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闲被强行按入小轿,悠哉悠哉便被抬进了如意布庄。
入了庄自然又是一番嘘寒问暖,当初与花闲一处打闹的小姐们更是叽叽喳喳个没完没了,后来,王采玉实在看不下去,把全部人都赶了出去,才得以明白事情始末。当得知花闲刚刚逃离古乘风魔爪,正赶回晴县时,心下一惊。他当即安排了庄上得力的护卫,定要一路护花闲周全。
花闲没有告诉慕容意一路同行的事,毕竟,大代府还是古乘风的地盘,即便王采玉是地方豪绅,任何政治势力都不会轻易动他,花闲却不想把他也拉入漩涡的中心。
一大早,天还一片灰暗的时候,花闲辞别王采玉诸人,她心里还想着设计的事情,王采玉拍着花闲的小肩膀,让她在这非常时期,不要再想那些身外之事,保全了性命,待得迎来太平盛世,他们的合作之路还很长。
花闲怀着感恩的心对王采玉深深施了一礼,有些话说出来反而掩盖了其中的深情厚谊。
如意布庄的人将花闲一行护送到大代府郡与大昌府郡交界之地时,城守盘查很严,发生了一些小麻烦。护卫首领制造事端,花闲她们凭借高超的武艺趁乱才得以混出城,终于回到了慕容军的势力范围。
“我颜花闲回来啦!”花闲一直紧提着的小心脏终于回归了原位。谁能知道,她到底有多害怕!如果慕容意因为她命丧古乘风之手,她不敢想象那样的结果背后还剩下什么。
“喂,花闲,你满大街瞎吆喝什么?一点千金小姐的样子都没有。”
“独孤,哥哥?哦,不对,悦悦?姐姐?您这大家小姐的范儿摆的还挺像样哈,回头花闲一定好好跟你学学艺,要不要来个郑重的拜师啥的?”
“你这么笨的徒弟,本小姐不收。”
“慕容意,前面就是昌边镇的驿馆,我们是去驿馆,还是找一间客栈?”
“先去驿馆看一下有什么消息吧!离开近三月,尚不知军情如何。”
昌边镇驿馆。
“颜将军,加急文书已经连夜送往昌中,眼下,我们当务之急,是稳定军心。”
“嗯。张副将,散播消息的那几个人可有眉目了?”
“据属下猜测,是古乘风的人,应该是年关百姓出城祭祖时混进来的。”
“你着人随时留意昌中的消息,我先赶回军中,再这般下去,恐怕我们要不战而败了。”
“属下相信将军定能统揽大局。将军更要对自己有信心。”
“报!”
“何事!”
“将军,外面有几人,说……说是少主,要见馆长。”
“少主?慕容意?”
“你他娘的结结巴巴哪里像个爷们儿!有事快说!”
“是,是,来人说是慕容意,只是他脸上有道长长的刀疤,不像是天下第一公子。”
小兵的声音低下去,说到最后已经不敢抬头。久久没有听到上司回音,偷偷抬头一看,人都没了?
花闲还在与慕容悦悦斗嘴,慕容意与颜子君静立在驿馆门口,默默无语。
“小九!”
听到声音,花闲停止了与慕容悦悦的争斗。待她看见自驿馆是石门处迈着威武步伐走出来的年轻将军时,眼泪又如开了伐的河水,哗啦啦的流下来。
张汉跟在年轻将军的身侧,只感觉到一团粉色直扑向将军,他下意识拔剑相向,年轻将军眼疾手快,一个侧抬腿踢飞张汉手中长剑,飞身跃起,已是将花闲抱在怀里。
“六哥!”
颜子谦手里抱紧了花闲,仰着头,不让眼泪流下来。
“臭丫头,这么大了,怎么还是这么冒冒失失的,若是伤到你,可如何是好?”颜子谦还想多责备花闲几句,可是却是再说不出一句话,眼泪便止都止不住了。
“少主!”刚刚差点刺伤花闲的张汉惊出了一身汗,心尚未放下,看到静立在身前一直没有说话的慕容意,又是一身汗,今日的惊喜太多了点。
慕容意抬手制止了张汉的施礼,他看见花闲正抬手擦颜子谦脸上的眼泪,可是却怎么擦都擦不完。他的眼睛也湿了,这才想起,自从见到闲儿,他好像都没有正儿八经表示过。或者,他根本不会真情流露。
“六哥,闲儿,少主在呢,还是先谈正事。”
颜子谦放下花闲,紧紧握了握颜子君的手,从颜子君手中接过绢帕擦拭干净,才正式向慕容意见了礼。
“少主,您出现的很及时。”
“颜将军,意一别数月,不知军情如何?”
“十万火急。少主先随子谦去一趟军营吧!您回来了,问题就能暂时解决。”
大概三个月之前,慕容意收到慕容悦悦的消息,说是找着了花闲,当时他正在大乐府郡安抚刚刚遭受涝灾的百姓。不管是出于怎样的心理,慕容意无法抑制自己去见花闲的冲动,便不顾自身安危,毅然随颜子君前往代中城,一路马不停蹄,跑死了几匹快马才于十日内到达代中城。后随行暗卫在与古乘风的厮杀中全部壮烈殉职,古乘风将几人软禁于风悠山庄,对外封锁了全部消息。慕容意与颜子君等人被困风悠山庄期间,古乘风差人四处散播谣言,说慕容意突染重疾,不治而亡,企图动摇慕容军军心。慕容意三个月杳无音信,慕容军终归还是开始军心涣散,加上潜入军中的古乘风的细作,军心动摇,尤其是三方势力交界之地,更是草木皆兵,军中人心不稳,惶惶不可终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