象,这一下,更是心中的怒火瞬间燎原。
老|鸨笑意盈盈的说道:“大家也都看到了,这两人现在僵持不下,那么咱们现在就寻个乐子,看看谁最后会输!可以下注。”
白小棠被气的磨牙霍霍,这老|鸨是不是钻到了钱眼里了?
竟然连这样的营生都能够想出来!
在场的基本都觉得白小棠身形瘦弱,定然会吃亏,所以大多数人都买的是白小棠输。
老|鸨让龟奴下去收银子,记录押注的注数,白小棠想着刚刚的五百两银子,心里就觉得花的冤枉。
想着自己身上还有一张一百两的银票,眼睛转了转,“我买自己赢,一百两!”
闻言,现场爆发出一阵哄笑声。
那人牢牢抓着她的手腕,冷嗤一声,“你还是乖乖从了本小爷吧!本小爷可是县令的儿子!”
“呸——”
白小棠啐了一口,“县令儿子了不起啊!”
那人还是第一次被如此侮辱,恨不能可以捏碎了白小棠的骨头。
白小棠眯了下眼睛,集中意念。
那人只觉得头皮发麻,紧跟着就好像被施了定身咒一般。
白小棠轻易读出了他的想法,越发恼恨。
特么的,果然不是什么好东西,竟然想要将她带回县衙门里当个小倌。
周围原本看热闹的人看到刚刚还一脸凶神恶煞的人突然好像被定住了,不禁都一脸惊奇。
老|鸨示意龟奴停止下注。
现场安静的吓人,似乎只能够听清楚各种频率的呼吸声。
白小棠眉尾一挑,尼玛,想要将她带回去当小倌,也不看他是个什么货色!
抬脚用力一踢,正中那人小腹。
那人就好像一块石头般,向后倾倒在地上,双眼空洞无神,好像失了灵魂一般。
众人不禁都屏住呼吸,紧跟着开始爆发出巨大的议论声。
白小棠冷嗤一声,抬眸看向那上边神色猥琐的众人,曼声道:“现在外面灾情如此严重,你们却在这里吃喝玩乐,还有这种人,欺男霸女,无恶不作!今天就让你们见识一下,什么叫报应不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