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算是皇天不负有心人,凭借花闲对风悠山庄的熟悉,和慕容悦悦高潮的毒术,配合颜子君的医术,几人成功研制出了解药。慕容意和颜子君恢复了武功,找着了被软禁在别院的慕一和小穗子等人,在一个夜黑风高的晚上,慕容悦悦和花闲给全庄的人下了麻沸散——一种让人全身酸软无力,意识却极端清醒的迷药。在太阳刚刚升起的时候,花闲将众人集合至风悠山庄的山门处,众目睽睽之下,花闲领着慕容意、颜子君一行数人,大摇大摆下了悠然山,离庄去也。
古乘风回到风悠山庄的时候,在门口看到留在庄上的所有人,齐齐整整跪倒在山门口。他慵懒如昔,自马上跳下,只问了一句,“他们走了多久了?”
“在您出庄后半个月离开的。”
“呵呵,比我想象的要快。”
“小姐走时可有留话给我?”
“小姐说谢谢主公没有杀他们。希望主公您不要后悔。”
夜深了,古乘风踱步到悠悠阁,开了门,一阵怔愣。
花闲,在这里住了两年半。
房间内外,似乎还有她淡淡的竹香味道。
她甜美的笑,她迷茫的笑,她撒娇的笑,她嗔怪的笑,她微恼的笑,甚至连她后来骂他无赖的怒极反笑,都成了他回忆中无法磨灭的风景。
悠悠,与花闲,是无法相提并论的吧!悠悠,终究不是花闲。花闲,应该永远都是那般朝气蓬勃,生机勃发的。温柔,不是花闲的特点,只是她不经意间流露出的风情。
花闲的心里似乎只有一个颜子君,再或者也还有慕容意的影子,可是,悠悠的心里有过他古乘风吧?这样子,花闲的心里,可能留一个位置,哪怕是最小的一个角落,给他古乘风?
“主公,夜凉了,回屋吧!”赤姑站在古乘风的身后,为他披了一件墨色的披风。
“嗯。”
赤姑为古乘风关上窗,正待离开。古乘风忽然伸手将她揽住,赤姑脸红了。
“主公,您?”
“闲儿走了。”
“是的,小姐走了。自从小姐来,您就不需要属下了。现在小姐走了……”
“可是,我竟然没有碰她,是不是很可笑?”
“不,主公不碰小姐,自然有主公的打算。”
“我好看么?”
“好看。”
“有慕容意好看?”
“呃……慕容意毁容了。”
“在慕容意毁容之前呢?我有他好看么?”
“呃……”
“看来是没有。不然,天下第一公子为什么一直都是他慕容意,而不是我古乘风?”
“即便慕容意毁容了,他也还是很好看的。”
“呵呵,意思是即便他毁容了,我也没有他好看,是么?你倒是敢说实话。”
“因为主公向来讨厌听假话。”
“你又知道?”
“我还知道正因为花闲那日说的都是真话,主公才没有杀他们。”
“你只猜对了一半。如果天下没有了慕容意,谁还和我争这天下呢?如果没有人和我争这天下,我要这天下作何?”古乘风放开赤姑,自行脱了外袍,躺下睡去。
身上还留有古乘风微凉的体温,怀抱却已远去,赤姑心中一片失落。她默默低头,转身,关了门,在门口站立良久,方落寞离去。
听,寂寞在唱歌。
是谁,搅皱了一池春水?
花闲与颜子君、慕容意出了风悠山一路向西北,经过大代府郡往回疾奔。虽说形势紧迫,经过大代府郡时,花闲还是特地绕路一周去了一趟如意布庄。上次一别,已是两年有余,长久以来,杳无音信,违背契约,是商家大忌。花闲决定亲自登门谢罪。
门童通报说花闲到访的时候,王采玉正与庄上元老们召开会议,乍然一听,王采玉有些楞,还没有反应过来,倒是上次见过花闲一直对她念念不忘的一个老头儿先一步离席,奔出庄去迎接花闲,王采玉才反应过来,飞奔了出去。这个小丫头,总算是出现了。
远远的,王采玉看到门口端丽的娇小身影,依然那般清澈如水,平静无波,清丽脱俗。只是,站在庄口的花闲,身上的衣衫略显单薄,在这深冬时节,让人看了没来由的心疼着。
“闲丫头,你可安好?”王采玉的速度还是快于老头儿,早一步出现在花闲的面前。看到花闲抬头对着她安然的笑,王采玉眼圈忽然红了。他伸手揽了花闲入怀,轻轻拍着她的肩膀,声音也有些哽咽,“丫头,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采玉哥哥,我无故失踪这么久,定是给布庄添了极大的麻烦。等时势稍定,闲儿一定将功补过,可好?”
“傻丫头,你还记挂着那些俗事?你安然无恙的出现在大家面前,就是最大的功劳。”
“丫头,丫头哎!呜呜……你可回来了!”老头儿磕磕绊绊总算赶了来,气喘嘘嘘的站定,抓了花闲的手,便开始流眼泪。花闲的眼睛也酸涩起来,眼泪啪嗒啪嗒直往下掉,这些善良的人们,心中最先关心的,是她的安危,而不是怪她违背了契约。
“呜呜,王老爹,花闲以后一定不会再一声不吭消失的。”
“丫头啊,上次护送你往代中城的护卫还未折返,就接到了你失踪的消息,派人快马传信回来的时候,王叔当场就急晕了过去。你呀,可要好好安抚一下他老人家。”
“好啦,好啦,丫头回来了,一切就都好啦,别站庄门口了,有什么话去庄里说。小轿呢,小轿怎么还没出现?”老头儿忙忙叨叨一阵吆喝,抬轿子的四位小厮掩嘴笑了,“老爷子,我们比您还早到呢!”