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狐薄注视他片刻,道:“很简单,宁王不能帮本王救清君,而你能。”
“那本王的三皇弟越王呢?他现在在父皇眼里可是红人,随时可取代本王成为太子。”
令狐薄一笑道:“太子,你觉得比起宁王和越王,本王会希望谁当皇帝?”
晋望之想起何清君说过,她更希望他当天晋的皇帝,原来她的观点果真是代表令狐薄这摄政王啊。
“望之太子,本王不防跟你明言,原本天晋谁当太子谁当皇帝,本王并不在意,但是若天晋皇帝会对清君不利,本王则希望天晋出现一位明君能处理好与异国的邦交关系,本王觉得你至少不会害清君,而现下的晋皇……哼。”
晋望之温润的眸子浮出笑意。
“太子,请放心,本王不会让太子成为天晋百官和百姓眼里的罪人的,你父皇先对本王和王妃不仁,也怪不得本王不义。”
“令狐薄,不管如何,本王不希望父皇有事。”
令狐薄似笑非笑地凝视他,半晌,才道:“太子放心,朝廷邦交非同儿戏,本王自有分寸,本王只是想为王妃未来的安全铺一条光明之路,在天晋,太子才是最适合的人,太子只需配合即可。”
晋望之看一眼何清君,还是不理解这女子,怎地就值得堂堂摄政王放弃南宛的一切权势只守着她?
“摄政王刚来天晋便救走何清君,我父皇又在气头上,可晚两日见他。”
令狐薄扯一下唇角:“本王知道,望之太子这段时间也不好过,你自己小心点。”
晋望之起身,向他拱手道:“本王告辞。”
令狐薄站起来相送:“太子慢走。”
晋望之笑道:“对了,那个梅草,本王也带来了,就在楼下候着,没想到杀起人来毫不手软的何清君,竟连个婢女都能惦记在心上,也算是个有情有义的人了。”
令狐薄露出真心一笑:“太子,清君与咱们这些人不同,她虽然杀人不手软,却仍是个善良女子,杀的人也皆是该死之人。”
晋望之那双温润却总是带着淡淡疏离的眼睛,再次看向何清君,就算善良又如何,就算她再好,依旧是旁人的,而他只能守着那几分情意,在午夜梦回的时候纵容自己去想一想她。
令狐薄往前走了两步,若有意似无意地正好挡住晋望之的视线,不让他的目光再粘在何清君身上。
晋望之温和一笑,收回目光,拱手告辞,开门出去。
令狐薄转身,只见何清君正低着头,不知在想什么,便走过去,坐在她身旁,轻问:“怎么了?”
何清君抬头轻笑道:“属下在忏悔,是不是当真杀人杀得太狠了,以致于旁人总是说我杀人如麻,杀人不手软的?”
令狐薄唇角一勾:“本王说过,你杀得都是该杀之人,毋须忏悔。”
何清君双目亮起:“是吗?摄政王是这般认为的?其实我也是这般认为的呢,想我何清君岂是滥杀无辜之人?”
令狐薄暗笑,她倒是很会顺着杆爬。
“叩叩。”又传来敲门声:“王爷,王妃,梅草姑娘带回来了。”
“进来罢。”令狐薄随口吩咐着。
薛青开门,请梅草进来,然后退出关上房门。
梅草盈盈向何清君跪拜:“奴婢梅草叩请薄王妃金安。”然后转身朝令狐薄跪拜道:“奴婢叩清摄政王金安。”
令狐薄看都未看她,半垂着眼皮,眸光一直瞅着何清君。何清君笑道:“梅草,快起来吧。”
梅草站起身来,低垂着头,偷偷看一眼令狐薄,再偷偷看一眼何清君,心下微叹,这就是南宛摄政王吗?她在太子妃南莹房里伺候时,有一天曾听太子妃恨恨地道,一个摄政王竟娶一个下堂妇,穿破鞋,还只娶她一人,分明就是个傻子。
那时她以为堂堂摄政王竟娶一个下堂妇,定然是因为他自己又老又丑,没人肯嫁,如今一看之下,却发现摄政王竟极为年轻俊美,就算只论外貌,也远胜于薄王妃呢。
可是……她再偷瞧一眼摄政王,他那双凤眸里似乎满满的都是薄王妃呢,不过薄王妃也确实值得爱啊。
“梅草,卖身契一起带来了吗?”何清君笑问。
“嗯,奴婢带着呢。”
何清君轻笑道:“那就好,你打算好自己的去处了吗?”
“奴婢、奴婢……”梅草竟然脸一红,吞吞吐吐道:“王妃,奴婢想伺候王妃。”
何清君“哦”了一声,想伺候便伺候,她脸红什么。她转向令狐薄:“千岁大老爷,我想收了梅草作婢女,你觉得有没有问题?”
令狐薄慵懒地倚在椅里,凤眸半垂,扫过梅草。梅草竟不由得心下一颤,双肩微缩,双膝不由自主就跪了下来。
令狐薄哼了一声,道:“异国的婢女啊,本王有点不放心……你若是相信她,便瞧着办,不过不能带进宫去,只能留在薄王府。”
何清君笑道:“好。”有了纪芙和宋玉洁的前车之鉴,她也不敢将梅草带回宫去。“梅草,你想清楚了,若是跟了我回南宛,可就终生再难踏进天晋了,成了无根浮萍了。”
梅草低下头去,然后转头瞧了瞧房门处,坚定地道:“奴婢跟着王妃。”
令狐薄瞧见她的举动,忍不住扯了下唇角,对何清君道:“她要留下便留下吧,想来她是有了心思了。”
何清君不解,有了什么心思?梅草再次脸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