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灯的照耀下,闵初瓷看清了那个女人的面容。
在厚重稠密的似化不开的浓黑的夜晚,从副驾驶坐上走下来的美丽女人,上弦月暧昧的缠绵悱恻,暧昧着深冬寒风里的人。
闵初瓷站在车边,静默的看着五米外,以观看的姿态。
很快,驾驶座的车门被打开,一男人下了车绕到何染跟前。
西装革履,头发稀疏,大腹便便,是个中年男人。
何染脸上挂着魅惑的笑,看向老男人的目光里没有一丝温度。
老男人抱着何染欣喜的交谈了一会儿后向她索吻,何染勾住他的脖子十分配合的奉上双唇,二人一阵激吻过后老男人上了车驱车离去。
何染转身一个趔趄差点摔倒,闵初瓷迅速上前想扶她,何染先她一步扶在墙上。
十分刺鼻的酒气弥漫开来,她胃里一阵反酸。何染刚刚站的笔挺,跟老男人说话时并未感觉到她喝醉了酒。
而现在伏在墙边不断呕吐的女人正是何染,直到最后只能呕出酸水才停止,顺着墙壁往下滑最后不顾形象的坐在地上,一脸疲惫。
闵初瓷站在她面前,居高临下的姿态,无言的看着她,伸手去拉她。
看着闵初瓷伸过来的手,何染眼睛一滞,冷淡的抬眸,视线交织闵初瓷的,只觉脖子僵硬。
闵初瓷的手伸在空中片刻,何染不耐的挥开她的手,“你特么别管我。”
看着两手抓着颤抖不堪的双肩,脸色微微发白,整个人条件反射的打着哆嗦的何染,闵初瓷颔首,只低沉的说了声“好。”
随后脱下大衣弯腰盖在何染身上。
何染还想呕,明明胃里的都吐的差不多,吐不出来她就把食指伸到喉咙深处逼着自己吐。
吐出来的出了水还有挂在她唇上然后往下掉像拉丝一样的粘液。
闵初瓷也被带的干呕一下,平稳了情绪后她扭过身体用一种悲哀的眼光看她。
这是闵初瓷第二次见何染喝醉酒,第二次大发脾气,暴怒不安。
忽然,,,何染像一头被惊醒后手足无措的狐狸,一把拽住的裤腿,以匍匐的姿势。她焦急的说,“避孕药,快,快去帮我买避孕药。”
闵初瓷弯下身想听的更清楚,何染顺势抓住闵初瓷的衣领,?“初瓷,去帮我买避孕药。我不想怀上那个老东西的种。”
“我先送你上去,再去买。”闵初瓷好不容易把何染扶了起来,何染满脸惊恐慌张的看着她,说“不行,你现在就去买。”
“你先上去。”口吻强势而冷淡,带有命令方式的语气激怒何染。
何染愤怒的推了她一把,吼道“闵初瓷,你TMD算什么朋友?”双目充血变得红肿,狠狠地攫住冷风中短发狂魔乱舞下清冷的闵初瓷的脸,凌厉的目光仿佛只有射出千刀万箭才能发泄出她对自己的憎恶。
是的,何染厌恶这样淫乱的自己,也为此感到过恐惧。
意识到自己失控,何染整个人倦了下去,开口,放软语气的同时也不由得放冷态度,“算了,我自己买。”
何染转身踉踉跄跄,摇摇晃晃的走着,像这个季节里顽强在北风中摇摇欲坠的树枝,那样令人不安。她单薄削瘦的背影染了层萧索无助的白月光,浸泡在毫无人情味的深冬里,无力着。
就在闵初瓷担心脚踩十几厘米细跟鞋的何染会不会摔倒时,一个身影陡然的出乎意料又在情理之中的跌坐在地。
“你没事吧?”闵初瓷连忙走过去想要检查何染的脚,何染手一甩“你上楼吧,不用管我。”她低着头,漂亮的亚麻灰长卷发遮住她那张美丽的脸孔。
闵初瓷看着何染的脸,准确来说是看着遮住脸的垂坠的长发,“回去吧,洗个澡,暂时不把今天的事抛弃,明天就更头疼。药我买好了送你房里,回国后遇见十年前的朋友,是我唯一一件实实在在感觉到欣慰的事,至少物是人非过后,从头开始在不熟悉的物欲横流世故惨烈的城市里,我并非一人。”
凛冽的风吹乱何染额前的发丝,同样凛冽的吹起闵初瓷的短发,沉重的夜空下何染抬起头带了美瞳的眼睛显得诡异。她们僵在原地平淡的对视,一起沉默着。
闵初瓷不知道当年的文静的动不动就脸红的女生变成现在成熟的,是中年妇女口中长居不下的八卦对象的具体原因。
环境永远影响着人的大脑和行为,而欲望往往直接怂恿着摇曳着的人心。
其实她跟她应该算不同世界的同一类人,尽管前往的方向不同,使的手段也有差异,想要的东西却别无二致,无非都是欲望的产物罢了。
最后何染从地上爬起来,无声的转身走进公寓大楼内,直到闵初瓷看到1306房间亮起灯光才转身走出小区。
闵初瓷冷笑一下,事后紧急避孕药,何染需要,她,,,亦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