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墙之上的另一头,青墨色的战袍,俨如黑色流雪、舞尽苍穹的蛟龙,衣袂被狂风撕扯得猎猎作响。
她迅速抽出弩,三箭迸发。惨嚎一声,三个人倒下城墙,姬流景的眼睛,破空射来,直直钉在她身上,手中剑却不见一丝一毫的犹疑与仁慈。
杜淮苓不理他,专心注意周遭,并继续放出冷箭,那几个武林高手已然发现了她!
“过来,”他用唇语命令她。
杜淮苓冷哼了一声,未必每次都听你的!这一哼间,已足够情势的大扭转了。那些人间他二人的“互动”,也瞧出些猫腻,纷纷飞过去,团团围住杜淮苓,先杀了这个碍眼的再说!个个使出看家本事,往她身上狠命招呼。
杜淮苓稍一露出马脚,就被抓住空当,立即收了个女人的一记软剑,躲避得晚了一遭,她手臂上割出道血痕,飞出的血珠子溅出道血虹。她哑声忍住,呸,果然最毒女人心,特别还是江湖中的女人,瞬间她也毫不迟疑地反击,飞出一枚银针。
跟小婵学的,但不怎么地道就是,只能近身搞个小小的偷袭,银针飞出去的准头不见得准确,一不留神就会往脸上插的那种。
哈,那女人倒下了?这回竟然一次过关?笑还没爬满脸,另一轮倾杀就劈天盖地而来,正欲使出八辈子的劲儿,堵上这条小命。
杜淮苓眨一下眼,对面瞬间就移近了座冰雕脸。四周静极,风呼啦啦地灌,杀戮被按下了暂停键。他们死了?杜淮苓再一眨眼,沉思,迟钝地脑子不会转弯了。眼前的人正雪山崩塌,寒潮滚滚。
“我说过,唤你到我身边。”声音是从雪山的另一半传过来的,杜淮苓打了个寒颤,哗啦,所有江湖高手们都倒了下。他生气了,她陡然意识到,这男人发起怒来,真是,真是,是……,好冷。
他将墨袍哗的一声罩住她,护入怀里。
叮叮叮!横剑疾扫,挡去飞来的箭雨,那个流感率众人在城墙下放箭了。
“抱紧我!”他快速说道。
杜淮苓乖乖照做,毫不迟疑抱紧美男腰,既然怕死是一种缺德,那她就暂且缺德一回吧,青史不留名,野史受欢迎那才是是一种能耐啊。
姬流景在箭雨中,跃下城墙,她被蒙了头,不晓得他到底又使了什么惊悚的招数,不过,多年后,有人向她八卦时,她想了会儿说,大概是独孤城的天外飞仙吧。惑而进问焉,独孤城是谁?
呵呵呵,我亲戚。(我倒……。)
他姬殿下不偏不倚飞至地面,一剑挽霜花,横挑千军。
杜淮苓掀了衣袍,嚯嚯,挺热闹的嘛!那个金闪闪的,像健身教练的阿扎西就是“流感“咯?
“莫动,”姬流景放开她。
这场面……,她愣在那儿,脑子暂时短路,考虑杀出重围中。其实哪里用得着她去杀人家。人家早已经认出她来了。也是杀他兄弟的一员,他视力不错的,当日,悬崖上他两个腻作一团,当他全军是睁眼瞎子?
于是他胡子狰狞,怒骂曰:“狗男女,今日就将你五马分尸!”提了大刀来砍。
好吧,好吧,请在狗男的后面打上句号,要将我与某人区别开,我可不是个脱离低级趣味的人,而是个具有高级恶趣味的人,你说是也不是?她不动,专等他来,还面带我佛手捻菊花的微笑,大刀送来清风徐徐,她还有十根银针,一股脑都送给你的,刘将军,不要太客气哟。
笑还在脸上未谢时,旋风一卷,她就被卷入了个温热的宽厚胸膛,剑直至刘将军的咽喉。
“你这个……。”他挟带暴雪雷霆。
“怎么样?”我算是枚合格的棋子吧?她看似笑嘻嘻地挑衅,眼底泛笼股深浓的悲凉,我不是如你所愿吗,和你一起跳入深渊了。
他要惩罚她!狠狠吻了下去,不去管所有风干成一具蜡像的士兵,还有脖子上正架把剑,干瞪眼,面如猪肝的“流感”同志,果然狗男女,光天化日之下竟然如此龌龊!可是世人皆知,刘将军家的小妾十年前就已经一打了的。
这次郓城之战,在一场深情激烈长吻中,含蓄落幕,后来有位杜太史写至此处时,用了这样一句话来总结。
“郓城之战,雷人也。雷者,乃晴天霹雳、如当头十棒之感。”
某位无良女偶然瞥见之,乐呵呵地赞曰:“精辟,精辟啊!”旋即起身猛而践踏之。
“敢偷懒用我的台!啊?雷人?谁叫你用的?我才被雷得里焦外嫩呢!今后你叫世人怎么看我?你就不能省略掉?我受害者啊,是那男人色……,我是无辜的……。”
太史奄奄一息矣。
“哎呀,下手重了点,人工呼吸,小婵,快来人工呼吸啊!”
小婵回个你大惊小怪的表情,“等我打完这局牌再说,先让他就在那人趴两天。”
额,两天,都可以立块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