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常洛在扶天碑前后游玩,欣赏着盛青峰上奇观异景,海天相连,云雾傍身。
莫客阳刘纯二人在盛青峰顶一方石桌上坐下继续交谈着。
刘纯问道:“西蜀群山之中,奇人异士数之不尽,而这位号称蜀山魅影的鬼剑客向来行踪飘忽,足迹不定,令人闻风丧胆。师兄为何要与这样的人物约战呢?”
“此人一生孤独漂泊,无名无姓,无门无派,无亲无友。更没有人知道他那使得鬼哭神嚎的剑法从何而来。毕生夙愿就是能找到一位对手。可惜对手总是倒在他的剑下。比起长离幽凤亦敌亦友的宿命,此人更加悲惨。持剑独行,剑锋无所向。”
“难道师兄是他选中的对手?”
“非也,与其一战乃是师父遗愿。师父晚年游历蜀山之时遇到过他,曾答应过他与之一战,不过那时师父看出他剑法为成,只待他剑法纯青之时与他一战。只可惜一年前鬼剑客来访之时,只看见一堆白骨。既然师父决定应战,如今师父仙逝,我当时决定替师父出战。所以约定一年后在师父坟前一战。如今一年之期已到。”
刘纯坚定的看着莫客阳说道:“原来如此,师兄。师恩为报,这一战就由我来替师父出战吧!”
莫客阳对刘纯摇摇手,笑道:“师弟,你既入仕途,江湖之事还是我来解决。若我有不测,望尘居的学术不可断了香火。此事不必再议。”
看着莫客阳如此定言,刘纯也没有继续争论。问道:“那师兄可有把握?”
“哈哈……”莫客阳冷笑道:“恐怕十招之内我便是剑下亡魂。”
“十招……?以师兄你的功力……”
刘纯要说话,却被莫客阳制止:“面对如此高手,只见一眼便知必败无疑。师弟也不必担心,即是师父遗愿,此战我义不容辞。不过决战之前,连同你带来的朱常洛。我会收下五名入室弟子。分别授以望尘居功法。以防我有不测,毁了师父教授的一身武艺。”
听到这里,刘纯心理非常不是滋味。莫客阳已经做好了准备,所有的一却都是为了师门考虑。而自己学成之后一直效力朝廷,未报师门之恩,未表同门之谊。惭愧无颜立于天地之间。只是低头不语。
快到晌午,骄阳当空。
三人下了山,回到望尘居。
刘纯一直心事重重,闭门不出。
莫客阳和朱常洛在客厅聊了一会,大概一炷香的时间。
第二天清晨,阳光更加明亮。
盛青峰顶,扶天碑旁边,玉道仙翁墓前。
墓碑前跪着五个少年,三男两女。从右向左分别是律明,武紫宣付剑一,朱常洛和聂青瓷。
五人并肩叩拜玉道仙翁,而后莫客阳,再后刘纯。
叩拜结束,五人起身。
莫客阳说道:“我望尘居一派历来远离江湖纷争,遥居海外。历代掌门由江湖之中挑选几名入室弟子传授我派功法。今日为师焚香祭祖,收入五名弟子。大弟子律明,二弟子武紫宣,三弟子付剑一,四弟子朱常洛,五弟子聂青瓷。望你五人同气连枝,手足相望,互相扶持。”
五人齐声道:“弟子拜见师父,拜见师叔。”
莫客阳继续说道:“律明,一年前我就传授过你武艺,如今你正式拜入师门,为师传你《八象应龙功》,你年纪稍长,望你以后照顾好四位师弟妹。”
律明接过《八象应龙功》秘籍说道:“谢师父,弟子谨遵教诲。”
莫客阳:“付剑一,你手握令尊遗剑。钟情于剑,然后为师与剑无缘,不懂剑法。望尘居之中有一本不知名的残缺剑谱,乃是我派先人留下的,如今为师传授给你,另外再传你为师独门心法《演心诀》,助你修生养息,望你以后勤加苦练。”
付剑一:“谢师父。”
莫客阳:“朱常洛,为师也传你《八象应龙功》,你追随律明一同练习。”
朱常洛:“多谢师父,请师兄指教。”
莫客阳:“武紫宣,聂青瓷。为师传你二人《锁龙七箭》。此法练成,身如轻羽,步似流星,张弓搭箭,致胜百步之外。”
武紫宣,聂青瓷:“多谢师父。”
莫客阳:“另外,为师在传授你五人《七步锁龙阵》。此阵法若成,五人同力,七步锁龙,困兽其中,遇强则强,遇刚则刚。”
五人再次叩拜谢师。
莫客阳又吩咐道:“我望尘居一派,远居海外仙岛,远离江湖恩怨。我派有三忌讳:不可同门相残,不可门派相争,不可寻仇滋事。尔等切记。”
“弟子谨遵师父教诲。”五人齐声应道。
莫客阳刘纯看着这五个少年,各个意气风发,气宇轩昂心里也是十分高兴,再看看自己已是白发过半。如同这海上波浪,总是一浪推一浪。不经意间叹息伴随着笑声而来。
刘纯说道:“师兄,当年你我拜师之时仿佛也是这般模样,哈哈……走吧,你我下山去吧。”
莫客阳刘纯先下了山,留下这五个孩子在山顶。
五人有说有笑的,还开起了玩笑。
师兄妹四人跪在律明面前说道:“拜见大师兄,请大师兄指教。哈哈哈……”
律明也笑笑说道:“还记得一年前在山海关跟师父住了一个月,当时师父不肯收我,叫我一年后在来。今日总算如愿以偿,还结交了四位师弟妹。我家住在渤海边,捉鱼是我强项,以后顿顿给你们捉鱼吃。”
“好,好,我们今晚就要吃。哈哈……”
聂青瓷看着付剑一手里的宝剑充满好奇,问道:“付师兄,你这把剑是……”
律明也说道:“对呀,付师弟,你这把剑看着非常厉害。”
付剑一抚摸着宝剑,收回了笑脸慢慢说道:“这是我爹留给我的。我爹答应我十岁的时候就教我剑法。我今年刚好十岁,可惜他却去世了。那晚大火烧了我们的房子,我晕了过去,当我醒来时我躺在一搜小船上,身边只有师父。”
律明上前去拍拍他肩膀说道:“师弟,以后这里就是我们的家,希望你以后用这把剑练成师父传你的剑法。”
其他人也上去安慰他,几个人有说不完的话,聊不要的事。他们都对彼此说了自己的过去和将来。他们玩会儿,闹会儿,这种时候时间过得总是很快,很快。
最后他们问道朱常洛。
聂青瓷问道:“朱师兄你又是从哪里来的。”
朱常洛欲言又止,面对这些真诚的面孔,他不想有任何隐瞒,也想像他们一样痛痛快快的说出来,却担心自己的生世又该如何说起。一时间竟然哑口无言。
律明看出他的难处说道:“师弟妹们,不如我们回去吧,太阳都快下山了。回去给你们做鱼吃。”
“好,好,明天我们在来这儿玩……”
五人开心的向山下跑去。
回到望尘居,五个孩子各自忙碌着做饭,没多久一桌子菜便上来。
师徒几人吃的开心,聊的更开心。
朱常洛从来没有感受过这样的晚饭,还喝了几杯酒。晚饭吃到很晚。
月上山峰,繁星入海。
待大家都回去休息了。
刘纯走进朱常洛的房间坐下。
刘纯说道:“公子,你的身份有没有告诉他们?”
“没有,可我不想隐瞒,我该怎么办?”
“这就由你自己决定了,而且将来所有的事都由你自己决定。以你的聪明才智可以做很多事情,只要你相信自己。”
“你要走了吗?”朱常洛已经听出了刘纯弦外之音。
“你在这很安全,望尘居里除了能学到武功之外,还有很多你值得学习的。都在后院的阁楼里。记住你是谁,将来你要做的事。切记九龙鼎金牌现身江湖,就是你回京之时。”
“你要去哪儿,我们何时会再见?”
“江山如旧,世事无常。再见时是敌是友你我无从得知。公子也不必多问。”说完就慢慢朝门外走去。
看着刘纯的背影,朱常洛说道:“老六,纵然世事多变,生死几何,你我只会是朋友。”
听见这话,刘纯愣住了。没想到一个不到十岁的少年如此谈论生死,他明白若是各为其主,将来有一天,这少年一定会杀了他。他不敢回头看朱常洛那冷峻的眼神。
月亮当空,宁静的望尘居一片安详。
刘纯安静的走过这片安详。
夜灯在风中摇曳,刘纯一步一步,似乎走过了三十年岁月。
他找了一个角落停靠,凝望着夜空,凝望过去与将来。
第二天早上,天未亮。
盛青峰顶,一个高大的黑影,手持长剑站在悬崖边上,面朝东方大海,背靠扶天巨碑。破旧黑袍在风中咆哮。
一丝阳光探出海面而来。
此时,有人对着这高大的黑影说道:“蜀山魅影鬼剑客,在下玉道仙翁门下弟子刘纯,今日以朝元上阴气领教高招,替恩师出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