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道里的凤萧寒掐准了时间推开暗门,同凤萧明,欧阳子一起走了出来。
“寒,这样闯进女子的闺房不好吧!”欧阳子有些不好意思,他虽负神医之名,但极少出手救人,更别说半夜三更被人从被窝里拉出来直闯女子闺房救人。
“如果她明天醒不了,我把你丢到狼窝里去!”凤萧寒懒懒的应了一句,十年兄弟,对彼此都是最了解的,欧阳子天不怕地不怕,最怕的是狼,貌似这还是他连累的,挑了挑眉,示意他赶紧去救人。
“得,凤萧寒,我迟早抓住你的软肋,哼!”欧阳子愤愤的闪到床边,正欲搭脉时,手腕反被人抓住。
“谁在外边?”有些虚弱的声音从纱帐里传出,玉婉自幼随父习武,虽养在深闺,但该有的警惕哪怕是受伤了也不会放松,这要感谢她有个好父亲。
“在下欧阳子,奉六王爷之命为娘娘治疗,还请娘娘放了在下的手。”
玉婉有些迷糊,但感觉不到危险便也放下了手,再次昏睡过去,任由欧阳子把脉。
素荷端着药碗进来,看到三个风姿卓越的男子或倚或坐或站,大大吓了一跳,随即恭恭敬敬地行了礼,再看欧阳子在给玉婉把脉,便静静等待着,低着头,大气不敢出一声,这六王爷制造的低气压真可怕!
“姑娘,可否给在下描述一下娘娘的伤口?”
欧阳子如沐春风的话音在素荷耳边响起,心微微一跳,这人什么时候到她面前的,有些惊魂未定:“啊,哦,好!”
看着被吓傻的素荷,欧阳子有些好笑,莫名地自恋了一把,本公子魅力无双啊。
察觉到欧阳子眼中的那抹不知名的笑,素荷淡定地清了清喉咙,详细地描述了玉婉的伤口,只是,越说,欧阳子的眉头皱得越紧,让素荷心里越发忐忑不安。
“神医大人,娘娘的伤有何不妥吗?”
欧阳子转身再一次细细把脉,似乎在确认什么,半晌后,从袖中拿出一瓶清毒丸递给素荷,吩咐道:“这是清毒丸,每日一颗,温水送服,给你家娘娘先服一颗吧。”
一听清毒丸三个字,其他三人都神色一变,全看着欧阳子,见素荷给玉婉喂下药丸后,欧阳子揉了揉眉心,有些无奈的说道:“伤口本无毒,若是我没推测错误,毒是下在服用的药中,若不是十分熟悉这毒之人,一般是不会察觉的,换言之,太医根本查不出来,此毒名为‘十日醉’,产于南燕国极北之地,中毒者会慢慢的产生幻觉,如梦如醉,第十日会如同饮酒过度一般骤然死亡,如其名醉生梦死。但,若是有伤之人中此毒,还会加剧伤口恶化溃烂,无法愈合的伤最后就成了致命的毒药!”
既然是欧阳子认识的毒,凤萧寒在那瞬间就放下了悬着的心,一下子就抓住了重点:“你是说,宫中有南燕的奸细抑或者有人勾结外敌!”
“六王爷果真是冷血无情啊,我说了这么多,你就只担心这天凤的江山啊。”欧阳子虽是这么说,却不得不佩服凤萧寒的敏锐感,他只是阐述实情,他竟嗅出敌国奸细的味道,细细想来,不无道理,这南燕的毒不可能无缘无故出现在宫里,而且此毒极难炼成,两三年也不过才有三颗,能拿到这毒之人非富即贵!
三人陷入了沉思,完全忘了有个素荷不知情况,只听砰的一声,素荷便跪在了欧阳子面前,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掉:“神医大人,求求你,救救小姐,奴婢给您磕头了,小姐她不该这样的,她不能有事,奴婢求求您了……”素荷一边说着一边猛磕了三个头,速度快得令人咂舌。欧阳子急急把她从地上扶起来,无奈的叹了口气,却又令素荷以为他无力救助玉婉,当即跌坐在地上,叨叨念:“不会的,小姐不会有事的,不会的,不会的……”而欧阳子不明就里,他还没说什么,怎么就……
看着这情况,凤萧明扑哧笑了出来:“欧阳,看你的把人家姑娘吓成什么样了!哈哈哈”扇子一合,敲了素荷的肩头一下:“素荷姑娘,冷静点,先起来,莫要扰了你家娘娘休息,这欧阳既说的出来是什么毒,就说明他能解,刚不是给你清毒丸了吗?”
素荷愣了愣,再看看欧阳子,显然是不太相信,欧阳子无奈至极,他素来救人凭喜好,从不做解释,如今这是被质疑了吗?
“毒,能解,只是我手头上缺乏一味药引,须得等上十日方能制出解药,清毒丸可以暂时压制住毒性,不要再服用太医的药,明天我会配些伤药给娘娘。你只要按时按量给她服用,半个月后,还你一个活蹦乱跳的娘娘!”
这下,素荷放心了,准备去给玉婉掖掖被子,赫然发现,玉婉正靠坐在床上,看样子,绝不是刚起来的,想到自己刚刚的囧样,有些不好意思:“娘娘,您醒了!”
玉婉没有答话,依旧那么坐着,似乎在想着什么,倒是寝殿内的三个男人有些尴尬,什么时候警觉力这么差了,竟然没有察觉到玉婉已经醒来……
待素荷收起了纱帐,玉婉终于开口了,却是要了一杯水,咕咚咕咚喝下后,终于舒了一口气,抬眼看了眼围坐在桌边的三个男人:“欧阳神医救命之恩,玉婉来日必当重谢!敢问那药引可是红莲花蕊所产的蜜?”
欧阳子一听,顿时眼睛一亮,急急追问:“娘娘识得此毒?药引正是那红莲花蕊之蜜!”
玉婉轻松摇了摇头:“幼时,玄空方丈曾赠予我一玄冰珠子,说是未来可救我一命,那里面冰封的正是红莲花蕊之蜜,却原来是解药药引!”说着便把佩戴多年的链子解下来,稍一转动链子上的珠子,露出了玄冰珠,让素荷递给欧阳子:“神医请看,可是此物?”
“正是,玄空方丈真乃神人也,有了此物,明日我便可配出解药了!”欧阳子仔细端详了一会,连连赞叹:“这小小的一滴蜜竟是取自百年红莲之上,比我那株红莲所产的要珍贵多了,此生能见到此物,幸也幸也。”继而,一个医痴的疯狂让他再也呆不下去,匆匆告别,回他的药坊去配药了。
玉婉又喝了一杯水,当即就挥退素荷,让她守在外面,也是让她稍作歇息,然后,自己从床上下来,坐在了凤萧寒对面,给自己倒了水。
“娘娘,您很渴吗?”凤萧明实在忍不住了,这玉婉从醒来已经连着喝了三杯了,大有还要继续的趋势。
“哼!”玉婉把杯子往桌上重重一放:“本宫负伤造访王爷府,连杯水都没讨到,你们倒好,把本宫的寝殿当自己的了,有茶有水不说,还惹哭了素荷,现在,水都不让本宫喝了?”凉飕飕的语气让凤萧明不禁缩了缩脖子,只得呵呵陪笑。确实是他不对,人家几个时辰未进一滴水,他怎么跟老九一般多事了。
眼看天就要亮了,玉婉深深看了凤萧寒一眼:“本宫谢谢二位王爷带来了神医为本宫医治,这是你们一直在寻找的真相,天就要亮了,宫里怕是不太平了……”从桌子底下摸出一个信封交给凤萧寒,起身,回床上躺着,不再看他们一眼。
看着信封里的内容,凤萧寒和凤萧明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互相看了一眼,似是下定了决心,起身就走,临进秘道时,玉婉听到凤萧寒低低说了句:“本王如你所愿!”嘴角泛起了浅浅的微笑,看着秘道的方向,心里默默说道:凤萧和,我是否也如你所愿了呢?
累极了的玉婉闭上眼睛就睡着了,再醒来已是两个时辰后。
“素荷,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回娘娘,辰时三刻了,您可要用膳?”素荷一边说一边扶起玉婉。
玉婉摇了摇头:“三王爷可还在宫中?”
“回娘娘,祈公公昨个夜里一直盯着,三王爷早早就睡下了,并无异样,但寅时,他身边的近侍悄悄离开了,大约天亮时才回来,祈公公怕打草惊蛇,便让莫白跟了出去!”素荷怕玉婉坐久了不舒服,在玉婉身后垫了软软的棉被和枕头,这才把祈公公告诉她的情况转述给玉婉听。
“嗯,吩咐下去,宫门解禁,即刻喧九王来见本宫,另外让人私下传播本宫伤势恶化,性命垂危,将昨晚一干太医、医女和宫人一并软禁,只许进不许出,违令者,格杀勿论!”本就是计划好的内容,为防遗漏,玉婉只能选择把相关人等控制起来,事到如今,一切都在她的掌握中,唯一算漏的便是她身上的伤,她怕自己撑不到那一刻……
“是,奴婢这就去办,娘娘再歇会。”
很快,皇后娘娘病危的消息不胫而走,震惊朝野,又闻娘娘病重中急昭九王爷,一时间各种猜测不断,明明是局势渐朗,却有种雾里看花的不真实感,不过半个时辰,朝野上下再次暗潮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